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眷村文化(2):黑幫與秀場,二代目不可言說之痛

1949年國民黨兵敗如山倒退守臺灣,官兵家眷並難民近140萬湧入寶島,為安置這些人當局在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比如山腳、半山腰、機場周圍、市郊籌建了大大小小近900個的軍眷宿舍集合地,後來這些地方統稱為“眷村”。

漫談眷村文化(2):黑幫與秀場,二代目不可言說之痛

漫談眷村文化(2):黑幫與秀場,二代目不可言說之痛

眷村居民按照輩分大致可以分成三代,一代目即最初跑去臺灣的那些人,這些人背井離鄉、妻離子散、一無所有,一輩子都在對故土家人的痛苦思念中度過,比如伊能靜的父親,十幾歲來到臺灣,至死都想回到大陸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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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目即1950、1960年代生人的那批人,這些人受父母直接影響,對故土有很深的感情,口音上也保留了許多故土口音,比如王偉忠,會說山東話、北京話、河南話,比如李熬,到去世都幾乎都是標準的普通話,沒有臺灣腔。

二代目是整個“眷村文化”最精彩的一代人,到了三代目,也就是二代目的後代們,故土之情已經淡化了許多,常看臺灣綜藝的節目很容易察覺到,通告藝人、主持人都以會閩南語為榮,與內地在文化上、感情上漸行漸遠。

今天我們要說的就是臺灣“眷村文化”第二部分:黑幫與秀場,二代目不可言說之痛。

漫談眷村文化(2):黑幫與秀場,二代目不可言說之痛

上篇文章講眷村一代目故土之情難捨,人生基本圍著眷村打轉,很少跟本土人打交道。到了二代目就不一樣了,因為要上學,要社交,要賺錢,所以跟本地人交往頻繁。

當時的現狀是臺灣本地人看不起眷村人,兩者之間簡直就是有“深仇大恨”勢不兩立!本地人管眷村人叫“外省掛”,覺得這些人素質低、沒文化、野蠻、還侵佔了自己的地方,因此跟眷村居民尤其是二代目發生了很多摩擦。

眷村人“同在異鄉為異客”自然更容易團結,為了對抗本地人組成了很多幫派,跟本土黑幫共同組成了臺灣七八十年代的黑幫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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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偉忠、邰智源、徐乃麟、孫鵬2007年上《康熙來了》,對這段小故事有過很簡要的敘述。有一幕很有趣,就是孫鵬說自己老家是南機場周圍,另外三個人反應很大,邰智源很隱晦的說了句“義薄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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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孫鵬在臺灣娛樂圈一直有傳言說混過幫派,而且有個乾爹勢力很大,包括他的老婆狄鶯也是如此。不過“為尊者諱”臺灣藝人沒人提這事了。

孫鵬自己講當時一個小小的南機場,僅僅20來個村落幾千戶人家,外省掛的幫派大大小小就有15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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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機場還只是眾多眷村裡面不起眼的一個小地方,當時外省人有150萬之多,幫派之多可想而知。

年紀輕輕為什麼要混幫派呢?很簡單,一個是沒錢上學,早早輟學又幹不了別的,不混幫派幹什麼?另一個就是本地對眷村人赤裸裸的歧視和欺負令這些人不得不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孫鵬分享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可以看作眷村二代目與臺灣本地人之間紛爭的一個縮影。

孫鵬所在村落的鎮上有條路叫“西藏路”(眷村好多路都以內地省命名),路南是眷村地盤,路北是本地人地盤。眷村人如果跑到路北吃東西,只要被當地人發現就是一頓毒打,而且下手超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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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個東西都被打成這樣,何況是把妹!

要是眷村人交到本地人女朋友,那情景簡直不敢想象,不僅很可能被當地人打殘,連女孩子也會遭遇歧視。

不要以為就本地人蠻橫,其實眷村人一樣猛。本地人如果到西藏路北玩被眷村人發現,這樣是一頓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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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假如兩邊人實在饞得不行,忍不住了,跑到對街去買東西,都是低著頭小聲說話,買完東西趕緊跑,因為太怕被對方抓到了。

有人說都是中國人長得也一樣,他們是怎麼分辨對方是不是自己人呢?很簡單,走路姿勢、神態區別太大了!本地人的走路和表情,大家參照《古惑仔》裡的烏鴉哥就可以了,差不了太多,而眷村人,或者說外省掛,就雙手插兜文文靜靜,參照《旺角卡門》裡的劉德華。

漫談眷村文化(2):黑幫與秀場,二代目不可言說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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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眷村本土形成的都是小幫派,跟什麼竹聯幫、四海幫、天道盟沒法比,臺灣本地幫派倒是有不少混大幫派的,當然後來眷村幫派也有不少混進大幫派。

孫鵬說的只是電視臺能播的,實際的幫派傾軋比這些殘酷100倍。

男的混幫派,那女的幹什麼呢?這就又是一代人的辛酸史了。

我們知道臺灣娛樂圈一多半明星都出自眷村,林青霞、崔苔菁、鄧麗君、高凌風、張菲、李安等等,似乎眷村人混得不錯啊,都成大明星了。

其實我們看到的只是混成功的人士,真正的情況很悲慘,就是眷村好多女孩子大概十四五歲不上學了,就到處打工補貼家用,去最多的就是風月場所。這點鈕承澤的《艋舺》裡多少有所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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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風月場所,有些直接就是皮肉交易,有些是歌廳、KTV、酒吧、夜總會等魚龍混雜的地方。有的女孩子潔身自好,本身又能力出眾,靠唱歌、表演、搞笑就能賺到錢,後來就慢慢發展成為明星,有的雖然技藝出眾但迫於威脅跟黑幫不清不楚,賣藝也賣身,後期也能出來。有些就乾脆連賣藝都省略了。

臺灣主持界的大姐頭白冰冰,7080年代就跟黑道不清不楚,也有傳出陪睡歌廳老闆的新聞,我想她應該是大多數秀場女星的代表。

眷村的男孩女孩去各個娛樂場所表演,各省的文化碰撞在一起極大豐富了臺灣夜生活,本土娛樂一度十分興旺,而這些表演的場所就被稱為“秀場”。

漫談眷村文化(2):黑幫與秀場,二代目不可言說之痛

這裡特別提一下賴聲川、李立群做過的節目《說相聲》系列,正是賴聲川、吳兆南等人把相聲帶到臺灣,極大豐富了臺灣的娛樂生活。

除了混幫派、做秀場,二代目還有兩個愛好,即“把妹”和“偷”。

眷村人“把妹”有兩大原則:一,是本地掛優先,都想跟臺灣本地人約會。二、本村妹不把。

孫鵬、王偉忠描述小時候的情況,眷村小孩沒事就約到一起偷看女生洗澡(公共浴池),久而久之哪個女生什麼時候洗澡都摸清楚了,大家約好同去同去。

同時,眷村小孩還會在村街上蹲點,有正妹經過就各種吹口哨、搭訕,把人家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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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鵬的老婆狄鶯就是本地掛,狄鶯媽媽是臺灣人,爸爸是外省人,但很早在臺灣定居,是正宗臺妹。

至於偷東西,眷村小孩除了錢什麼都偷,香腸、饅頭、麻花、零食、衣服,甘蔗,能偷的都偷,要是被家長逮住那慘了,吊起來打,那場面簡直慘絕人寰。

錢是一定不能偷的,偷錢事就大條了,不光爸媽會往死裡打,還會被小夥伴們孤立導致混不下去。

眷村文化當然還有好多,但主要脈絡應該就是這兩篇的內容,以後有時間再跟大家分享一下眷村軼事,祝您一天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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