慘烈的布達佩斯圍城戰之四:蘇軍的突擊和古德里安的錯誤


從10月29日晨到11月3號日落,以第46集團軍為基點,做了兩個突擊,但都被德軍阻擊。

10月29日凌晨,緊隨著一陣猛烈的炮擊之後,蘇第46集團軍所屬的第37近衛步兵軍在右、第10近衛步兵軍在左,第31近衛步兵軍居中,開始了他們的進攻。

在進攻開始的時候,擔任第一線防守任務的匈牙利第8軍確實措手不及,蘇軍迅速突破了第一條防線,當天中午作為方面軍機動部隊的第2近衛機械化軍,在第37近衛步兵軍打開的缺口中進入德軍縱深。

在他們面前,匈牙利第8步兵師和第一輕騎兵師開始節節敗退。但在第46集團軍左翼,匈牙利第一裝甲師和第十步兵師打得相當頑強,使得蘇第46集團軍左翼的第10和31近衛步兵軍進展不大。三個軍的進攻速度不一樣。第37近衛步兵軍最快。

當德南方集團軍群司令弗里斯納大將得知蘇軍進攻的消息時,他立刻意識到南部右翼是蘇軍的主攻方向。由於第一裝甲師和第23裝甲師已經做好南下的準備(這兩個師的一些先頭部隊已經在南下途中),現在弗里斯納大將命令這兩個裝甲師立刻全部南下。

這兩個裝甲師中,國防軍第一裝甲師是德軍“王牌中的王牌”,在9月間這個師剛剛在戰線後方完成了整補,整個師的坦克數量上升到120輛“豹式”和四號坦克,經過10月份的戰鬥和機械故障,(看來,機械故障不是蘇軍的專利。但美軍的坦克質量如何?沒有研討過)在這次戰役前,第一裝甲師完成戰備的坦克數量為30輛“豹式”、14輛四號和10輛四號驅逐坦克,如果加上在後方維修的坦克,第一裝甲師的坦克數量約在80~90輛左右。以第一裝甲師加上第23裝甲師的實力,如果能在蘇軍突破整條南方防線以前趕到,德軍肯定能擋住蘇軍攻勢。

當時在南部,德軍的機動預備隊第24裝甲師,在當天中午開始向前對著蘇第二近衛機械化軍突破的方向移動。

同時,弗里斯納大將繼續在調兵。“FH”裝甲擲彈兵師(即“統帥堂” 裝甲擲彈兵師,還有另一個第13“統帥堂” 裝甲擲彈兵師.這兩個師後來在圍城中,被混編為統帥堂坦克集群。是被圍德軍中唯一的機械化部隊。)和黨衛軍第8騎兵師也開始作南下的準備。對於蘇軍來說,他們第一天突擊的速度不夠快,突然性已消失!

慘烈的布達佩斯圍城戰之四:蘇軍的突擊和古德里安的錯誤

30日早晨,德軍第24裝甲師和蘇第二近衛機械化軍迎頭相撞。由於蘇軍對德軍反應之快意料不足,德軍也對蘇軍第二機械化軍在此地出現毫無所知。因而對於這次“碰撞”雙方都很意外,激烈的戰鬥進行了一整天,經過苦戰,蘇第二近衛機械化軍和第37近衛步兵軍終於突破了德第24裝甲師的第一梯隊的防線。這裡,我覺得德軍沒有步兵支持是主因。但隨即德軍的抵抗越來越強,在這個地段上蘇軍的前進速度猶如爬行。而與此同時,南下的德第一和23裝甲師越來越近了!

對於這個情況,馬利諾夫斯基元帥是預料到的。他的援軍,第23軍和第四近衛機械化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開始抵達前線,其主力預計在31日能夠抵達。馬利諾夫斯基在衡量了戰場形勢後得出了結論:即然第二近衛機械化軍的攻擊已經不可能取得成功,但它卻吸引了德軍的大量兵力,尤其是坦克師。(德24,1,和23裝甲師)為什麼不改變攻擊矛頭?

這時,在第46集團軍的左側的第10近衛步兵軍的攻勢,卻得到發展。守軍匈牙利第一裝甲師已經動搖。於是他當即決定當第四近衛機械化軍和第23步兵軍抵達後,立刻在行進間就將其投入到第10近衛步兵軍的地段上,力爭在最短時間中突破守軍的防禦,然後迅速向右旋轉,直撲北方的布達佩斯。馬利諾夫斯基元帥首先變招,即時改變攻擊矛頭。

10月31日,在蘇聯第二近衛機械化軍和第37近衛步兵軍的地段上繼續進行著激戰,在這裡德國第24裝甲師的頑強防守使得蘇軍再次無法前進一步。更為關鍵的是德第一和23裝甲師的前鋒已經趕到了,而且“FH”裝甲擲彈兵師和黨衛軍第8騎兵師也已經開始南下。好,三個裝甲師,一個FH師和一個黨衛軍師將被吸住。這是一場惡戰。蘇軍是以兩軍對五個師。蘇軍的軍大約等同於德軍的師(編制上)。但此時的德軍師要小1/3。

10月31日,日落,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終於得到了開戰3天來第一個好消息:第10近衛步兵軍終於完全突破了匈牙利守軍的防線,匈牙利人開始向多瑙河東岸潰退,(在這裡,蘇軍本來就渡過了蒂薩河)得知這個消息後,馬利諾夫斯基立刻下令剛剛抵達的第四近衛機械化軍和第23軍進入第10近衛步兵軍打開的突破口。(投入突破口的裝甲兵團的時機,一直是蘇軍將領的難題。我們看他做的如何?)

