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觀影:奧斯卡最佳影片《水形物語》,你不知道的第101種孤獨

01 奧斯卡最佳影片

第90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獲獎電影《水形物語》(The Shape Of Water) 藉由浪漫愛情的外衣,探討了人類深層次的兩種情感--孤獨和恐懼。

導演吉爾莫·德爾·託羅(Guillermo del Toro)出生於墨西哥,受信奉天主教的祖母的影響,從十幾歲起就對電影拍攝產生了極大興趣,並師從迪克·史密斯(Dick Smith)學習化妝和效果,開始自己拍攝短片。他是電影方面的全才,擔任過導演、演員、導演助理、編劇、製片人等。代表作品有《環太平洋》、《魔鬼銀爪》、《刀鋒戰士Ⅱ》和《潘神的迷宮》。

本片《水形物語》的故事背景發生在美蘇冷戰時期,導演用與之對應的深綠冷色調,讓一部有“異形”存在的電影擺脫了的科幻感,包裹在一層懷舊感中,即緊張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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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故事梗概

時值冷戰期間,啞女Elisa是政府實驗室裡的一名清潔女工。年幼時,一場大病奪走了Elisa的聲音,之後一直至今,她都在沉默之中過著形單影隻的生活,全部的朋友就只有獨自居住的鄰居插畫師老頭和整天抱怨婚姻的黑人女同事。

一天,實驗室裡拉響了高度戒備的警報,一個神秘的裝滿了水的大罐子被送了進來,Elisa震驚的發現,罐子裡關著一個半人半魚的怪異生物。在特工隊的安保隊長Richard的帶領下,科學家團隊想要在這怪物身上提煉出能夠製造生物武器的物質,可是在Elisa眼中,它不過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孤獨的生命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之間竟然產生了感情,但是安保隊長因為實驗無果要殺死人魚,所有的平衡就此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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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孤獨或恐懼,無處不在

有分析稱,奧斯卡最佳影片的關鍵是“政治正確”,如之前的《月光男孩》,講述黑人問題男孩認清性取向的掙扎過程,而在《水形物語》中則展現被社會邊緣化的群體的狀態:殘疾人(女主Elisa)、少數族裔(人魚)、同性戀(老插畫師)、黑人Zelda(Elisa同事)、底層勞動階級(清潔工們),並與反派人物,同時也是電影中社會主流人物的代表,白人男子Richard(安保隊長)形成對比。

故事裡的每一個人像一座座孤島般存在,各有各的孤獨。然而,看似強大的人其實外強中乾,看似弱小的清潔女工卻可以釋放巨大的能量。

英文名“The Shape of Water”直譯為水的形狀,寓意在於水一旦佔用某個空間,一定是無處不在的,甚至是溢出來的。正如被視為“異性”的人魚和啞女之間的愛情。

電影開頭的旁邊中說,

“無法描述你的形狀,我感覺到你圍繞著我。因為你存在,我滿眼都是你的愛意,它讓我的心變得柔軟,無處不在。”

然而,反過來看,這也如同反派人物Richard內心的恐懼,無形卻充斥整個空間,也同樣如影隨形,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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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第101種孤獨

安保隊長Richard面對所有事物的態度只有“征服”。讓人魚臣服,讓妻子聽話,讓下屬難堪。甚至買車也不遵從內心的喜好,明明討厭綠色,卻因為銷售員告訴他說,這是最時髦的“青色”限量版,阿諛奉承他尊貴的地位。最終他買下了這輛並不喜歡的車。於是,他繼續活在別人的眼光中,享受著別人仰視的目光和自以為威風的感覺。

他努力地去征服一切,為了讓自己保持體面,然而,電影中,多處細節可以看出,他沒有一刻不是在焦慮和恐懼中度過的。他常年靠一種價格低廉的薄荷糖轉移焦慮,靠閱讀成功學宣揚的“正向思維”書籍自我激勵......

