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愛情故事的曲折橋段,都在民國四大才女的八次戀愛中上演過了

一百年來女性愛情故事的高潮,大概都發生在了民國女子的身上。所有愛情故事裡的曲折橋段,也大概都在民國女子的愛情經歷中上演過了。雖然情愛是男女兩個人的事情,但民國的才女們卻幾乎都成為自我愛情的唯一主角。

從書香門第中走出來的石評梅就是這樣一位現代愛情的主角。石評梅是一位感性而詩性的女子,美貌是她的外在,才情是她的內涵,浪漫是她的氣質。18歲那年石評梅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21歲畢業時她被聘為師大附中女子部主任和國文教員。

對這位才華橫溢的弱女子來說,“謀生”是毫無問題的,但“謀愛”卻用掉了她曲折而短暫的生命。

石評梅愛情中的第一個男人是她的同鄉吳天放。吳天放是北京大學的高材生,他原先是石評梅父親的學生,石評梅的父親因此託他照顧在京求學的女兒。已是有婦之夫的吳天放不失風流倜儻,有著些許雅士風範,說他是少女殺手也不為過。

所有愛情故事的曲折橋段,都在民國四大才女的八次戀愛中上演過了

石評梅劇照

在與吳天放的交往中,對方的種種舉動讓涉世未深而又情竇初開的少女石評梅產生戀愛的錯覺。吳天放有大把的理由帶她逛街遊玩,他為她準備的話題始終不離“梅”字。有時,他拿出的是蓄意製作的印有梅花的信箋,還寫上“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梅”等詩句,並綴以“評梅用箋”的字樣。有時,他高談《範村梅譜》這樣的古典梅花專著,自然是口若懸河舌燦蓮花,一副才情飽滿的嘴臉。

如此刻意的挑弄,使少女石評梅產生了難以抗拒的心動,她終於忍不住問對方為何喜愛研究梅花?這是一個足以使少女淪陷的危險問題,他說:因為我愛梅。少女的心事無可挽回地在這個悄然間染上了粉紅,最終在她進入吳天放獨居公寓的那個冬日裡,孤傲的梅花開啟了門扉,向他交付了所有。

紙是包不住火的,吳天放遠在家鄉的老婆孩子不久後趕到京城,揪住了仍以為找到真心伴侶的石評梅,她彼時才尷尬地發現自己竟然是插足有婦之夫的第三者。更尷尬的是,吳天放並不願意改變他的婚姻,他沒有徐志摩那種離開張幼儀投向林徽因的勇氣,他只想要石評梅與他維持私情,並以將二人情書在報紙上公開來威脅石評梅就範。

吳天放的欺騙、懦弱和卑劣,讓石評梅帶著無盡的憤怒和悲傷結束了這場愛到心灰的初戀,她後來說“上帝錯把生命之花植在無情的火焰下,終是醒的太晚”。

遙望千古人間,滿眼荒煙蔓草,有時歡笑有時悲傷,有人只為玩弄風月,也有人不悔痴情。另一位畢業於北京大學的高君宇,是走進石評梅情感人生的第二個男人。然而遺憾的是,當高君宇披星戴月滿懷真情而來的時候,她已經心扉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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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評梅劇照

所以在石評梅的愛情世界裡,第一次是被欺騙所偽造的情投意合,第二次則是壓抑真情的磨難坎坷。

石評梅與高君宇的相識相知,實際上發生在她與吳天放的孽緣開始之前。但高君宇是參加過“火燒趙家樓,痛打章宗祥”的人,他雖然不時地像大哥一樣為石評梅解答她對那個時代的困惑,但畢竟他為之奔走的事業太過特殊,他無法與石評梅保持經常性的穩定聯繫,更不可能像吳天放那樣悠然地泡在石評梅身邊聊梅花。

在與石評梅為數不多的直接接觸中,高君宇始終沒能開口表達出對她的愛慕,堵在嘴邊的表白因他的嚥下而一次次錯過。直到石評梅斬斷與吳天放的孽緣之後,不悔痴情的高君宇才摘下一片西山碧雲寺的紅葉,向心目中的女子寄去“滿山秋色關不住,一片紅葉寄相思”的濃濃愛意。

然而他並不知道,彼時的石評梅在經歷過前段愛情的落木蕭蕭後,已經不敢再愛,無心再愛。她將那片紅葉還給了高君宇,並在紅葉的另一面寫下“枯萎的花籃不敢承受這鮮紅的葉兒”。

男女情事薄如窗紙,高君宇勇敢地開出第一口後,他就賦予了自己對於石評梅的責任。做不成戀人,還可以做朋友,不能有愛情,但依然有相同的理想。他買來兩枚象牙戒指,自己戴一枚,送給她一枚。他對她說“你的所願,我願赴湯蹈火以求之;你的所不願,我願赴湯蹈火以阻之。不能這樣,我怎能說是愛你!”