同時,由於第二近衛機械化軍無法突破德軍防線,馬利諾夫斯基元帥命令該軍借夜色的掩護,從其陣地上撤出來,然後向南運動,隨著第四近衛機械化軍的路徑進入第10近衛步兵軍的突破口。(造成局部裝甲優勢)第37近衛步兵軍堅守原地。可能還調入了”築壘地域“部隊。這是一種用機槍,火炮裝備的部隊。可以用少量人力,防禦寬闊的地區。

這個機動相當完美。一個機械化軍從戰鬥中有序撤出,後退,繞過己方部隊(37軍),然後從另一個地點重新投入戰鬥,整個過程僅用了一個晚上!可惜的是對於蘇軍來說,這已經太晚了,因為德軍的援軍在同一晚上已經趕到了戰場!優秀的將軍,戰法不分伯仲。

11月1日,第四近衛機械化軍(以第14和15近衛機械化旅為第一梯隊,第36近衛坦克旅和第3近衛機械化旅為第二梯隊。)開始向德軍後方猛衝,匈牙利部隊在蘇軍的壓力下向多瑙河西岸逃去。但蘇軍向北旋轉,進攻布達佩斯時,確被德軍擋住。

南下的德國第一和23裝甲師已經擋在蘇軍前進路上。而被“擠”在蘇軍突破口肩部的德第24裝甲師在黨衛軍“警察”師的幫助下,有效地阻止了蘇第七近衛集團軍左翼部隊的前進,也就是說,蘇軍的第一個突破口無法擴大。同時南下的“FH”師和第8黨衛軍騎兵師的先頭部隊已經趕到戰場,除此以外德第13裝甲師和黨衛軍第22騎兵師也在這天接到了南下增援的命令。這時,南部集結了德軍的重兵。

11月2日和3日,從另一點突入德軍戰線的蘇軍第二和第四近衛機械化軍,在第23步兵軍的支援下,連續兩天企圖從南部突入布達佩斯市區,但他們的每一次進攻都被擊退,到11月3日晚,這兩個機械化軍還能作戰的坦克數量都下降到了100輛左右(即在5天內損失了約100輛坦克)。而德軍的防禦每時每刻都在增強。至此已經很明顯蘇軍這一次攻勢已經無成功的希望。

這樣,在第46集團軍地域左翼的兩個突擊,都被阻住。

但也就在這時,馬利諾夫斯基以他那特有的敏銳的覺察力,發現德軍已經把越來越多的兵力集中在其南部,於是他開始把目光投向了戰線的北方,因為他的兩個騎兵-機械化集群(普里耶夫和格爾什科夫)經過整補,戰鬥力已經開始恢復了!


第二次攻擊

當馬利諾夫斯基元帥在11月2日發現他在南部第46集團軍地段內的進攻已無成功的希望後,他立刻開始準備在第46集團軍的右翼(北部)發動另一個攻勢。參看《布達佩斯戰役形勢圖》上面的紅圈,就是攻勢發起處。

這時他得到了增援。首先他的兩個騎兵-機械化集群已經基本恢復了戰鬥力。其次他新得到了實力約為1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的第23坦克軍,另外第三烏克蘭方面軍在南斯拉夫的戰役已經臨近尾聲,該方面軍的第57集團軍(第75和64步兵軍、第六近衛步兵軍)在11月1日在第46集團軍的左翼就位,並暫時歸他指揮。

第二次攻擊,是在46集團軍的右翼進行。從11月11日到11月15日。

馬利諾夫斯基的計劃很簡單。他將格爾什科夫騎兵-機械化集群(第五近衛騎兵軍和第七近衛機械化軍)投入第27集團軍的地段。參看我的對陣圖,把集群前調即可。然後,第27集團軍和其左翼的第53集團軍將強渡蒂薩河,向西挺進,這個進攻將吸引一部分德國裝甲部隊北上,同時第46集團軍將繼續向當前的德軍施加壓力。這樣,第7近衛集團軍前面的德軍重兵集團被分散和削弱,這正是他想要的:調動敵軍,造成自己的機會。

同時,把(在第46集團軍左翼的)第二和第四近衛機械化軍將秘密地從第一線撤出,然後北上進入第7近衛集團軍的地段。在這裡它們將和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第四和第六近衛騎兵軍,第23坦克軍)會合,在這裡蘇軍將發動他們的的主攻。蘇軍將向西北方向突破當前德軍的防線,然後從東部和東北部包圍布達佩斯。(從右手包圍布達佩斯。)又是一個機動,把裝甲矛頭集中,造成局部優勢。這正是曼施坦因的格言:只許集中,不許分散。蘇軍在戰爭中學習戰爭。但是血,流的太多了。

這個攻勢計劃在11月10日發動。參加這次攻勢的蘇軍坦克數量上升到約400輛,同時蘇軍最左翼的第57集團軍也將發動一個攻勢,強渡多瑙河,在河西岸佔領橋頭堡。這是一個輔助攻勢。雙方主要是坦克和機動集群的調動,尋找弱點,發起攻擊。

正當蘇軍在加緊他們進攻的準備的時候,在南部的德軍忽然向蘇第46集團軍發動了一次強大的反擊,這次攻勢一直持續到11月8日才結束,雖然蘇軍得以擊退了德軍的反擊,但德軍的這次攻勢的確使得蘇軍的準備工作受到了干擾,但馬利諾夫斯基元帥不為所動,只是將攻勢發起日推延了一天。

這時,蘇軍北部戰線上的第27和53的攻勢,開始發揮削弱中部德軍的作用。蘇軍成功地渡過了蒂薩河,並切入了德軍第六和第八集團軍的接合部。這個攻擊,在布達佩斯的遠北部,指向斯洛伐克地區。為了應付這個威脅,弗里斯納將軍於11月9日,也就是蘇軍發動攻勢前2天,將第1和24裝甲師調往北方,另外他手頭所剩下的唯一機動部隊——匈牙利第二裝甲師也奉命在北部投入戰鬥。這樣馬利諾夫斯基成功地將相當一部分德國裝甲部隊從他選定的突破方向調開了。我對此的評價是:弗里斯納調兵錯誤。他想處處保自己的防線,結果反而失去主動。

