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中日兩國文化各有特色,但是在“生死”方面的理解不盡相同。

生與死是生命不同的篇章,也是創作永恆的母題,世界上很多一流的作家都描述過生死,任何偉大的作品都繞不開“生死”。中日文化同根同源,在文學層面亦有諸多體現。隨著電影創作視域開拓,文學和影響之間互動頻繁,越來越多的文學作品被搬上銀幕。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這次從“生死觀”來看中國日本之間的差異,舉例幾部作品讓大家更直觀的比較。

歌頌生命讚揚生命的中國人

莫言的小說人物都很有特點,其改編作品也很多,縱觀我國文學改編電影發展歷程,1987年上映的《紅高粱》無疑是其中最出色的作品,小說將生命、人性、歷史等多方面主題融合,張藝謀用短短90分鐘的時長,展現了小說中人物的生死價值。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中國社會幾千年來受到儒家思想的影響,儒家認為“生、生命”是很積極的,是值得肯定的是,是有意義的,中國人一直對生命也是熱愛、熱情的,對自然萬物以及人類自身都抱有一種肯定、支持的態度,電影《紅高粱》為凸顯生命主題,選取“風中紅高粱”的唯一圖騰式造型,沒有對高粱進行多元化藝術展示。

可以說《紅高粱》譜寫了一曲民族生命強力自由張揚的讚歌。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其中描寫的人物敢愛敢恨,並非不食人間煙火,而且他們活得起,死得值面對慘無人道的“活剝”時視死如歸,在面對外族欺凌的鐵蹄時臨危不懼;他們把埋藏起來的酒當作阻擊侵略者的武器炸彈,抱著點燃的自制土雷,勇猛地向敵人的汽車衝去……都是真正的民間英雄。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置之死地而後生。可以說張藝謀的另一部影片《活著》是始終都籠罩在死亡的陰霾中,原著小說13萬字左右,死亡時間出現十多次,而正是一個個人物的死亡才能推動劇情的發展,這一點和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很像,但是一句“春生,你要好好地活著!記著,你還欠咱家一條命!”將一切榮辱與過錯揭過,如此強大的生命意志力讓人唏噓。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紅高粱》、《活著》都展現了中國人強大的生命力,張藝謀將鏡頭對準了死亡,憑藉簡單的畫面,傳達出了他對於中國人生命力的感悟,生命如此渺小脆弱,但人要為自己而活!

推崇死亡展現物哀的日本人

日本當代著名作家村上春樹雖然深受美國文學影響,其作品後現代風格濃厚,但他的長篇小說中仍有諸多對中國敘事經驗的借鑑與中國藝術精神的體現,並且這些精神支撐著其整個作品的主題思想,是村上春樹小說的核心元素之一。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春樹的代表作,2010年被改編成電影。日本人很喜歡這部小說,同樣也喜歡電影,因為它們都表現了日本的生命意識和生死觀。在小說中,眾多人物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在他們看來死亡是人們在成長過程中不得不面對的命題。

“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春樹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日本最早描寫生死的是奈良時期的著作《古事記》,在書中就記載著“黃泉之國”那樣的地下世界。這就是他們一直認為人死後會去另一個世界繼續生活的根本原因。

《挪威的森林》故事背景發生在1969年,20世紀60年代是日本經濟發展的最盛期,一度成為遠東第一強國,社會經濟迅速發展,物質生活豐富,但生活在都市中的人們如同無根的浮萍,他們的內心孤獨空虛,無法獨自面對強大的社會壓力,因此精神世界慢慢失衡。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可以說強大的社會壓力和殘酷的社會現實,正是他們走向“自殺”的催化劑。

《挪威的森林》即是死者的安魂曲,又是青春的墓誌銘。

生與死貫穿整部影片,電影中渡邊在木月死後理解了:“死並非生的對立面,死潛伏在我們的生之中。”,他們還有句俗語叫做“花數櫻花,人惟武士”,不懼生死,重生樂死,正是他們追求生死觀的最高境界。與《活著》中人物的“以生拒死”不同,《挪威的森林》中人物更多地表現出“雖生猶死”。

文化之間對生死觀的理解不同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中國有充滿理性、實用主義的生死觀;日本有“惜生崇死”的生死觀。

兩個國家自漢代就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大唐時期,日本多次派遣唐使來中國學習,兩國文化交流頻繁,但是由於國情不同和社會發展不同,文化上也有著各自的特點。中日兩國的民族性格也有著根本上的區別:中國文化發源於黃河,是一種農耕文化,中國人家庭觀念中、血緣觀念中,性格安穩踏實;日本的國土是狹長的島國,資源匱乏,加之地震、海嘯頻發,只能說在這樣殘忍的地理環境中,培養出來的民族個性是堅強不屈、爭強好勝的,具有強烈的危機意識。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而中國人對於生命是十分看重的,並強調追求生命的價值,就算是死亡也要賦予強烈的社會價值,追求社會意義上的永恆和不朽,以此用來安慰樂生畏死的人們。

同樣都是以死亡為母題的作品,《活著》中的富貴在生存困境中從來沒有過自殺的念頭,而是用“活著”來對抗死亡;而《挪威的森林》中絕大部分人都是被動地活著,他們只是把死亡當做是救贖自己的房,巨大的差異歸根結底是由於中日兩國生死觀的差異啊。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由於日本社會長期以“武士道”觀念盛行,因此他們對待生死是很感性,他們認為生是死的開始,死又是生的開端,雖然中國也有類似的“輪迴”,但是在日本人眼中死亡並不可怕,它只不過是走向了新生。相比日本,死亡這個話題在中國是人們避之不及的,這種現象一部分來自中國“未知生,焉知死”的傳統觀念下,就是不同地區所存在的文化差異問題。

中國上古神話生死觀與日本生死觀

很多人會認為原始人類對於死亡是無法理解的,甚至覺得他們並不知死亡為何物。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山海經》中有記載著一段“顓頊死即復甦”的文字,象徵了“死亡與再生”。

夸父逐日、精衛填海這些神話的共同點,表現的都是個體生命一旦結束立即轉化為另一種生命形態的過程。所以,原始人類認為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點,而靈魂是可以轉化成另一種生命形態並獲得新生,取得永生。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楚辭·天問》中也有著類似靈禽死而復生的神話。“天式縱橫,陽離爰死?大鳥何鳴?夫焉喪厥體?”。說的是一個鳥在火中復生的神話,也就是我們熟知的類似鳳凰涅槃的中國神話。

那時候的人們認為世間萬物皆有靈魂,不管是路邊的一顆樹還是一塊石頭,都是和人類一樣擁有生命。儘管直至今天,有關死觀的問題還是沒有一個統一的定論,但是從先民們豐富質樸的想象和感知中,我們也能窺得幾分生命的奇妙。


以張藝謀電影所傳遞的“生死觀”為例,探討中日電影之間的差異


每個國家的文化不同,帶給我們的感受也不一樣了,這就是民族特色吧。也正是因為這些不同和差異,才會有那麼多人去探究和思考。杜爾海姆指出:“社會才是神話的原型。而神話的所有基本主旨都是人的社會生活的投影。”

希望每個人都能勇敢的活著。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