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大白鵝

散文:大白鵝

小時候,到鄰居家串門,走到門口,剛邁進大門,老遠就見一隻大白鵝張著兩隻白色的翅膀,頭頸貼著地面,氣勢洶洶的朝我飛奔過來。長長的鵝頸前端,一顆桔紅色的大額頭格外醒目,它那圓溜溜的黑眼睛毫無畏懼。那一刻,感覺它似一條蛇爬過來一般,嚇得我哇哇大叫,趕緊躲開。雖然未曾被它咬過,但小時候聽大人說過,若被它那扁嘴巴咬過,腿上就會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它那窮兇極惡的樣子,讓我一直對它心存敬畏。

院子裡其他鵝見我進來,也跟著“嘎嘎”大叫起來。主人取了件小木棍,追了過去,那隻大白鵝才離開,一邊走還一邊“嘎嘎嘎”地直叫,整個一獲勝者得意的樣子……

在村西南嶺地腳下,有一座小湖。兒時,常見群鵝來此湖覓食。主人將它們從家中趕出,來到湖邊,它們瞬間個個張開翅膀,飛也似的跳進湖裡,頓時湖面上浮起一隻又一隻白色小船。

五六隻鵝一起,排著隊向湖心方向遊動,在它身後兩邊,泛起一層又一層水波。有兩隻鵝,正在相對嬉戲,它們兩條長長的白頸交織在一起,像眷戀已久的戀人,相互依偎。還有幾隻鵝,它們把頭伸入羽翎間,清理著自己的羽毛,或在淺水裡快速忽扇著翅膀,水珠在它的翅膀周圍上下翻飛。陽光下,蕩起的圈圈水波在湖面上此起彼伏。

非常喜歡看鵝在湖中捕食的樣子。它們把頭伸入湖水,只留鵝身在水面。它們個個撅著屁股在水面上打轉兒。小時候,總感覺這些傢伙很神奇,頭伸入水中很長時間不出來,它們卻很安全。而我們這些小孩子,與村裡小夥伴們一塊兒來到村邊那條小河邊,從岸邊扎猛子進水裡,一小會兒就得趕緊鑽出水面。

喜歡看鵝走路的樣子,它們個個昂首挺胸,那胖胖的身子隨著鵝掌的邁動而左右擺動。它們憨態可掬的樣子,吸引著村裡一位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他高興的張著小手,步履蹣跚的撲向這些大白鵝,它們警惕地張開翅膀,伴著“嘎嘎”的叫聲四散而逃。小男孩停住腳步,張著小嘴,兩隻小手左右擺動,咯咯的笑聲不停。

鵝的警惕性很高,聽覺也非常靈敏。誰家來陌生人,它就會“嘎嘎嘎”地一頓狂叫。就因這,許多人家養鵝,家裡就不用再養狗了,這些鵝們自然承擔起看護家園的責任。

如今,農村大多很少有散養大白鵝的了,那座湖早已恢復了平靜。前段時間,我在鄉間散步,忽然看見對面有五隻大白鵝搖搖晃晃的走來,旁若無人般從我的旁邊走過,已經沒有了對人們的畏懼。它們沿著路邊一隊排開,整齊如一的樣子讓我陡然對這種動物產生好感,兒時對它們的那種畏懼感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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