11月11日,蘇軍第七近衛集團軍的三個步兵軍(第24、27和25近衛步兵軍)突然發起大規模的進攻,在他們的面前是德第四裝甲軍,包括了匈牙利第20和第五步兵師、黨衛軍“警察”師、黨衛軍第18裝甲擲彈兵師和德國國防軍第46步兵師,在這些第一線的德軍後方,是作為預備隊的德第13裝甲師,顯然守軍的實力還相當強勁,而且德“FH”裝甲擲彈兵師和第23裝甲師就在南部不遠的地方,幾乎可以在第一時間趕到蘇軍的突破口。從這個實力看,蘇軍很難突破。

果然如此。馬利諾夫斯基不得不將他的坦克部隊投入戰場以支援步兵突破,第二和第四近衛機械化軍首先進入戰鬥,接著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以第23坦克軍為先鋒,第四和第六近衛騎兵軍緊跟其後,也開始向德軍防線猛攻。

防守的德軍打得相當出色,一直到11月15日,蘇軍才突破德軍第一條防線,接著德軍開始緩慢地向已經構築好的第二條防線退去,沿途以一連串精彩的反擊有效地遲滯了蘇軍前進的速度。(他們甚至沒有命令第一和24裝甲師南下增援!不過,德軍也脫不了身),蘇軍在這一地段上的攻勢持續4天,蘇軍僅僅向前推進了40公里。和前一次攻勢一樣,蘇軍雖然在布達佩斯方向上推進了一段距離,但他們仍然無法衝入市區。主攻地區相持了。

蘇軍在深遠南部的突擊。

在主攻的第七近衛集團軍方向,蘇軍進展甚微。但蘇軍在最左翼,蘇第57集團軍(就是那個剛調來的第3烏克蘭方面軍的部隊)於11月15日成功地渡過了多瑙河,在河西岸建立了兩個小橋頭堡。

馬利諾夫斯基立刻察覺了這個戰機。隨著蘇軍越來越接近布達佩斯,德軍也就越密集。如果蘇軍能強渡到河西岸,然後向北旋轉,繞過重兵集團,對布達佩斯作一大迂迴,這樣蘇軍就將在河東岸的德軍裝入口袋。(參看《布達佩斯戰役形勢圖》,這是一個大的左鉤拳。)這需要大量的兵力。他需要籌集和調配。

於是在11月20日,馬利諾夫斯基命令第46集團軍右翼的第37近衛步兵軍從前線撤出,並轉移到集團軍左翼,22日該軍向佔據多瑙河中切貝爾小島的匈牙利第一騎兵師發起了進攻,這次進攻非常順利,在一天中蘇軍就攻佔了這個小島。

這是在布達佩斯的深遠南部的攻勢。因為淺近南北兩部都陷入僵持。這就為以後的行動提供了一個立足點。蘇軍在南部的進展很快引起了德軍的關注,德國人做出的反應是讓匈牙利第三集團軍南移以加強匈牙利第一集團軍的防禦,同時在南部的德國第二裝甲集團軍的部隊開始北移以加強和匈牙利人的聯繫。共同阻擊蘇軍的穿透。同時德軍陸軍總部開始考慮向匈牙利的德國守軍提供增援兵力。

這時,在蘇軍第七近衛集團軍地段上的進攻已經完全停頓了下來,顯然在得到更多的兵力以前,蘇軍不可能攻克布達佩斯。

正當蘇軍在布達佩斯東北部的主要攻勢逐漸陷於停頓時,在南部的第57集團軍在多瑙河西岸建立的橋頭堡逐漸站穩了腳跟,這無疑是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當時獲得的最好的消息。

從11月20日起,馬利諾夫斯基元帥開始得到增援兵力。

最先抵達的是原屬於第四烏克蘭方面軍第18集團軍的第30近衛步兵軍,馬利諾夫斯基立刻決定這個軍將在下一個攻勢中被使用在第七近衛集團軍的地段上。也就是北部。

另外,隨著南斯拉夫的戰事逐漸平息,一個屬於第三烏克蘭方面軍的第四近衛集團軍(轄第20和21近衛步兵軍共6個師)也開始抵達前線,這些部隊暫時也由馬利諾夫斯基元帥指揮。

說一下,第三烏克蘭方面軍司令托爾布欣元帥將在12月中旬接管這些位於南部的第三烏克蘭方面軍的部隊。他將要打一場巴拉頓湖阻擊戰。

馬利諾夫斯基命令第四近衛集團軍插入到第46集團軍和第57集團軍之間。(記住,57是最南的)並把原屬第46集團軍的第31近衛步兵軍劃給第四近衛集團軍。此舉,加強了南部的力量。

11月25日,第四近衛集團軍已經佔據了它所負責的防線。

11月26日,第四近衛集團軍左翼的第20近衛步兵軍和第57集團軍右翼的第六近衛步兵軍忽然從多瑙河橋頭堡中衝出,然後向右旋轉,開始向北進攻。在蘇軍面前的是屬於匈牙利第二軍的黨衛軍第31師、第271國民擲彈兵師和匈牙利第44步兵師,這些部隊抵抗得相當頑強,但他們無法阻止蘇軍的猛攻,開始向後退去。

11月28日,對南部戰場的敗退,弗里斯納將軍立刻做出了反應。由於北部的戰場形勢開始穩定,他命令第一和23裝甲師和匈牙利第20步兵師立刻南下,(哈哈,來回調動,夠他們跑的)阻止蘇軍繼續向北前進。在蘇軍向北推進了40公里後,這些增援的部隊使蘇第四近衛集團軍的攻勢停頓了下來。

從11月20日後,除了布達佩斯南部地區還處在激戰中以外,其他地區暫時平靜了下來。雙方都在利用這段短暫的時間來重組部隊。

慘烈的布達佩斯圍城戰之四:蘇軍的突擊和古德里安的錯誤

第三次攻勢

在蘇軍方面,20日之後,馬利諾夫斯基已經在準備對布達佩斯的第三次攻勢。這時他的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經過一個多月的休整,終於再一次可以參戰。同時他也補足了幾個獨立坦克部隊的損失。

