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医生说麻醉》 第十集:保障死亡质量 给生命最后的尊严

有麻醉专家说,现代人从出生、成长到死亡,每一个阶段都与麻醉学有着不解之缘,尤其是生命走到最后阶段的时候。疼痛分十个级别,最高级别的疼痛就是癌痛,癌症是戕害人类生命的残酷杀手,晚期患者常常会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痛不欲生。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如何让罹患绝症的人有尊严、舒适地画上人生的句号,而不是感叹号,这也是麻醉学科在人文关怀方面最显著的体现之一。


黄宇光 教授

​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 主任委员

疼痛是第五大生命体征,从这个方面讲,我们术后的病人要给他提供镇痛治疗,还有更多的是什么?慢性疼痛,我们现在肿瘤这个疼痛也是够呛的,所以我们在前年全国政协提了一个提案就是要重视国人的死亡的质量,什么叫死亡质量?

曾经有一个组织在85个国家做了一个调研,就是一个国际组织做一个调研,就看这85个国家当中的患者,最后死亡的质量,他有很多的指标(关于)死亡质量,所以中国在哪?中国在接近80位就倒数,所以我们就说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定要关注国人死亡的质量,但这些年已经明显地改善了,就是说你要让他生得舒适、死得有尊严,在这个方面我们怎么样让他。

我们知道生命都是有限的,但是你不能让他遭罪,你应该让他有尊严地去走完他的人生。我们曾经也在中央电视台做过节目,就是说我们要关注病人的这种安宁的问题、舒适的问题、有尊严地离去的问题,所以在这方面是麻醉大夫看家的本领,因为什么呢?一些镇痛的操作是我们的常规,一些麻醉性的镇痛药,那我们也是最熟知的。大家知道镇痛药物吗啡、杜冷丁、芬太尼、舒芬太尼、阿芬太尼、雷米芬太尼等等,这一系列的强效阿片类的药物,麻醉大夫我们天天在用。当然我们是(出于)医疗目的给患者去使用,但是你要知道它是个双刃剑。所以为什么既使你当医生了,你也不一定有麻醉处方,医院得给你专门的培训,药剂科、麻醉科的大夫得给其他专业的大夫去培训,怎么样安全有效地、科学地使用这些强效阿片类的药物。因为这类的药物除了镇痛它有呼吸抑制、它有成瘾、它有心理依赖,所以在这个方面我们就觉得(疑惑)。当然你说这类药物什么时候能够不要产生依赖呢?临床大夫你在选择这类药物给病人的时候,你要判断他的获益是什么,患者有多少能获益。再一个他承担的风险有多少,再一个怎么不让他呼吸抑制,怎么不让他成瘾。

但是现在,应该说临床做得非常好,我们有三阶梯的治疗方法,有很多的规范。所以真正我们的患者,尤其肿瘤的患者,真正成瘾的还是非常少的。当然我们有很多的不理解,我们在社会上可能也有很多肿瘤的病人,也许你正在使用着强效阿片类的药物,那么就说我会不会成瘾呢?现在研究发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你没有重度的疼痛,你去使用这些强效阿片类的药物比较容易成瘾,但是如果你有很严重的疼痛的话,你反而不容易成瘾。所以我们现在对重度的疼痛的病人使用强效阿片类药物,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么我们说1846年10月16号当时也能够做乙醚、做笑气的麻醉,那么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同?我们就说现在我们能够做当时不能做的,当时麻醉只有一些镇痛,但是我们现在的麻醉要提供的是全方位的。我们现在麻醉怎么样把病人麻过去我们说。举个例子,我们要做胃癌的手术,要做上腹部胃癌的手术,我们第一个得让病人麻过去,没有疼痛,还有一个手术能进行,怎么进行呢?我们说这个病人,他是有很多的状况,特别是那些结实的、肌肉比较发达的病人,光把他麻过去还不够,还要满足手术大夫对这个手术操作的需求,所以你还得让病人有肌松,肌肉得松弛。所以我们在做全麻的时候,得给他睡觉的药物、得给他镇痛的药物、得给他肌肉松弛剂,所以我们就是说,是不是能够打一针就麻过去了?回答是肯定的,我就跟大家讲,如果大家有机会的话,怎么个体验方式我不知道,就是说如果能进手术间,你就可以看到我们每次在给病人建立静脉通道、给药进行麻醉的时候,基本上跟病人说着说着,病人就已经麻过去了。

我记得我去年在中国麻醉周的时候举了个例子,当时正好520(5月20日) 跟病人说,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说:“520”, 我说:“我爱你”,我这我爱你还没说完,病人就已经麻过去了。但同时就是说,你不是说打一针就行了吗?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就是说手术过程当中我们就说了 麻醉会造成呼吸抑制。所以你要给病人做呼吸支持、气管插管。还有一个所有药物都有副作用,血压会掉、心率会下降、手术台上可能要出血、体温可能会降低,所以这些你都会要去调控它,而且说你为了满足他的镇痛、满足他的肌松,所以你在术中要不断根据手术的情况,在不断地调整病人的用药。所以这些药物得分次分阶段,根据临床需求去做这样的一个组合。

记得有一个大夫叫李清木教授,他当时在美国做一个采访,你要知道在美国麻醉大夫是薪水最高的,薪水是前三名的。当地的一个记者就采访他说:“李教授,你说你们麻醉大夫拿这么高的薪水,他不就是打一针吗?”李教授的回答:“我们是打一针,但是我打一针是可以免费的。我为什么收费这么高?因为我的责任是让他能够回来,而且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确保的是他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不是打一针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就觉得,麻醉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为什么很有成就感?当你投入其中之后你会觉得非常的惊奇,我们人的生命能够这样精彩,去加以精细地调控,然后按照我们的规律去满足这样医疗的过程和需求。那么在这个方面,我觉得我们的患者可以跟我们的麻醉大夫做朋友,能够也从中能得到(获益),不是说大家一定要做手术麻醉,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就觉得,我们对人生的过程的很多环节,可能有了麻醉大夫的参与之后会让你的生活更加的精彩,让你的人生更加的美满。所以从这个角度我也祝福大家,在我们中国麻醉周之际,能够关注我们的麻醉这样一个专业,因为它可以给我们的百姓,带来更多生活的便利,谢谢你们!

视频文字提供:新华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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