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棄之如履的女人,前路渺茫,向左還是向右?且看她如何選擇。

1

李薇薇的男朋友提了分手,一點餘地不留,說走就走。

李薇薇痛到滿地打滾,每一個毛孔,每一根汗毛都在齜牙咧嘴的呼號,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骼都在焦灼不安的想念。只好喝酒,一杯接一杯。

她急需一個擁抱,皮貼皮,肉貼肉,哪怕不是他的。

久不聯絡的大學同學李銘,忽然從QQ號上聯繫她,穿越千山萬水的樣子。

李薇薇心裡直打鼓。但此刻她不願深究,她荒涼的心從這惦記裡得到了一絲安慰,一絲感動,這一絲欣慰與感動救她於水火,她好似活過來一點,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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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他打過來幾行字:“我記得你那會兒不愛笑,也不愛說話,天天傻乎乎的坐那兒啃書本。現在倒是會說會笑了哈。”

李薇薇抱著手機笑:“那時年紀小,不像你,天生臉皮厚,哪個女生漂亮勾搭哪個。”

他發了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哪個少男不懷春?我光明正大的懷春有什麼不對。”

李薇薇“切”了一聲:“嗯,明騷有理。”

他賤兮兮的:“悶騷我也會,你要不要試試!”

“滾。”

……

有過去打底,少了從頭認識的麻煩,就著莫須有的同學情,聊著實打實的騷,既熟悉又陌生,激情澎湃,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下來,彼此就已把對方現狀瞭解透徹,都不是傻子,彼此心知肚明,這是一場成人間的遊戲。

他提見面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答應了。

李薇薇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穿過黑暗的巷道,衣角隨風飄起,腳步無聲。

深秋夜晚八點的小城街頭,略顯冷清。李銘等在昏黃的路燈下,身影頎長。這是一幕熟悉到心裡的畫面,李薇薇心頭一陣酸澀,眼淚轟然而至。

有一個聲音在她腦海縈繞:“來都來了。”

她定了定神,儘量使自己的臉部表情柔和下來,腳步鏗鏘的走向十米之外那片混沌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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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前戲要做足,畢竟是時代浪潮裡的新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能顯得猴急猴急的,讓人笑話。

先吃飯,他寵溺的給她夾菜,她溫柔的笑,真像一對熱戀的情侶。又去逛新開的超市,人潮擁擠,他牽住她的手,她沒抽回,算是先暖個場。最後去賓館。

氣氛融洽,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進屋,燈光柔和,床,很寬很大。

他放下手中的玫瑰,去洗澡,慢悠悠的,並不著急,出來時腰間圍著白色的浴巾。

李薇薇也不慌,在鏡子裡細細觀察自己的身體,潔白,纖瘦,美好。

相擁著躺在雲朵一樣柔軟的床上,像一對真正的戀人一樣,她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他的下巴摩擦著她的頭髮,細細碎碎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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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氣凝神,想從新人這裡尋找舊人的蛛絲馬跡。

他壓上來,李薇薇嘻嘻哈哈的推開,他笑一下再壓上來,她又推開,等他再靠近,她手上的力氣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一把把他推下了床。欲擒故縱的遊戲玩過了火,假戲真做了。

她慌張的坐起來,眼神閃躲,用眼角餘光瞥向那張惱羞成怒的臉。

他質問:“你什麼意思?”

這一問,兩個人的努力前功盡棄。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一寸一寸的變得僵硬,“沒興趣。”

空氣裡都是火藥味。

“滾!”

她鬆了口氣,在黑暗裡穿好自己的衣服,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在一室花香裡起身,開門,走了出去。身後的門被死命的關上,傳來突兀巨大的聲音。

走廊裡是潮溼冰冷的空氣,地面上鋪著酒紅色的地毯,她走在上面,無聲無息。

外面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遠處的燈火,意興闌珊,是與門內截然不同的景象。她沒打傘,也沒打車,懲罰自己似的,走在冷風細雨裡,頭髮亂了,鞋溼了,形單影隻,狼狽不堪。

為什麼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花那麼美,夜那麼長,安安穩穩的不好嗎,

為何要像個傻子一樣鬧到這步田地,她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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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李薇薇卸載了QQ。不再熬夜。從春天疼到了冬天,時間夠久了。

她換了工作,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看人臉色,受人指使。換了穿衣剪短了頭髮,步子賣的更大,表情凌厲,兇猛。

沒有男人的時候,她把自己變成了男人,生人勿近。

好處是,她的工作業績變好了。工資上漲,花錢如流水,她深深迷戀上這種掌控感,比愛情靠譜。這是她二十六歲的年齡裡最美好的禮物。

公司安排李薇薇出差,去大連,那個有海風,有他的地方。

人潮熙攘,絲絲涼風輕輕打在臉上,猶如情人的撫摸,她瞬間淚流滿面,300多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此刻她拖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站在這裡,心裡裂開了一個口子。他也在這裡啊,同在人間,卻似陰陽兩隔。人生的苦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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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9歲那年,李薇薇結婚。她的傷口被治癒。當然,也衍生出了新的傷。世事艱難,誰不是帶傷生存呢?沒什麼好抱怨的。

偶爾會想起過往。

那一次半途而廢是她一個人的絕密隱私,它和那次失戀一樣代表著李薇薇曾經兵荒馬亂的青春,全靠本能活著的青春,無所適從的青春。

它好像一束光,有的人看不見,有的人看得見。

看不見的人,一輩子摸黑走路,恣意妄為,風生水起。看得見的人,像在燈下跳舞,旋轉,跳躍,跌倒,爬起,寂寞相伴,除了眼前三五步的光明,周圍一片混沌,夜更長,黑更黑。

很不幸,李薇薇眼裡有它,所以,活的艱難。

有時也懊惱,想吃魚又怕腥,耍人玩呢,可恨,簡直是小人作派,恨不得插翅飛到人家面前跪求原諒。

有時又為自己的有罪心理嗤之以鼻,生意談崩了而已,何來對錯?

……

李薇薇就這樣一邊內心暗流洶湧,一邊外表風平浪靜的活到了三十幾歲的中年,有孩子,有家,有眼前的苟且,也有詩和遠方。沒有大悲大喜,也沒有大災大難。

應該值得慶幸吧,荒唐也好,堅持也罷,李薇薇終是活成了自己的樣子。活的像自己,最難。有的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明白。而她,誤打誤撞,僥倖修得三分真髓,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沒有比這更美好,更值得歌頌的事情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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