馬利諾夫斯基的計劃是這樣的:總攻的主要方向仍然在第七近衛集團軍的地段上。這裡突破後可衝向布達佩斯的中和北部。

在這個地段上,從北到南部署著第24、27、30和25近衛軍,在這幾個軍的後方部署著作為輔助部隊的羅馬尼亞第七和第四軍。而馬利諾夫斯基將普里耶夫將軍的騎兵-機械化集群(第四和第六近衛騎兵軍,以及擁有15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的第四近衛機械化軍)投入在第27近衛機械化軍的地段,而克拉夫岑科將軍的第六近衛坦克集團軍(第五近衛坦克軍和第九近衛機械化軍)共35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其中有一半是美製謝爾曼坦克),將在第30近衛步兵軍的地段投入戰鬥。也就是27和30軍是加強了機動突擊力量,位於突擊的中部。

在蘇軍計劃中,攻擊開始後的第二天,將第六近衛坦克集團軍和普里耶夫 騎兵-機械化集群投入由步兵打開的突破口,然後騎兵-機械化集群將轉而向東北方攻擊,以擴大突破口,並將那裡的德軍儘可能得趕到遠處。而同時第六近衛坦克集團軍將先向西北方向前進,直衝布達佩斯。到第3天,預計該集團軍將抵達格朗運河,(位於城市北面,流入多瑙河)然後它將向左旋直接攻擊布達佩斯,而第七近衛步兵軍和附屬它的羅馬尼亞部隊將從北面(原作者說是東,我懷疑他寫錯了)向布達佩斯攻擊前進。

在蘇軍的預定的突破地段上的德軍只有2個師;黨衛軍第18裝甲擲彈兵師和新到的第357步兵師。不過德第13裝甲師和匈牙利第10和12步兵師離突破口很近,幾乎可以在第一時間加入守軍的行列。

蘇軍的第二個攻擊地點是在第46集團軍處。他已經攻擊到多瑙河東岸。在這裡,蘇第46集團軍有5個步兵師,加上第二近衛機械化軍的2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的支援,將突破由德國第271國民擲彈兵師和少量匈牙利部隊守衛的多瑙河西岸陣地。在這個橋頭堡,蘇軍將向右旋轉,從南部向布達佩斯衝擊。

這樣,預計在攻勢發起後第4天,第46集團軍將和南下的第六近衛坦克集團軍會合,從而形成對布達佩斯的內層包圍圈。

簡單說來,就是以第六近衛坦克集團軍和第二近衛機械化軍+5個步兵師,為兩個鐵鉗,對布達佩斯進行南北合圍。

而位於深遠南部的第57集團軍和第四近衛集團軍,將在第五近衛騎兵軍和第18坦克軍(1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的支援下,從已經佔領的陣地,繼續向北推進,並最終形成對布達佩斯的外層包圍圈。(面朝外,阻擊德軍救援部隊)

這個攻勢的發起日被定為12月5日。

截至12月中旬為止,投入匈牙利的蘇第二和第三烏克蘭方面軍的蘇軍和羅馬尼亞軍隊兵力增加到95萬人,坦克和自行火炮約800輛。

從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的計劃看,蘇軍的包圍圈很大。尤其是最南部第57集團軍和第四近衛集團軍的攻勢一旦得手,德軍失去的將不是僅僅是布達佩斯而已,而且在多瑙河西岸的全部德國和匈牙利部隊都將陷入包圍。

那麼蘇軍的計劃能實現嗎?很困難。

首先是蘇軍的坦克數量上佔的優勢仍然不夠大。這使得馬利諾夫斯基只能在一個方向上集結起他的坦克部隊主力,如同長臂的鉤拳。一下要擊打到布達佩斯的東北部,兵力密度夠嗎?

想到古德里安1941年在莫斯科城下,他用坦克部隊,繞開圖拉城(他攻不下來),深遠突擊莫斯科的後方。但臂揮的太長,兵力薄弱,被蘇軍反擊而失敗。

另外,在布達佩斯東部和北部道路情況極差,地形本身就是一個很有效的“反坦克”武器,而且在這裡蘇軍已經很接近布達佩斯,這使得德軍的防守十分緊密,各個陣地間的德軍可以迅速互相支援,這使得蘇軍很難找到德軍防線上的薄弱環節,這就意味這這次攻勢主要將是一場強攻。

在南部的攻勢,蘇軍的坦克實力不夠充足,尤其是在最南端的第三烏克蘭方面軍的地段上,蘇軍只投入了第18坦克軍的100輛坦克,而他們面對著德軍的坦克數量卻接近於200輛!

很難相信馬利諾夫斯基能夠對這裡的攻勢成功抱多大希望。在第46集團軍的地段上,蘇軍在兵力和坦克數量上佔絕對優勢,但一旦他們向北旋轉,將立刻面對“FH”裝甲擲彈兵師、黨衛軍第8和22騎兵師以及匈牙利第一裝甲師,這將是一場苦戰。

在鬥志相同的情況下,支揮和裝備決定一切。

對比到1945年三月,朱可夫的第一白俄羅斯方面軍,有近2200輛坦克,大部份是新型的T34-85(76少)。而第二和第三烏克蘭方面軍的坦克總量:大約1100輛!其中有相當數量美製或英制的坦克。這樣的對比,108個日夜就可以理解了。

面對著即將發起攻擊的蘇軍,弗里斯納將軍的德南方集團軍群的裝甲部隊的部署是這樣的:

