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十三针之一

我的西屋邻居是一位80多岁的老人,没事的时候他就爱给我讲他的故事。今天他又拽住我听他讲述他当年的故事。

那时我是跟着部队解放大西南去的苗寨,那时候苗寨很穷,苗族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我们。当时解放军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帮助苗族人民挑水、拾柴,并从内地运来粮食帮助苗族人民过冬。

随着时间的转移,苗族人民慢慢的接纳了我们,老百姓也与解放军有了来往,当地驻军也参加到苗族的活动中,比如火把节、泼水节等民间活动,这时的军民关系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我们部队驻扎在阿坝州最西面的村子里,为了帮助村里人摆脱贫困,部队组织当地老百姓学习认字,因为我上过高小,算是文化人了,所以领导安排我当老师,给村里人在农闲的时候认字。村里人也就百十来人,除了年纪大的、有病的、不愿意来的,来学习的也有30来人,主要是妇女和儿童。后来部队从内地弄来一台放映机,这大大地活跃了寨子里的气氛,老百姓们不再怕解放军了,一些未婚女子也抛头露面,从家里走出来参加我们的学习班了。

由于地处高原,苗家的姑娘生的都很漂亮,皮肤白细不说,红润的脸蛋,苗条的身材,很少有胖的。在这群人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特别聪明,一教就会,虽然穿着很朴素,但是人很漂亮,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会让人心跳不已。苗族姑娘也很大胆泼辣,总是问这问那,问的我一时回答不上来,害得我每天回来不是找资料,就是冥思苦想,明天如何回复她。当时部队里当兵的文化程度都不高,有的甚至都不认识字。我这高小文化的,就是高学历了。

当时我也就二十五、六,这十年来的当兵生涯,每天不是枪林弹雨,就是和一群男爷们儿侃大山。跟日本人打了八年,跟国民党又打了三年,现在终于全国解放了,安定了。能坐下来跟女人唠嗑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心里就有了异样的感觉,老想找人家女孩子谈谈,一天不见就心神不宁,这就是你们年轻人所说的爱情吧。

那时候,农村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该找婆家嫁人了。大山里的孩子有得从小就给人家当了童养媳,苗族的女孩子也不例外,小小年纪已懂得男女之事了。所以这个小姑娘也就喜欢上了我,一来二去两个就好上了。除了学习,在田间、在地头、在河畔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那时候部队的政策不仅严格执行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而且特别强调部队的年轻战士不能与少数民族的女孩子谈情说爱,就是怕影响了民族团结。而且全国刚刚解放,还残留着一些地、富、反、坏以及国民党特务挑拨少数民族与汉人之间的矛盾,破坏当地的安定团结。由于当时的苗族贫穷落后,受族人的蒙蔽,对汉人还存有敌视的心理,所以驻地部队特别强调,任何小的因素都可能擦枪走火,造成两个民族的不和谐。所以驻地部队特别强调了年轻战士与当地女青年尤其苗族姑娘禁止谈情说爱。但是,爱情是个伟大的东西,凡人怎么能控制住呢?就连神人亚当和夏娃都禁不住诱惑,而偷吃了禁果;天上的仙女,也为了人间挚爱,而下凡到了人间;而有着千年修为的白蛇娘娘,不是也下嫁给凡人许仙吗?说了这么多,也就是说凡夫俗子的我,也经不住爱情的诱惑,而去偷吃了这颗禁果。

当然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跟苗族姑娘好的事,还是让领导知道了。为了怕造成不好的影响,领导找我谈话,并将我调回北京去军事院校学习。

分手的时候,虽然有百般不舍,但是军命难违。抱着她我信誓旦旦地说:"等着我,我一定会来娶你的。"有时候轻易的许诺,带来是痛不欲生的感受,天真烂漫的我,认为一定能娶到心爱的姑娘。

但是世事难料,三年的学习,我有一名普通的战士成长为部队的干部。更要命的是部队首长看中了我,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了我,在他的关照下,我一路顺风官至上校团长。

这十年的光景,我是家庭、事业大丰收,有了妻子,有了儿子,有了家庭。部队也在考察我,升任师参谋长一职,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但是,这时我就像我孙子一样得了怪病,心里犹如百鼠抓心,让人疼痛难忍,而且腹胀如鼓。全家人都慌了,赶紧送到部队第四军医大学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设备检查,都没有查出是什么病。身体好好的,这脏腑也没有病变。大夫认为我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可是也没有什么药可用。

岳父大人叹息,我也叹息,老婆也哭,正是大好年华却要英年早逝,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能不让人伤心落泪吗?天不遂愿,生死由命谁又能改变了。趁着现在还有一口气,回去看看故土,看看亲人,父亲大人已经去世了,还有一个髦髦的老母亲。几十年征战,还没有顾上看看她老人家,这真是做儿的不孝。人至将死,万念俱灰,去看老母亲最后一面吧。妻子陪着我,部队安排了一辆吉普车,就奔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颠簸,三天后才到了家。家是在半山腰开凿的窑洞房,外面的墙皮经过风吹雨打已脱落了,院子里用树棍圈着一个猪圈,散养的鸡群们见到生人咯咯地叫着。进入屋子里就是一个用砖砌成的土炕,再往里面就是灶台与土炕相连。这就是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家。母亲看上去身体还硬朗,看我回来了,高兴的直流泪。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忙着呼着大嫂给我做饭,大哥也被人从地里叫回来了。

大哥大我10岁,就像慈父一样的待我。当他知道我生了病,连夜去找村里最好的医生去了。

大夫姓张,名叫张文魁,是世袭的医生。祖父曾当过御医,他的三叔曾给山西土皇帝阎锡山的父亲看过病。当时阎锡山的父亲得了怪病,请了中医、西医,连德国的医生也请来了,就是看不好。后来请来他三叔,三副药就给治好了。于是阎锡山把他三叔留在身边,当了他的中医保健医生。

张文魁上身穿一件蓝布叽衣服,一条黑裤子,一双老布鞋。长得并不高大,中等偏瘦的身材,一张国字脸,两道浓眉,大眼睛,人看上去很精神。来到屋里,盘腿坐上土炕,炕上放着一把桌子,伸过手来给我把脉,又掀起衣服敲敲我的肚皮,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这脉象平和,可不像有病的?,可你这肚子鼓鼓的似乎有寄生虫,你说说你有什么感觉。"

"就是心烦意燥,心中像有虫咬一样难受,严重时心智昏迷。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前有过这些情况吗?"

"没有啊,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就是最近才有的症状,每次发病,简直是生不如死。过一段时间又好了,可最近发作频繁,真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这病挺棘手的,我回去翻翻资料再说。"

送走了张医生大家围在桌前,都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得的什么病。母亲着急,催着大哥赶紧去问问。

大哥从张大夫家里回来了,满脸的愁云。大家围过去问他怎么回事,大哥说:"张大夫回家翻看了他老祖宗的病例,有一条病例跟他的病很相似,他说是住了爱情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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