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啸甫回忆录第一部分2

万啸甫回忆录第一部分2

万啸甫


第②节


在跟马四立先生、王荣山先生等学戏之时,我又和刘盛通先生学戏,尤其是自向王先生、刘先生学戏后,我就开始崇拜余派艺术了。这也引到了我向孟小冬老师学戏的经历。在当时我早已知孟小冬拜了余叔岩先生,而且大家一致公认孟小冬学余派最象。正巧,孟小冬刚在新新大戏院演出了《搜孤救孤》这出余派名剧。那时余先生因身体不好,很少演出。孟小冬学得又瓷实,从唱念到表演都是地地道道的正宗余派的路子,她的演出轰动了整个北京城,一时之间有“冬皇”之誉,可以说是“红得发紫”。我原本就对余叔岩先生的“余派”艺术十分推崇,看了孟小冬的戏之后就更加入迷了。不久后孟小冬又在新新大戏院上演《击鼓骂曹》,我坐在上场门那边的包厢里欣赏,如痴如醉。以至于戏演完后,散场时人都走完了,可我还一个人坐在那儿半天不动,脑子里还在琢磨那优美动人的唱念和精彩的表演……


那时平日里给我吊嗓子的琴师是高晋卿先生,他是名须生高庆奎先生的侄子(高连奎先生的儿子)。有一天高晋卿照例到家里来给我吊嗓儿,期间聊到倘有机会,与“冬皇”一晤。说来也巧,那天高晋卿给我吊完嗓子刚走没几分钟,孟小冬由另一头有车拉着就到我家来了,我马上进院喊我父亲出来告诉怹大小姐(对孟小冬的敬称)来了,又急忙把高晋卿叫了回来。进屋后,我给他介绍认识了孟小冬,紧接着说:“他(指高)每天都来给我吊嗓子。”孟小冬当时问:“吊完了没有?”我说:“吊完了。”孟小冬马上说:“好哇,再唱一段我听听。”于是,我就吊了一段《搜孤救孤》里的“二黄原板”。唱完后,高晋卿收拾胡琴就先走了。(那)孟小冬听后很高兴,笑着说:“音色不错,是“余派”的路子,就是胡琴和唱的不大对路”(因为胡琴的拉法是宗高派的) 。这时我父亲又忙接着说:“大小姐,就烦你给介绍一位胡琴吧。”孟小冬非常果断地说:“依我看就请王瑞芝王先生。”我父亲犹豫地说:“王先生能给他吊吗,他正在仓门儿还没全过来呢。”孟小冬说:“越是没过来,吊嗓子才最要紧,干脆我给代请吧。”我父亲说:“那太好了,大小姐你定吧,看哪天王先生有时间,大家一起见面坐坐叙谈。”


两个星期后,约好在离东城王府井不远儿的“萃华楼”,孟小冬、王瑞芝、我父亲和我共四人,席间,边吃饭边约定了往后每周一、三、五上午9点半由王瑞芝先生给我吊嗓子的事儿。这是我初次见到王先生。在饭桌上我父亲又向孟小冬说:“大小姐,您是不是也得给小甫说两出?”孟小冬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约好每天下午2点到她家去,王先生也去,边说戏边吊嗓子。从那以后,我每天下午1点半左右就到东四头条孟老师家去。那是1939年(一说1940年)。


孟小冬的寓所是一个四合院连带着西跨院,西跨院就是孟小冬住。我们去了之后先到孟小冬她弟弟孟学科的北屋。等王先生来了,孟小冬又领着我们到西跨院,孟小冬也住北间,西间是客厅,我们就在客厅吊嗓学戏。她教我的第一段唱就是《洪羊洞》中的那段〔二黄原板〕:“为国家……”,仅这段唱儿大概就学了两个月。从气口到尺寸再到字句规范,孟小冬对“余派”艺术的领会的细致和体现的严谨给我以深刻影响。


这期间余叔岩先生正为孟老师说《武家坡》。孟老师教完我之后,吊嗓子就唱《武家坡》,以后孟老师给我说西皮的时候,第一出也是《武家坡》。那段时间整天都是学、练。早晨练早功,上午吊嗓子,下午学戏,晚上看戏。很充实很有意义,也使我逐渐对“余派”艺术有了较为清晰系统的认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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