第24裝甲師和黨衛軍“警察”師、匈牙利第二裝甲師仍然在北部面對著蘇第53集團軍。

第13裝甲師(我懷疑這就是第13“統帥堂”裝甲師,原文作者簡稱之)和“FH”裝甲擲彈兵師、匈牙利第一裝甲師在布達佩斯周圍。

第一和23裝甲師在南部以防止蘇第三烏克蘭方面軍部隊的北上。

共有近6個裝甲師,兵力不弱。

慘烈的布達佩斯圍城戰之四:蘇軍的突擊和古德里安的錯誤

相對來說,弗里斯納將軍更為擔心蘇軍在南部的攻勢,因為在北方地形對防守者有利,而且那裡德軍的防禦體系十分完備。即使蘇軍仍能突破這裡的德軍防線,那麼德軍最多也不過是被逼著向後方退卻而已。

而一旦蘇軍在南部的部隊形成突破,那麼大量德軍非常有可能陷入重圍。我想問一下弗里斯納將軍:即然如此,你為什麼還把第24裝甲師白白浪費在北部?黨衛軍“警察”師和匈牙利第二裝甲師不能抵擋蘇軍一個集團軍?(加上地形和工事)

由於希特勒對匈牙利重視,德國陸軍總部開始向匈牙利投入新的兵力。

11月中下旬時,德153和371步兵師首先抵達。接著12月初,就在蘇軍發起攻擊的前夕,弗里斯納得到了德第八裝甲師(60輛坦克)。他立即將它投入在南部地段。至此為止,戰場的主動權一直在蘇軍手中,基本上是蘇軍發動一次攻勢,德軍相應進行阻擊。

但弗里斯納將軍決心要轉變被動為主動。因為他得知,在第八裝甲師到達後,還有第三騎兵旅、第三和第六裝甲師(各50~60輛坦克)和3個齊裝滿員裝備著“黑豹”的裝甲營:第六裝甲團第一營;第11裝甲團第一營;第13“李爾”裝甲團第一營。共約140輛“黑豹”。一旦得到這些部隊,弗里斯納將軍決定集中(非常正確!)這些兵力對南部的蘇軍發起一次大規模進攻,毀滅蘇軍左翼部隊。變被動為主動。想法正確。支持這個戰法的是手裡的裝甲兵力。

但他的部隊最快也要在12月15~20日間才能抵達,這樣這次攻勢最快也要在12月20日以後發動,(快過聖誕節了)在這以前的幾個星期內,弗里斯納將軍必須再次為時間而戰。(再一次。上次是德布勒森戰役。)

弗里斯納將軍的另一個問題是他缺乏步兵。自戰役開始一個多月以來,他的步兵損失相當大,雖然他將後勤人員,傷愈歸隊的人員,加上按正常渠道得到的補充兵力,來彌補步兵的損失,但還遠遠不夠。他得到的新的師,只有2個步兵師。德軍到處都缺乏步兵!德國的人力資源已盡。

大致上,到12月中旬,德軍的兵力大約是50萬人(35萬德軍和15萬匈牙利人),坦克、驅逐坦克和突擊炮約400輛(蘇軍的兵力:96萬人,880輛坦克)蘇軍的兵力優勢在人員和坦克上都接近於2:1,到12月下旬,德軍的裝甲數量將增加到600輛以上,而同時蘇軍的坦克兵力也會增加到約900輛。我覺得,這個兵力對比,打布達佩斯這樣的攻堅戰,是困難的。

又一場激戰即將來臨!

12月5日凌晨,蘇軍全線進入了進攻位置。

圍繞著布達佩斯,蘇德雙方已經激戰了2個月,(從10月底),雙方都應該是精疲力竭了。為什麼他們仍能保持如此高昂的鬥志,是因為愛國心?責任感?對敵的仇恨?恐懼?還是各點兼而有之?戰爭有時像巨大的融爐,交戰雙方都被燒到赤熱,不知疲倦的投入拼殺。

慘烈的布達佩斯圍城戰之四:蘇軍的突擊和古德里安的錯誤

抽支菸吧,戰友。戰鬥又要開始了。但願我們明天還能見面。右邊的小戰士,還很年輕。他本該在學校裡的。戰爭!左邊的大叔,走過硝煙,家裡的土地不知荒成什麼樣?戰爭!

慘烈的布達佩斯圍城戰之四:蘇軍的突擊和古德里安的錯誤

這些是黨衛軍士兵。他們盡力了。他們看起來並不頹喪。但他們為德意志拼殺,到底得到了什麼?士兵無法回答。政治家在欺騙。只有歷史是公正的。

到蘇軍攻勢啟動的一刻,德軍情報部門都沒能察覺到蘇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和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的正確位置,這使得在蘇軍的主攻方向上,德軍的防守兵力仍是十分薄弱。

12月5日,伴隨著一陣猛烈的炮火,蘇軍對布達佩斯的第三次攻勢開始了。

第7近衛集團軍迅速突破了由德國第357師和黨衛軍第18裝甲擲彈兵師的防線,到當天晚上,蘇軍所打開的突破口已經大到足以讓整個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通過的程度,該集團軍立刻以第5近衛坦克軍在左,第9近衛機械化軍在右,迅速進入突破口,向德軍防守的縱深前進。

12月6日上午,蘇軍的突破口進一步擴大,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當即下令普里耶夫將軍的騎兵-機械化集群(第4近衛機械化軍,第4和第6近衛騎兵軍)在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的右翼進入突破口,然後向東北方向擴張,以保護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的右翼,並將德第8集團軍儘可能遠地趕離布達佩斯。

蘇軍的這個攻勢完全出乎弗里斯納將軍意料之外。當時他正在前線視察部隊,正好撞上蘇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的進攻,差點被俘。到12月6日晚上,蘇軍在北部的攻勢進行得十分順利,蘇第7近衛集團軍右翼的第24近衛步兵軍繼續向東擴展,進一步擴大突破口。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已經深入到德軍防線後方,在他們身後緊跟著第27近衛步兵軍,在第7近衛集團軍左翼的第30和25近衛步兵軍已經開始向左旋轉,正面向布達佩斯挺進。

同一天晚上,馬利諾夫斯基元帥下令將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兵分兩路,第9近衛機械化軍繼續向西北方向前進,而第5近衛坦克軍則開始向左旋轉,準備從東北方向直接衝擊布達佩斯。對此我搞不懂他的用意?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的任務是從右手合圍城市,為什麼分兵?

