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说到历史小说家高阳，不得不提他对自己的评价：

高阳嗜酒，常至酣醉时，与朋友高谈论阔，写书作词。

导演李翰祥第一次去高阳家中拜访时。初至屋中，看见整间书房四壁矗立，无一本书的影子。只见屋中排列着一排排随处可见的空酒瓶。

可见，高阳对酒之喜爱，都得把书放置在另一间房，专置一屋来摆放白兰地，威士忌的空酒瓶。

除了喝酒这一嗜好外，打麻将亦是他一大爱好。高阳经常坐上麻将桌，就下不来了。有时候编辑跑来家中催稿。高阳无法，就只得一边打麻将，一边写稿。碰一下，等牌友还在思考的时候，低头写几句话。再次轮到他出牌之后，又写。

就这样，一晚上，麻将与写书两不耽误。既过了麻将瘾，又把稿子赶完了。

早上，太阳露出面容，清风露水中，也许你会在台湾敦化南路351号的巷子尽头。看见一个男人，身着短裤汗衫，手上拎着菜肴美酒，嘴里叼着旱烟，一片烟雾缭绕中，看见他晃晃悠悠地走进你，和你擦肩而过。

这就是高阳，平凡、嗜酒、嗜赌，在投资失败后，还借过高利贷的男人。不算英雄，也称不上名士。可他却用笔墨写出了多少历史上的圣君贤相，良将美人，让人读之不忘。

“有井水处有金庸，有村镇处有高阳。”这是对他的文学的盛赞和肯定。

金庸说：“高阳写一流的历史小说。”

二月河说：“高阳的小说，我见一本买一本，买一本读一本。”

张爱玲说：“高阳的小说我一直看。”

而高阳自己说：“历史小说之可贵，在于历史人物之可爱。”1966年，高阳出版《李娃》后，接着就出版《风尘三侠》。自此，高阳一举成为点亮了中国文坛的又一点星光。

02

《风尘三侠》的可爱之处在于。乱世里，美人与英雄的邂逅。战乱中，英雄与英雄的惺惺相惜。

在隋末唐初时期，红佛女“张出尘”，名士“李靖”，义军首领“虬髯客”。三人相遇相知，结为异性兄妹后，在江湖中闯荡，在家国大义面前，舍己为人，建功立业。

故事开始于李靖这个人物，历史上被成为“王佐之才”的大唐名将。他出身官宦之家，舅舅是隋朝将领韩擒虎。隋朝末年，皇帝荒淫，民不聊生 。李靖胸怀大志，被劝归于李渊帐下，为其效力。

50岁，南平吴楚，北定突厥。

64岁，身披战袍，东灭吐谷浑。

73岁，带病随行，西征高句丽。

一生从无败绩，为大唐打下半壁疆土。让后来的名将卫青，霍去病都望其项背，难以超越。

高阳笔下的李靖，除了尊重史实，更是鲜活了历史，把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物跃然纸上。

大业年间，战乱纷起，百姓易子而食。28岁的李靖空有名士之名，正想出人头地，干一番大事业。

他千里迢迢前往长安，拜访隋朝将领杨素，想说服丞相推翻暴政，借机起势。无耐杨素终是年老色衰，毫无大志。只管享受现在的歌舞升平。

李靖是事业失志，情场得意。拜访杨素不成，反受猜忌。但得一女子红佛女的青睐。红佛女是杨素府中的歌女，因喜好红衣，手中常执一把红佛而得名。

红佛女夜半敲门，诉说情义。在杨素的追杀下，两人私奔逃亡，结下深厚情义。

03

在逃亡途中，两人获得了江湖侠客虬髯客的帮助。

在高阳的《风尘三侠》之前，唐僖宗时期，就有道人杜光庭所作《虬髯客传》。

虬髯客原本是杨州首富的儿子，但因为相貌丑陋，被父亲嫌弃。历经磨难后，拜师昆仑奴，学武义兵法。

学师归来后，虬髯客继承父亲的遗产，成为义军将领。当他遇到李世民后，自愧不如，但又不甘为人下。于是把大笔遗产、义军交由李靖夫妇，嘱咐他辅佐李世民建功立业。

交付钱财兵权后，虬髯客只身一人外出闯荡。在贞观十年，他带着千艘海船，入扶余国，自立为王，成为岛上霸主。

虬髯客的一生，当得上一部英雄的史诗。

在《风尘三侠》里，虬髯客帮着李靖夫妇逃离杨素的追捕，并为他们主持婚礼。

人在江湖，无外乎一个“义”字。虬髯客的军队并入李世民，除了赞赏李世民的仁义、才华、风度外，更因为他要救出义妹张出尘。

当时，李靖军队已经占领潼关，而李世民军队粮尽弹绝，李世民的下属刘文静抓获红佛女，以此要挟军队进入潼关。

虬髯客对红拂女说：“我把你看得比一片锦绣江山还重。”得兄如此，人生还有何求。

慨然一诺，人至义尽。虬髯客答应与李世民合作，就算脱险，也从不反悔。放弃大业，抛弃钱财，只为遵守诺言，也为给天下义军一个安稳。

但他骨子里的骄傲，不愿居于人下的性格，让虬髯客选择离开，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里成就大业。

他说：“人生得一知己，可以死而无憾。”

他还说：“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唯德者居之。”

于义，于德，于天下，他从不负“虬髯客”之名，亦不负江湖侠义之道。

04

自古乱世出英雄，英雄留痕之处，一定有美女的存在。

红佛女，一个风尘女子，如何在两个英雄心上，留下印迹。又如何由一介歌妓成为一品夫人。

她原名为张出尘，出身名门，父亲是陈朝将领张忠肃。在战争中被隋朝将领所杀。出尘和母亲被充为奴婢赏赐给杨素。

她自幼在杨府长大，被当做歌妓培养。因常在杨素身边伺候，见识过各色人物。第一次遇见前来拜访的李靖时，见这男人气宇轩昂，胸有沟壑，便一见倾心。

更遑论张出尘还冒着风险，为他报信：杨素要杀他。还与他一起私奔逃亡。如此情义，又有几人能拒绝。

张出尘嫁给李靖后，从不是靠着大树攀援的凌霄花，而是常常奔波在马上，和他一起行军，征战的妻。

对于张出尘而言，“侠”之一字，除了于乱世中慧眼识英雄的豪情，更是女子对于婚恋自由的追求。看中一个男人，敢于去堵未来荣华的雄心。

自古乱世出英雄，红尘出侠女。而在今天而言，侠女是纸上的画作，如同2013年张大千拍出的《红佛女》，时值7130万的天价。侠女也是手游里的英雄人物，如同王者荣耀里的红佛女，被游戏者选之，用之，记之。也是无数学者作家跃然纸上加以编撰，改写，歌颂的女子。

05

高阳说：“写历史小说，要写一流的人物，一流人物大抵不外圣君、贤相、良将、高僧、名士、美人六者。”

《风尘三侠》的可贵之处在于，名士，良将，美人具有。不仅如此，情爱，战乱，义气，存在于江湖之中，家国之下，各色人物之心。

有人说：“十几亿人口，也没有出过一个高阳。”

如果你听过“高阳”的名字，也对情爱感兴趣，想了解历史，且心中有过侠义豪情。

那么，恭喜你，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建议你去读一读高阳的小说，读一读《风尘三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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