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與”日記體“是兩碼事兒

筆者2008年開始主持了中國教育學會的一個日記課題,提倡師生寫日記、人人寫日記,因為日記對訓練觀察思考的能力,歸納整理的能力,文從字順的能力,是個很好的手段。所以,一定意義上,日記是可以當作一種特殊的成功學的。

日記作為一種公民個人的生活內容,用文字記錄下發生、思考過的或者任何覺得值得記住的事情,發揮的是個備忘錄的作用。日記是對抗忘記的一種生活技巧。千百年來,無數成功的或者幸福的,或者被今人記住的人,不少保留了寫日記的習慣。這一方面是人生 的延長,也是人類文明的一部分。所以,日記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真實。真實是日記的生命。沒有了真實,日記就不存在。

正因為如此,一些文人騷客看上了日記的這個好口碑,希望用日記包裝自己的創作,於是就出現了”日記體“。”日記體“的文學創作還是非常多的,經典也不少。比如作家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記》,徐霞客遊記也是一種日記。一些想象的,虛構的,也可以用日記來包裝,比如方方日記。

說方方日記是日記體,而不是日記,很多人不會認可。因為人在武漢,寫的是疫情,所以大家想當然非以為她靠近了事實,是真實記錄了疫情的。其實,看過她的日記的人,都不難發現一個秘密,兩個月以來,方方跟我們絕大多數宅家的人一樣個,足不出戶。她與疫情的距離,與普通宅家的你我完全一樣。一毫米的誤差都不會有。她所有的真實,都是“耳聽為實”,醫生說,朋友說,網民說,聽說……她的日記屬於日記體文學隨筆,而且偏重於議論。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只是充當了她發表議論的引子,她需要的也不是事實本身,她需要的是適合他的觀點的由頭。也就是說,因為需要,所以找到了“事實”。

除了這個“日記體”具有先天的蠱惑力,容易給人真實的感覺,還有,第二個,蹭到了超級熱點。我想,武漢、新冠、疫情,是最近兩三個月全人類最大的熱點,應該不會有人反對吧?

第三,方方對自己的日記體議論性文學隨筆,採取了卓有成效的營銷。一是請中國新聞社副總編輯夏春平,這位當初武漢大學的老同學,到家裡來做了個專訪。這個專訪和相關衍生的報道,被各路媒體廣泛轉發、改編,收到了極好的效果。第二,一個畢業於北大的計算機專業背景的文學愛好者,美籍華人,二湘,做了一個系列公號,執著頑強地承擔起方方日記的獨家首發任務。最後,最近宅家的靠電腦打發日子的網民,得有十幾個億吧,總的說點啥吧。

總之,日記體+熱門題材+紙媒和數媒的聯合營銷,方方日記不被關注根本不可能。當然,還有一點,就是方方日記字裡行間流露出的立場觀點和態度,說白了就是她的日記體議論散文與主流的抗疫文藝相對立的情感和傾向,引發了持續的爭議。這在當前的意識形態鬥爭比較激烈、left和right嚴重對立、中美關係持續趨冷的大背景下,加上自媒體空前發達,火上澆油、火借風勢,方方日記肯定要火爆,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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