這時,布達佩斯北部的德軍也開始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並開始做出反應。當時在蘇軍攻擊正面上的德第357師已經崩潰了,黨衛軍第18裝甲擲彈兵師則被蘇軍“擠壓”到蘇軍突破口的右側,現在該師和黨衛軍“警察”裝甲擲彈兵師奮力抵抗蘇第24近衛軍向東的進攻,以防止突破口進一步擴大。

同時第24裝甲師(包括第503重裝甲營)和第46步兵師奉命迅速南下,攻擊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的右翼。

這就是我在開始的疑問:為什麼把第24裝甲師閒置在北部?如果早一些佈置在德第357師後面會怎樣?平心而論,這是馬後炮。沒有神仙,議論他人總是很容易的。自己做,難!

在布達佩斯城郊,德國第13裝甲師和匈牙利第10,12步兵師迅速佔據了陣地,這個行動十分及時,蘇第5近衛坦克軍剛剛完成旋轉,就迎頭撞上了佔據良好防禦工事的德國和匈牙利守軍的頑強抵抗,蘇軍面臨的另一個困難是在布達佩斯周圍的道路情況很糟,蘇軍的坦克就象是陷入了無底的泥潭,立刻蘇軍的前進速度慢了下來。

從東和北兩面的攻擊,被阻在布達佩斯的接近地。

我們來看一下對南部的攻擊。

蘇軍在布達佩斯南部的攻勢幾乎在一開頭就遇到了麻煩。

5日凌晨,蘇第46集團軍第37近衛步兵軍的部隊從他們佔據的多瑙河中間的小島切貝爾出發,準備強行在多瑙河西岸登陸,蘇軍的船隻還來不及靠岸,就遭到早已在西岸佔據陣地的德第271國民擲彈兵師密集火力的掃射,蘇軍損失慘重,那些登上河西岸的蘇軍在毫無遮蔽的地形下,被德軍大肆屠殺,少量倖存者爬在地上,在德軍的火力下,根本抬不起頭來,整整一天,蘇第37近衛步兵軍僅僅在河西岸佔據了幾個立足點而已。這裡戰鬥的慘烈,當不在諾曼底的奧馬哈灘頭之下。

第二天蘇軍在多瑙河東岸集中炮火轟擊西岸德軍的陣地,在密集炮火的支援下,在河西岸的蘇軍開始艱難地擴大他們的地盤。守軍德第271國民擲彈兵師進行了極其頑強地抵抗,每一個陣地都經過反覆爭奪,在付出重大代價之後,蘇軍終於逐漸擴大了在河西岸的橋頭堡,越來越多的屬於第37近衛步兵軍的部隊得以登上多瑙河西岸,同時包括大炮在內的重武器也開始運過河去。但蘇軍在河西岸的地盤仍沒有大到,足以讓蘇軍投入第2近衛機械化軍的程度。

馬利諾夫斯基元帥明智地決定暫時不將第2近衛機械化軍投入戰鬥,因為在背靠大河,如此狹小的地盤上投入坦克部隊只會給德國人提供良好的靶子。在如此勇敢地戰鬥了3天后,第271國民擲彈兵師終於有些抵擋不住了,他們開始向上級要求援助。

這時在戰線最南端,蘇第4近衛集團軍在第18坦克軍的約1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的支援下,開始向北進攻,這個攻勢從一開始就毫無成功的希望。在他們面前德軍部署了強大的裝甲兵力,包括第1,8,23裝甲師,黨衛軍第13和31師以及包括匈牙利第44師在內的一些匈牙利部隊,在蘇軍開始進攻時,德國第8裝甲師有約60輛坦克,到12月20日,德國第1裝甲師的實力為30輛“黑豹”,12輛IV號坦克,20輛IV號驅逐坦克,另外有15輛“黑豹”在進行短期維修。同一時間第23裝甲師“至少”有25輛“黑豹”和10輛IV號坦克。所以在12月5日,蘇第4近衛集團軍面前的德軍,至少擁有200輛以上的坦克,驅逐坦克和突擊炮。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蘇第4近衛集團軍只前衝很短距離就被迫停止了。

而當德軍穩定了這裡的局面後,德第8裝甲師和匈牙利第1騎兵師於12月7日北上進入第271國民擲彈兵師後方,這些兵力立刻有效地阻止了蘇第46集團軍的前進。至此,馬利諾夫斯基元帥不得不承認他在南部的攻勢失敗了。

他立刻開始為下一步攻勢作準備。他命令第37近衛步兵軍儘量擴大它在多瑙河西岸的橋頭堡,經過近10天激烈戰鬥後,這個橋頭堡終於擴大到能夠使得蘇第46集團軍將第10近衛步兵軍也送到河西岸。

在布達佩斯北部,蘇軍的攻勢開始有進展。

從12月7日起,德第24裝甲師和第46步兵師開始猛烈攻擊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的右翼,但德軍的攻擊只能遲滯卻無法阻止蘇軍的前進。

12月9日,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發現第5近衛坦克軍無法立刻突入布達佩斯市區,他開始調整他的部隊。作為第7近衛集團軍二線部隊的羅馬尼亞第7軍奉命向前運動,處於第7近衛集團軍最左翼的第25近衛步兵軍,將陣地交給羅馬尼亞第7軍。

一場民族復仇戰開始了。

一般來說,羅馬尼亞軍隊士氣不高,但這次他們的任務是進攻他們的宿敵匈牙利人的首都,所以他們腎上腺被激發,鬥志昂揚。在二戰中,希特勒曾把匈牙利所要的羅馬尼亞的土地的一半,給了匈牙利。而羅馬尼亞得到了被蘇聯侵佔的土地和後來的奧德薩。但到了1944年,這些地方都丟了。這民族恨,就打到了匈牙利的頭上。解決民族,意識形態,階級和歷史淵源的糾葛,大概比哥德巴赫猜想難萬倍。

