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的輞川山河

十六、漆園

《漆園》和《椒園》位於《鹿苑寺》之東西兩側,是“老鶴溝”和“寺溝”分隔開的兩座山坡。現代的許多研究家認為,王維的輞川園林是“可耕、可牧、可漁、可獵”的“四可”綜合園林。也有的認為是分“花木區”即觀賞區”:“經濟林區”,“水泉區”等。

“經濟林區”即可取經濟利益,提供生活用品的使用經濟區;“水、泉區”即生活用水或養殖區等。如果按後一種分法,《漆椒二園》當屬經濟林區無疑。但吾以為這是研究家的“畫蛇添足”之舉。而所謂的“四可”倒是應肯定的。對於居住在輞川的我來說,任何額外的猜想都是“可憐無補費精神”。山裡人都流傳著一句話:山是人類之寶,因為它與水結緣,幾乎可以提供人們最低的生活來源,包括柴、米、油、茶、衣、住等等,從過去的生活經驗看,還可以從植物中提出染料,鹽類和碘類等。就是說人可以依賴與山,可以成為“自給自足”的自然人。這也就是人有本能的依戀與山的原因。而從王維隱居輞川來說,無疑是對自然之景的“深度愛戀和人工點綴。決不是研究家們的牽強之為。縱觀輞川,山、水、林、木、花、草、魚、鳥、禽、獸等無處不在,移步隨行。怎麼能依地形或區域劃分,由此可知《椒園》和《漆園》是天然的兩座山而已。是以天然植物“漆樹”和“野花椒”而評引人們矚目的,也是可以為王維及其僧侶們生活服務的。我國古代很早以前就能從漆樹身上刮漆,和從其種子上提取油料。知道用花椒種子做高級調味品。何況,這兩座山都是雜草混交林,辛夷、合歡、黃櫨無所不有,芳草野果無所不備。故山裡人常說:“進了寶山不空回。”然王維並沒有像普通人去一一描寫這諸多的自然物像,而是借典以自說。表現出與老莊不謀而合的人生理念。“古人非傲吏,自闕經世務。偶寄一微官,婆娑數株其中的“古人”者是莊周。據《史記老莊申韓列傳》中記:“莊子曰,蒙人也,名周。周嘗為蒙漆園吏其學無所不窺,然善屬書離辭,指以類情,……其言光澤自恣以適己,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楚威王間周賢,使使厚幣以迎之,許以為相。莊周笑謂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獨不見,郊祭之牲牛乎?養食之數歲,衣以文繡,以入太廟。當是之時,雖欲為孤豚,凱可得乎?子亟去,無汙我。我寧遊戲汙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終身不仕,以快吾自焉。”以快吾志焉,”這裡詩人引莊周事以返璞,調莊周並非做史。“自闕經世務”是說莊周不出任官職,是自認為缺乏治世之才。濃不然有道是“天下有道則仕,無道則隱。”詩人在此隱諱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是天下黑暗的現實。是奸侫專權,朝政的腐敗,而詩人又無回天之力的社會局面,同時緊接著說“偶寄一微官,婆娑數株樹。”是借用郭璞的《客傲》:莊周晏騫於漆園,老來婆娑於林窟。句謂晏息於林下、之典,以抒發自己,“此漆園不必有景色,自與古人高情會”的高傑志向,也表現了詩人對自然山水的熱愛。在詩人對仕途極度厭倦之後,他追求的是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是一個生氣充盈的天然園林。在這寂靜而又無喧譁的世界,一切都是“任緣隨性”“真性如如”,多麼自由自在!說起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封建社會,不知要好千倍萬倍!這就是詩人以輞川為精神歸屬根本原因。儘管作者寫此詩時可能正是

官運亭通的時候,但何不高蹈林泉以自況呢?又根據禪行八喻之種樹喻可知王維的《漆園》以漆樹的沾濡作指詩人以棲居《鹿苑寺)為已終達光時之頂,光明之塔。此時詩人仍在朝庭,但心存山野。已與沆瀣一起的黑暗勢力分道揚鑣。他已是邀遊於一個人的世界中淡泊而閒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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