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

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想一想,哪一首词不是经历了脑中的苦苦构思?有多少苦苦构思后成了的词写在了纸上?有多少纸上的词经历了千年风雨之后,还能留存于世?有多少留存于世的词能在我们忙忙碌碌的人生间隙进入我们的眼睛,又有多少进入我们目光中的词能打动我们的心?如此说来,读到即是缘分,这缘分是我们数不清多少次的心血付出换来的。有很多词是因为更加难得的缘分被我们看到的。它们的作者默默无闻,它们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因极其微小的机会和我们发生了联系。幼卿的《浪淘沙》就是这样一首词:

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

幼卿:浪淘沙(并序)

(幼卿少与表兄同研席,雅有文字之好。未笋,兄欲缔姻。父兄以兄未禄,难其请,遂适武

。明年,兄登甲科,职教洮房,而良人统兵陕右,相与邂适于此。兄鞭马,略不相顾,岂前憾未平耶?因作浪淘沙以寄情云。)目送楚云空,前事无踪,漫留遗恨锁眉峰。

自是荷花开较晚,孤负东风。

客馆叹飘蓬,聚散匆匆,扬鞭那忍骤花骗。

望断斜阳人不见,满袖啼红。

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

这个自称叫“幼卿”的姑娘看来有意没留下真名实姓。她的胸中郁闷难以纤解,只有写在墙壁上,才能稍稍平复哀愁,因为,也许有一天,他的兄长会看到,原谅她的一切。幼卿讲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

幼卿小时候与表兄一块读书,二人都喜好文字且情投意合。幼卿还没有成年,表兄就请求与他缔结婚姻。这本来是一件很美满的事,但幼卿的父兄却因为表兄事业未成而断然拒绝了他,而且在拒绝之后迅速把她嫁给了一个武弃。武弃不通文,而幼卿好文,情趣的隔膜自然可知。第二年,表兄科场高中,封官到陕西,恰恰幼卿的丈夫也统兵来到这里,三个人于茫茫人海中竟奇迹般地见面了。幼卿内心羞涩,激动,愧疚,她当然是爱表兄的,她走上前去,想开口问候,但表兄只看了她一眼就扭过头去,扬鞭打马,一言未发,头也不回地走了。幼卿心里犹如刀绞一般,她知道,表兄为了婚姻事已经彻底伤心,遗憾压在他心头就像石头,永远也搬不走了。幼卿泪落无言,于是做了上面的《浪淘沙》,写在墙上。

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

以类似方式来到我们面前的词作还有很多很多,那些没有缘分和我们相见的词也一定更多。有些巧合的是,几乎每一个词特殊的因缘背后,都有一个受伤的女人。词史上的最大奇迹来自敦煌。1900年,敦煌石窟因为偶然的原因被打开,大量尘封千年的文献得以出土,其中就有中国最早的词。这些词虽然最早,却是最晚被后来人看到的。

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

敦煌曲子词:菩萨蛮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且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这首词中的激烈、朴实让现代人读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们要知道,这正是词的本色,是没有经过文人污染的最本真的本色。这首《菩萨蛮》中的女人,恍惚间就是汉朝那个喊着“上邪”发誓的女子:

一首词如果被我们读到,对于词,对于我们,都是奇迹似的缘分

汉乐府: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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