第25近衛步兵軍然後從後方繞過他們右翼的第30近衛步兵軍,以接替第5近衛坦克軍的陣地,第5近衛坦克軍的陣地在脫離後,立刻加入第9近衛機械化軍的行列,一起向西北方向前進,(這個機動在1天裡完成!)。逐次替換陣地,釋放出機械化部隊,並把他們集中使用。這就是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用兵的思路。

這時在他們面前的德軍是黨衛軍“德勒萬格”旅和匈牙利第2裝甲師。這個師是匈牙利最好的一個師,全副德式裝備,當時的實力約為5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

黨衛軍“德勒萬格”旅,照德國老兵們的回憶,是由一些“罪犯,人渣和犯了軍法的黨衛軍軍人”組成的,這個旅以它的殘暴而著稱。在44年8月,這個旅參加了鎮壓波蘭華沙起義的戰鬥,事後華沙被夷為平地,高達20萬波蘭平民被屠殺。在來到匈牙利後,這個旅還得到了額外一個營的補充,很古怪的是:這個營是由集中營中表示悔過的前德國共產黨員和左翼分子組成的,有人因此叫它“共產主義營”。這些人可能和某些現代的狂熱分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個旅的旅長德勒萬格為人十分奇特,他幾乎在任何時候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即使在參加軍事會議時,他的肩上也站著他的寵物:一隻猴子!他的上級不知對此有何感想。現在,這個在屠殺平民時表現得如此英勇的部隊,在蘇軍正規部隊的攻擊下,幾乎是一觸即潰,那個“共產主義營”更是幾乎一槍未放就投降了。重新回到革命的懷抱?同時匈牙利第2裝甲師則進行了激烈地抵抗,但他們最終被兵力佔優勢的蘇軍壓倒,12月13日,蘇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抵達了格朗運河。至此布達佩斯在東,北和南三個方向上被圍,只有西面還保持暢通。

到12月15日,蘇軍對布達佩斯的第三次攻勢告一段落,在這次攻勢中,蘇軍進一步接近了他們的目標,但沒能實行合圍布達佩斯。馬利諾夫斯基元帥和托爾布欣元帥開始準備於12月20日發動對布達佩斯的第四次攻勢,在兩次攻勢之間的短暫空隙裡,馬裡諾夫斯基元帥抓緊時間調整部署。

他命令第7近衛集團軍的第24近衛步兵軍和第53集團軍的第49軍接替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的防線,後者向西南前進,將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替換下來,該集團軍在下一個攻勢中將繼續擔任主角。

同時弗里斯納將軍面臨著越來越危險的局勢,他的問題是希特勒不可能下令放棄布達佩斯,並且希特勒的這個決定是有充足的理由的:因為一旦失去布達佩斯地區,整個匈牙利也將不保,而一旦失去匈牙利的油田,德國將失去最後一個石油來源!他得到的一個好消息是他期待已久的援兵;第1騎兵旅,第3和第6裝甲師,3個“黑豹”裝甲營從12月15日開始陸續抵達前線,終於弗里斯納將軍有了發動反擊的力量。

隨著包括第3和第6裝甲師在內的增援部隊的到來,弗里斯納將軍立刻抓緊一切時間來準備進行反擊,摧毀給他很大威脅的蘇軍左翼。(南部方向)但準備工作進行得並不順利,由於前一段時間的激戰,德軍在一線的物資儲備消耗很大,這使得大量發動進攻所需要的物資都必須從德國運來,運輸這些物資再加上大量增援部隊,使得德國鐵路交通系統壓力很大,運輸的壓力加上蘇聯空軍對德軍後方的轟炸,使得德軍進攻的準備工作比預料的長,弗里斯納將軍不得不把這次攻勢推遲到12月下旬。

正當德軍正在加緊進攻準備時,由於對德軍裝甲部隊使用的不同意見,弗里斯納將軍和陸軍總部參謀總長古德里安將軍之間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論,這場爭論,帶來了對戰役結局的災難性的影響。而它,是由於古德里安的錯誤造成的。我查了兩遍,在古德里安的回憶錄裡,他對此一字未提!德國名將,也有聞過飾非的毛病。大眾汽車也有排氣門醜聞。

任何時候,不要迷信,沒有百戰百勝的將軍。戰爭實踐是檢驗戰法的唯一標準。

對於蘇軍可能採用的進攻途經,弗里斯納將軍和古德里安將軍並無多少分歧,他們意見的不同點在於應該將防禦重點放在北部還是南部?

弗里斯納將軍認為應該集中力量於南部,先擊潰蘇軍的左翼,與此同時北部的德軍將死守當前的防線,直到南部德軍主力成功地消滅蘇軍左翼部隊為止,無疑這個方案會削弱北部德軍兵力,但弗里斯納將軍認為,如果他把兵力平均部署在防線的各個部分,只會造成處處薄弱,何況北部道路情況很差,這是對蘇聯坦克部隊的一個重大障礙,在這個易守難攻的地形幫助下,在北部較少的守軍是能夠將蘇軍阻擋足夠長的時間的。好!弗里斯納將軍對!

與此相反,古德里安將軍認為弗里斯納將軍對他在南部的進攻的成功抱了太大的希望,(難道抱失敗的希望?當你攻打圖拉時,不也信心滿滿嗎?)

他很懷疑南部的德軍是否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擊潰蘇軍整個左翼部隊。但你沒試,如和知道?

另外他指出德軍集結速度過慢,同時各種跡象表明蘇軍的進攻準備即將完成,德軍能否在蘇軍進攻開始前完成攻擊準備?他很表示懷疑。

古德里安,你的冒險精神哪裡去了?坦克,前進!是你說的吧?

