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爱情理想幻灭,是谁将杜十娘逼上了绝路?

《警世通言》中杜十娘的故事,相传只是冯梦龙道听途闻所作,并非亲身经历,写作过程中杜十娘托梦阻止其创作。若真如传言所说,杜十娘为何不愿将自己的故事昭之于众,且来看看杜十娘的悲剧爱情故事。

太学生李甲与同乡李遇春同游教坊司院之时,结识风流名妓杜十娘,二人情投意合,共诉花柳情怀。后来杜十娘曲意安排,奈何诸多外加因素破坏,李甲心生异质,导致最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投江而死。那么在杜十娘的故事之中,究竟是哪些施力因素将杜十娘推向怒沉百宝箱之路呢?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爱情理想幻灭,是谁将杜十娘逼上了绝路?

《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以李甲的父亲为代表的世俗偏见

在整个故事中,李甲的父亲并未真正出现过,但是他充当的是不在场的在场,无形之中成为李甲和杜十娘之间最大的阻碍力。在得知自己儿子与一名风尘女子有牵扯之后,他怒不可遏,因此李甲也不敢将杜十娘带回家中。

在世俗的眼光和看法之中,风月场所的女子地位卑贱,水性杨花,如果与这等女子有染必定有辱家门,被世人所不齿。而且古代门第观念十分浓重,门当户对十分重要,李家怎么说也不会迎娶一个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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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将杜十娘逼上绝路

世俗的眼光与看法是根深蒂固的,世俗标准没有人性与道理可言,没有人能够理解风尘女子的悲惨遭遇,只会用“装配好的眼镜”去评价她们,认为她们地位卑贱,根本不配拥有爱情,只能任人耍玩。李甲的父亲是世俗的代表,自然不会接纳杜十娘。

孙富的卑劣豪夺

杜十娘与李甲停泊在瓜州之时,十娘因一曲《小桃红》吸引了家资巨万的孙富,此人生性风流,轻薄放荡。见了杜十娘有国色天香之容后,心生抢夺之计。孙富假意与李甲攀谈,待李甲说出自己心中惧父之事后,孙富虚伪地分析了一番利弊,“兄进不能和睦家庭,退无词以回复尊宠”,进而又说妇人水性无常,并以帮助李甲之名提出自己掏重金买了杜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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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富

在孙富这一类世家子弟的眼中,只要他们想,任何东西都是他们的掌中之物。孙富觊觎杜十娘美色,想通过重金将其从李甲手中买来,他认为像杜十娘这种身份的名妓,只要通过金钱交换,是可以随意拥有的。可悲的就在于孙富随意将杜十娘当作可交换的物品,用个人的私欲和金钱去摧毁李甲和十娘二人本就岌岌可危的爱情。

李甲的懦弱多变

李甲惧怕父亲的形象,是故事早先就交代了的。虽然杜十娘有心从良随他,但是“奈李公子惧怕老爷,不敢应承”,而且闻知自己父亲在家发怒,更是不敢回家。成功赎回杜十娘之后,他深怕自己父亲得知自己娶妓回家之后,甚怒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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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甲与杜十娘

李甲更是容易被他人意见左右,当他第一次去向柳遇春借款时,柳遇春分析了一下此乃烟花逐客之计,他心下便对为十娘赎身之事减了三分热情。后来更甚,当孙富给他分析了将杜十娘带回家中的后果,他深惧父亲威严,又害怕无法继承家业,人财两空,断了人伦,于是答应将杜十娘卖给孙富。

李甲是个惧怕父亲的软弱之人,但是软弱之人一拿定主意,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在和杜十娘的爱情里面,李甲既没有金钱,连情感也是浅薄不已。李甲的懦弱和多变,是将杜十娘逼向死路的直接因素。他对于杜十娘的情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简直配不上爱情二字,怕是只能说是贪恋美色、满足情感欲求。遇上这么一个软弱多变之人,杜十娘还怎么奢望幸福相守。

杜十娘的理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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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绝尘、理想高

杜十娘自十三岁落入风月场所,惹得一众公子王孙情迷意荡。杜十娘深知,老鸨只是将自己看作一个赚钱的工具,心中隐隐埋下了从良之志。杜十娘甚觉李甲忠厚志诚,于是有心向他。后来李甲财物散尽,拿不出赎买之资,杜十娘出了一百五十两典钱,剩下的让李甲去筹借。

杜十娘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深知若自己全出了这典钱,李甲若不废遗力地得了这好处,怕是日后心易生变。后来又拿出自己的二十两白银,假说是众姐妹好意出的路资。

“夫妇置换难保,父子之伦又绝”,李甲决定把杜十娘变卖给孙富,十娘心中悲痛万分,嘴上却也为着李甲着想。第二天早起梳妆,明媚动人。杜十娘此举,怕是希望李甲见其妩媚能心生怜惜,哪知李甲不为所动,还欣欣似有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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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娘投江

后来杜十娘拿到孙富的白银一千两之后,后又拿出自己的私积,价值数百金,悉数将其掷入江中,痛喊“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君耳”,杜十娘抱着宝匣,往江心一跳。这回孙富和李甲二人,实乃人财两空。

其实杜十娘是一个充满理想色彩的人物角色,虽然误落风月场,但是她始终对于美好的爱情有着自己内心强烈的向往。当她遇上了李甲,心中便暗暗认定了这个托付终身的人,她不惜与老鸨决裂,不顾世人的议论纷纷,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与李家门第之间还有一场恶战,但是她一往无前,为了自己个人的幸福她无所畏惧,她跟定了李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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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爱情终不可得

杜十娘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其实自己颇有积蓄却不跟李甲明说,奈何李甲真的跨不过金钱这一考验,当李甲真的为金钱所惑的时候,杜十娘是真的绝望了。曾经的有情郎竟因金钱而不顾二人情义,她无法接受这个结局,但是她最后的做法是抱着宝箱投入了江中。其实杜十娘是性格决定悲剧的典型,因为她恍然明白是自己看错了人、错付了情,但是她愿意主动承担自己的错误,以死来作为纠错的方法。因为对情爱失望透顶,杜十娘选择一死了之,这充分体现了她天真的理想性。果然一个弱小女子的卑微理想,不能与世俗社会和不堪人心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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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故事之中,唯一露出善意的人是李甲同乡柳遇春。当初他有感杜十娘的真情,借了李甲一百五十两银子,后来在打捞失坠铜盆时,捞出杜十娘的小匣儿,皆是明珠异宝,这便是杜十娘感恩先前一百五十金之恩的酬谢。

杜十娘不仅仅是一个个体,她是当时所有风月女子命运的缩影。优秀的悲剧是社会和个人悲剧的结合,以此形成巨大冲击力和震撼感。悲剧是将美好的东西撕裂开来,比悲剧本身更令人可怕的是悲剧背后的推力,当杜十娘个人的理想拗不过社会的外力,她只能沦为社会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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