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路上-----支援武汉

重医一院160名医护组成的重庆市第八批援鄂医疗队,从2月14日开始,整建制接管武汉市第一医院重症病区第十和第十一病区。队中有四位来自重医附一院麻醉科的医生。我就是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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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得知我奔赴武汉抗疫,许多朋友都很疑惑:“你们麻醉医生不就是在手术前打个麻醉针吗,新冠病人又不做手术,你们去干啥?”趁着休息的功夫,给大家普及一下。

与医疗队中来自呼吸、传染、胸外、神外等内外科的医生一样,接管病区当晚,我和麻醉医生刘小男第一批值夜班,我们都被分配了各自的病床,接班后就开始收病人,问病史、查体、看辅助检查、写病历,下诊断、开医嘱等等。这些临床医生的基本功夫,麻醉医生自然也不在话下。由于我们收治的重症病人较多,所以在诊疗过程中,很快就显出麻醉医生的特点来。

麻醉医生长于危重患者生命体征监测和调控。新冠肺炎病人病情进展到危重阶段,会逐渐甚至迅速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急性呼吸衰竭、休克、肝肾等多器官功能不全等危急情况。病人的呼吸、心跳、血压等基本生命体征会出现剧烈的波动,因此,严密地监测与调控极其重要,是救治的关键环节,而这些只不过是我们在手术麻醉中,在麻醉后恢复室(PACU)里的常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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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密切地观察病人体征、监护仪、血气分析等多种手段,我们时刻监控着患者病情的变化。一旦发现患者病情变化,生命体征异常,我们迅速采用鼻导管、面罩吸氧、无创或有创通气,以及补液,血管活性药物等呼吸循环支持手段,维持病人生命体征正常,为机体抵抗病毒赢得宝贵时间。


病区医护有句口头禅,“麻醉科的帅哥,上!”这是怎么回事呢?动脉血气分析是了解病人氧合、酸碱平衡内环境的重要手段,但采集动脉血是个技术活,特别是套在防护服上厚厚的手套,戴在眼前起雾的护目镜让手感、视力明显受限,大大增加了动脉穿刺采血的难度,还有病人需要腰椎穿刺采集脑脊液送检,而这些都正是麻醉科医生每天的日常工作,正好展示技术。


有一位中年男性意识障碍的病人,需要建立中心静脉穿刺置管,用于补液给药。病区组长医生说“麻醉科医生,上。”我于是真切体验到了与全身麻醉状态下大不一样的深静脉穿刺,浅昏迷的病人不会配合,头扭来扭去。无法升高的病床让我不得不尽量弯下腰。被三层手套笼住的手指无法清晰触摸到动脉搏动,起雾的护目镜让视野一片朦胧,我必须侧着头斜视才能拥有一小块清楚的视野。好不容易穿刺针到位,置入导丝时患者恰好头一动,无法置入,剧烈的腰痛让我不得不隔一会又直起腰缓一缓,平时几分钟的活儿,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汗透衣背,操作成功。


当班时碰到一位91岁的老人家也令我印象深刻。护士突然呼叫氧合不好,血氧饱和度仅80%左右。迅速赶到床边,发现病人端坐呼吸,烦躁不安,心率140多次/分,患者合并冠心病,房颤、心衰,立即给予西地兰强心,速尿利尿,把面罩高流量给氧换成无创呼吸机通气。老爷爷慢慢平静下来,生命体征渐渐好转。他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去,让我们一定要治好他。我握着老人家的手,听着他不停地诉说,回应他的关切。


病区组建了临时ICU,接收的病人都是新冠肺炎危重症,都在气管插管下接受有创呼吸机通气。若病人清醒,自主呼吸就会与呼吸机正压通气打架,术语称之为人机对抗,可能产生很多并发症,因此,给予病人适度的镇静肌松就很有必要。吴彬在ICU值班时制定了方案,我们麻醉科几位同事商议确定后分享给了医疗队。


还有一位中年男性患者,新冠肺炎的症状不重,反倒是被痛风所致的左侧踝关节剧烈疼痛所折磨困扰,无法下床,无法入睡,将新冠肺炎倒置之度外,一心要解决疼痛问题。我们给他服用了塞来昔布,第二天查房时,患者双手合十,连声称谢,吃得香,睡得好,也可以下床活动了。


在武汉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感染病区,我们的工作还在继续,诊病治病,生命体征监测与调控,急救复苏,镇静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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