對於北部地區防禦,古德里安將軍一直認為弗里斯納將軍對此關注不夠,現在在蘇軍和格朗運河之間只有那二分之一的德國第8裝甲師比較可靠,德第357師和匈牙利第2裝甲師都已經在戰鬥中遭到重創,光靠這些兵力能抵達蘇軍的攻勢嗎?很可能德軍在南方的攻勢無法迅速取得勝利,而北方的防線就已經崩潰了!所以古德里安將軍傾向於將第3和第6裝甲師,以及附屬的那3個裝甲營用於北部防線。

弗里斯納將軍很不同意古德里安的方案,認為這樣將失去德軍唯一獲勝的機會,並且北部道路情況很差,將這些裝甲部隊調到北部,將會使其毫無作為!

經過幾天的爭論後,12月18日弗里斯納將軍被召到位於措森的德國陸軍總部參加會議。在這次會議上,古德里安通知了他陸軍總部的決定,第3和第6裝甲師的坦克,突擊火炮和工兵部隊及其附屬的3個裝甲營將留在南部,其他裝甲步兵,摩托化步兵和師屬炮兵部隊將北上,渡過多瑙河加入北部防禦陣地。這個決定使得弗里斯納將軍深感震驚!

分散使用兵力,特別是裝甲部隊,是大忌。但古德里安就犯了!

在戰後,弗里斯納將軍曾回憶當時的情景“我甚至不能相信我的耳朵,著名的裝甲戰大師古德里安會下這樣的命令!”雖然弗里斯納將軍對這個計劃表示了強烈不滿,但不幸的是相對於古德里安來說,他的軍職和名望太低了。軍隊裡,官大一級就壓死人。

弗里斯納將軍只能接受了這個命令,第二天12月19日,第3和第6裝甲師的部隊開始北上。

這個命令是災難性的。

首先北上的第3和第6裝甲師的步兵們在缺乏坦克和突擊火炮的支援的情況下,能發揮多大作用?而留在南部的裝甲部隊在被剝奪了支援的步兵後,作戰能力也同樣大為下降。

另外,由於第3和第6裝甲師的整個通訊系統都已經北上,這使得那些還沒完成集結的裝甲部隊的通訊成了一團糟,當然德軍可以把這些裝甲部隊附屬到也在南部的第1和23裝甲師,但在蘇軍發動攻擊前一兩天要完成這些轉換根本是不可能的,並且無可避免地在德軍的指揮系統中造成了混亂。

以古德里安的能力竟然看不到這點,簡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而且顯然這不是希特勒的主意。

寫到這裡,我想,戰爭就是雙方在試“錯”。但不能有致命的錯。

正當德軍對如何進行防禦舉棋不定時,蘇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他們的進攻準備,蘇軍的兵力部署是這樣的:

正對著布達佩斯,蘇第7近衛集團軍以(由北向南)第30近衛步兵軍,羅馬尼亞第7軍和獨立第18近衛步兵軍形成對該城的三路包圍攻擊。

在布達佩斯北部,蘇軍已經深深切入了德國第6和第8集團軍之間,蘇軍以第53集團軍的第57,49步兵軍和第7近衛集團軍的第24近衛步兵軍佔據了面向北部的防線,防禦德國第8輕步兵師,第76師,黨衛軍“警察”師,第46師和第24裝甲師。

在蘇軍突出部中間,馬利諾夫斯基元帥以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在左,普里耶夫騎兵-機械化集群在右,其後緊跟著第27和25近衛步兵軍,蘇軍的計劃是以普里耶夫集群向東北攻擊,進一步擴大突破口,而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向西直撲格朗運河,然後向南旋轉,向布達佩斯西部進軍。在蘇軍攻擊方向上的德軍部隊是第3,6,8裝甲師各一部,德第357步兵師和匈牙利第2裝甲師。

蘇軍的另一攻擊地點是在布達佩斯南部蘇軍建立的橋頭堡,經過10余天的戰鬥,這個橋頭堡已經大大擴大了,蘇軍已經把3個步兵軍運過河去(第23步兵軍,第37和第10近衛步兵軍),另外馬利諾夫斯基極其秘密地將第2近衛機械化軍和第18坦克軍也送到了西岸,這兩個軍得到了優先的補充,在攻擊前各擁有2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德軍對蘇軍機械化部隊在多瑙河西岸出現幾乎一無所知)。在這裡,一旦蘇聯步兵部隊達成了突破,第2近衛機械化軍和第18坦克軍將迅速進入突破口,然後第2近衛機械化軍將迅速向右旋轉,在最短時間內封閉布達佩斯的西部,以形成內層包圍圈。這樣德軍就沒有後勤的支援,只能等不靠譜的空投了。

同時第18坦克軍將北上和南下的第6近衛坦克集團軍會師,並形成外層包圍圈。在蘇軍攻擊正面的德軍部隊從北到南是第271國民擲彈兵師,第8裝甲師一部,匈牙利第23步兵師和匈牙利第1騎兵師。

最後,在烏克蘭第2方面軍南部,托爾布欣元帥的烏克蘭第3方面軍也在準備他的攻勢。這個攻勢集中放在方面軍右翼緊靠著烏克蘭第2方面軍的第4近衛集團軍的地段上,托爾布欣元帥將攻擊主力(第31和第21近衛軍,第135軍)放在集團軍右翼,將集團軍大部分的地段交給第21近衛步兵軍防禦,在蘇軍一線步兵的後方,托爾布欣元帥部署著新從最高統帥得到的增援部隊第7近衛機械化軍(約15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和第68步兵軍。似乎雙方逐次增兵是這次戰役的一個特點。

托爾布欣元帥計劃向西北方向進攻,以擴大突破口,並保護第46集團軍的左翼。在這裡蘇軍面對著德軍第1,23裝甲師,第3和第6裝甲師的裝甲部隊,和匈牙利第20步兵師,約3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而參加這次攻勢雙方裝甲部隊實力分別為900-1000輛蘇聯坦克和自行火炮和600-700輛德國坦克,驅逐坦克和突擊火炮,在裝甲部隊實力上,蘇軍佔了1.5:1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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