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著一種歉疚地心情,竭盡全力想撫平她所受的傷

這是一段特別窩心的事。我一直懷疑我們當時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次住院對小紫瑞產生了很不好的影響,這個影響在以後相當長的時間裡都存在著。

我從醫院搬回了家,第二天就先洗了個澡,太舒服了!

回到家,擔子並不輕。原來有些由醫院負責的事,現在也要自己做了,第一件大事就是給小紫瑞洗澡,小孩子因為身體並不太能適應環境,機體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差,特別容易出汗,皮膚細嫩且多皺,易感染,所以要每天洗澡,小紫瑞雖然是冬天出生,在我們還是每天給她洗澡的,這是每天下午的一項重大工作。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怎麼給她洗,全身都軟軟的,穿衣服更難,冬天的衣服又多,幸虧有紫瑞奶奶在。還有一點,每次小傢伙一哭,我就更加手忙腳亂,後來老公跟我講:“由她哭會吧,你只要儘快幫她把澡洗完,儘快把衣服穿好就行,哭一哭又不要緊。”細想想很對,這句話很簡單,但對我起來很大的幫助,從此後我再不因為她的哭鬧而慌神了,事情也就順利起來。

我懷著一種歉疚地心情,竭盡全力想撫平她所受的傷

回家住了大約三四天,一天夜裡,紫瑞papa說小紫瑞好像有點不對勁,睡覺時氣管裡有嘶嘶的聲音,摸摸小腦袋並未發燒,也許是有點感冒?但是紫瑞papa非常地不放心,需要說明的是:紫瑞papa小時候得過氣管炎和小兒哮喘,哮喘的毛病至今還會偶爾發作,所以他對小傢伙這個方面的健康特別關注。這一夜紫瑞papa都沒睡好,他堅信小傢伙一定生病了。於是一大早我們就去了醫院,但在醫院得到的信息卻是我們始料未及的,小傢伙被要求去拍X光片,在不安中等待出來的結果是:“X光片並不太清晰,但不排除新生兒肺炎的可能,建議住院觀察”。這個結果讓我們有點蒙,在此之前我好像有聽說過這是一種新生兒的常見病,特別是剖腹產的小孩比例比較大,其他一無所知。紫瑞papa的想法很簡單,我們一無所知,所以我們必須信賴醫生。於是,馬上我們給小紫瑞辦了入病手續。於是,出生才十幾天的小紫瑞,在出院回家住了四五天後,再一次住進了出生的醫院,只是從三樓搬到了一樓,住院時間預計五天至一週。

新生兒住院部的要求很嚴格,類似於全託,不允許家長陪同,每天只有一個時間段可以探視,每次探視也只是抱出來給你看一眼而已。但是我們堅信,在醫院有專業的醫生和護士照顧,應該比放在家裡要穩妥得多。

實際上,我的身體那時還是不好,一直沒有精神,小紫瑞一直跟我睡,每兩三小時的一次餵奶和每天若干次的擦洗小屁股,我些事讓我覺得很累。小紫瑞的這次“全託”給了我一個喘息的機會,除了為防止奶斷掉,必須保證每兩個小時擠一次奶之外,大多數時間我都在睡覺。

紫瑞papa和紫瑞奶奶基本每天都會去醫院探視,第五天奶奶回來告訴我,小傢伙的“病”似乎並沒有好轉,她詢問了醫生,醫生也是模稜兩可的說不清楚。我在家裡已經等不及了,我要求紫瑞papa第二天去醫院再詢問一下,如果還是沒有明確的答覆就把小紫瑞帶回來,一定要帶回來。第二天,也就是紫瑞入院的第六天,紫瑞papa和紫瑞奶奶把小紫瑞帶了回來。

小紫瑞到家時沉沉得睡著,但奶奶說情況並不好,去醫院後詢問醫生,醫生仍不確認“病”是否好了,事實上小紫瑞是“疑似”新生兒肺炎住院的,到出院醫生也沒有給她確診,又帶著一份“疑似”的病歷出院的,而且當時醫生也並不主張出院,還要求仍住院再觀察幾天,但奶奶發現小紫瑞的喉嚨已嘶啞得發不出聲來,氣管裡的“嘶嘶”聲並未消除,好像反倒更厲害了。於是紫瑞奶奶堅決要求出院,醫院在紫瑞奶奶同意籤屬一份所謂“自己要求出院,後果自負”的文件上籤了字後,同意小紫瑞出院了。這份“簽字”連同我生孩子時的那份“簽字”,讓我對醫院喪失了所有的認同感,這以後,能不去醫院我是堅決不會去醫院看病的。

我懷著一種歉疚地心情,竭盡全力想撫平她所受的傷

小紫瑞被放在她的小車子裡,沉沉地睡著,幾天不見,她長大了一點,皮膚仍舊很黑,長得還是不好看,但她睡得好可愛,憨憨地睡著,我拿一小板凳坐在她的身邊一直一直就這麼看著。她從天亮一直睡到了天黑,然後她醒了,我發現問題比我想像的更嚴重。

後遺症之一:小紫瑞幾乎發不出聲來,哭聲好像一隻虛弱的小貓。當然,這不算什麼嚴重的事情,養幾天自然會好的。

後遺症之二:這次沉睡後,她再也不能沉沉入睡,她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有點動靜就哭個不停,夜裡也不能安靜入睡,每每睡不到一個小時會驚醒一般哭鬧一氣,白天反倒好一點;

後遺症之三:她不允許任何人碰她的手,誰碰也不行,一碰就哭,一段時間後雖然不為此啼哭了,但是有誰想拉她的手她就會推開,抱她時她的兩隻小手像小燕子翅膀一樣剪在身後,這個毛病一直持續了大約兩年,直到她學會了一首“攙郎郎”的兒歌才有所改觀。

後來,我跟一位兒子也曾經得新生兒肺炎住院的同事(這是一位了不起的媽媽,她居然在生育十天後,在醫院裡租了一個床位,陪她的兒子一起住院)談起,她瞭解不少的內幕,據說,孩子們一個人一個小床被關在住院部裡面,護士定時給他們換紙尿褲,定時掛鹽水,一個床頭掛一個奶瓶,到時間就往小嘴巴里一塞,有時掉了,有護士看到就再塞嘴巴里,沒有人看到就算了,無論孩子怎麼哭也不會有人理會,孩子太多了哪有那麼多人來一一照顧?

我懷著一種歉疚地心情,竭盡全力想撫平她所受的傷

我可以想像:小紫瑞被放在一個住院部的一個小床位上,餓了或尿潮了她會用哭來提醒,她以為有人會像從前一樣給她喂吃的,像從前一樣給她清洗給她換上乾爽的新尿褲,可是事實上沒能人理睬她,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小紫瑞又是個很固執的孩子,還是沒有人理睬,她就一直固執地哭著。只會有人按時給他們換上奶瓶,過一定的時間給他們換一次尿布,不管她是否哭累了剛睡著,按住她的小手在她的小腦袋上掛上鹽水,周圍很吵總是有小孩子在哭……

我把她放在我的身邊睡,每當她從睡夢中驚起啼哭,我就抱起她,直到她再次入眠,因為這個,我常常不得不整夜坐在床上抱著她(後來經常性地腰疼);還有一種給受驚嚇的小孩子招魂的說法,在傍晚時分抱著孩子坐在床頭,拍著床喊孩子的名字,叫她快回家快回家,我也試過。

我懷著一種歉疚地心情,竭盡全力想撫平她所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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