他易怒、暴虐、自卑,看似強悍體面,內心早已潰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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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每個角色似乎都不同程度的代表著孤獨。他們是少數群體,也是孤獨的人。以女主角為圓心,她自己是孤苦的啞女,鄰居老頭是落魄的同性戀老插畫師,女同事是嘮叨的黑人清潔工,還有蘇聯科學家,同時也是被派到美國的間諜。雖然每一個人看似都孤獨無援,但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上,他們看到真實的自己、接受內心的恐懼,他們選擇在關鍵時刻愛別人勝過愛自己,做了一件聽上去有點瘋狂,和他們的社會身份完全不符的事,也因此聯結到一起、充滿力量。

所有人都聯結到了一起,這一刻,他們選擇--解救人魚--這一刻他們不再是一個人面對全世界。還是一群內心有火光,身邊有朋友的幸福的人。

除了安保隊長Richard。

突然間,他很明顯的變成了這個故事中最最孤獨的一個。回頭看看電影,你會發現,在任何一個時間點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的和他的心在一起過。

他美麗的妻子,買了最新款布丁粉討好他,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丈夫受傷的手指。

他可愛的孩子,急著取得爸爸的認可,卻得不到讚賞而作罷。

他那些看上去很服從的下屬,只是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內心卻沒有一絲信賴。

他那個威嚴的上司,只把下屬看成一顆棋子,辦錯一件事就會讓他“消失”。

可以說他的生命形態是所有人物中最脆弱的。如果他的存在用一片水域來形容的話,那麼那裡沒有愛,沒有信任,只有他一個人在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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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逃亡後,他的上司大怒,他對上司說:“我曾經很優秀,就一次失敗,難道我就不再體面嗎?”可是世間多得是狡兔死走狗烹,上司冷冷地告訴他,“一個體面的人不會把事情搞砸”。於是他開始了近乎癲狂的追殺,直到自己的死亡。

片尾處,他一路追殺人魚,重要在一個雨夜追上了。然而,他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物種,被人魚輕輕一碰,頸動脈大出血,死亡。作為觀眾,我們可能已經不再關心他是不是死了,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那麼重要。

他視人魚為怪物,到頭來,自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異類”。他以為自己會功成名就,最後,卻在征服人魚的癲狂中死得像一條無人問津的野狗。

擁有美麗妻子,可愛孩子,體面工作的Richard,為什麼這麼孤獨?

我想,這是因為他的孤獨,來自於無法誠實地面對內心的恐懼,害怕失敗、害怕被否定。

追求畸形的體面和成功,無法面對害怕失敗的自己,最終讓他內心失衡、狼狽不堪。

第101種孤獨是無法面對恐懼,永遠的成為一座孤島。

他所有強大的外殼分明都是恐懼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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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導演解讀

導演託羅說,電影中的男主角“人魚”形象,代表著不同人眼裡的“異類”。對於安保隊長來說人魚是個讓人懼怕的異類,但對於Elisa來說,人魚卻是“另一個自己”。

一個與世無爭的清潔女工,只能用手語交流,從來都是人群中的小透明,然而,當遇到了“另一個自己”,她拼死也要救出它。她對鄰居老插畫師說,“我害怕得要死”。

但是,她和安保隊長最大的不同在於,她能夠誠實的面對恐懼、接受恐懼,此時的她,充滿了力量,勇敢地像個女戰士。

用知乎網友的話說,“媽呀,她是在救自己啊!”

是的,她知道自己必須為了人魚而戰,因為人魚懂她,人魚接受真實的她。啞女和人魚,這兩個和社會格格不入的存在,終於找到彼此,互相取暖。所以,她救人魚就是在救自己。

詹姆斯·卡梅隆評價道:

“吉爾莫的作品無畏地面對著生命本身所有的美麗和恐怖。他用孩童的好奇心和毫不掩飾的恐懼去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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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講給成年人聽的暗黑童話想傳達的一個層面是,接受自己本來的樣子,面對內心的恐懼,你不是一個人。

當找到了同類,我們便不再孤單。

託羅說:

“我創造這個‘水人’(人魚)這個角色,就是用來表達這樣的一種事物——你也許會覺得它美好而神聖,也許會覺得他可怕,關鍵是看你是個什麼人。”

真實面對自身感受的人,終會認識自己、看到天使,而不敢面對恐懼、選擇壓抑和排斥的人,再強大也終會不堪一擊。

願你我都能接受內心的恐懼,並從中獲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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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與演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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