高君宇是個正人君子,是個情真意切的正人君子,他告訴她“我尊重你的意願,只希望用象牙戒指的潔白堅固,紀念我們的冰雪友情”。此後,他懷著對她的深情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之中,不幸積勞成疾而病逝,英年2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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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評梅與高君宇石像

斯人在時,願意為她走遍千山萬水,而她卻選擇了形單影隻。斯人已逝,她原先一切的堅持都被傷痛所淹沒,她不再躲避,本也不必躲避,她將他葬在了他們曾經散步、聊天和歡笑的陶然亭畔,這也是他的生前遺願。

在高君宇的墓碑上,石評梅寫道“君宇,我無力挽住你迅忽慧星之生命,我只有把剩下的淚流到你墳頭,直到我不能來看你的時候”。她恨自己的脆弱和不果斷,她把他的早逝歸結為自己當初沒有勇氣接受他的愛。

她常常去他墳前痛哭,這種悲傷哭泣的日子持續了三年,三年後的一天她終於倒下了。那一年26歲的她,成為唯一一位沒有活過30歲的民國女作家。人們說她是淚盡而亡、隨他而去,友人們把她葬在他的墓旁,並在她的日記本上讀到這樣一句話:生前未能相依共處,願死後得並葬荒丘!

紅塵絕戀,情歸大荒。愛情中的民國女子被稱為“囚籠裡的紅玫瑰”,她們是才華驚豔的天之驕女,也是美貌知性的愛情勇士。然而,任憑她們對愛情的追尋多麼堅強和執著,卻難以逃過愛戀中的謙卑和憔悴以及悲傷和孤寂。

女性獨立意識在那個時代的覺醒,幾乎沒有給紅玫瑰們帶來圓滿的愛情。她們拼命要掙脫封建舊婚姻的枷鎖,但也沒能在新情愛中活出新女性的理想。石評梅是這樣,蕭紅也是這樣。

作為“20世紀30年代的文學洛神”,蕭紅的才情與美貌是不用說的。為了反抗與汪恩甲之間的包辦婚姻,她在遠房表哥陸振舜的鼓動下離家出走。然而早有家室的陸振舜並不值得託付,他在最後關頭的懦弱與退縮,使兩人之間的浪漫情愛成為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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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與友人

被迫回家的蕭紅在家庭的壓力下只得假意與汪恩甲結婚,此後的蕭紅經歷再次逃跑、打離婚官司等抗爭之後,還是被現實趕回到汪恩甲的身邊。然而不久後,二人生活的艱難讓汪恩甲退縮了,他在蕭紅懷孕之際沒有留下一句告別,只留下一堆債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在蕭紅的愛情世界裡,陸振舜是第一位懦夫,汪恩甲是第二位懦夫。如果隨後走進蕭紅愛情世界裡的蕭軍也是陸、汪二人這種沒用的懦夫,蕭紅的人生或許也不會變得更壞。蕭紅也是不折不扣的奇女子,從蕭軍的一再背叛中走出來後,她的愛情又在與端木蕻良的相遇中剎那間如蓮花般開放。

與石評梅一樣,蕭紅也在最後的愛情中遇到了最值得託付的男人,但同樣也一切都已經晚了。端木蕻良以未婚少爺的身份娶了懷著身孕的蕭紅,他在她病逝後的二十年內不娶,並且每年清明都到亡妻墳頭祭奠。後來他有了妻子,便帶妻子相伴去祭奠。但終究是時光落地無聲,回首萬事皆空。人們說蕭紅就是蕭紅,因為她是蕭紅,煙火人間的幸福就註定與她無緣。

石評梅和蕭紅是一個組合,她們的組合裡還有呂碧城和張愛玲,這個四人組合的名稱叫做“民國四大才女”。然而,如果從情感經歷的角度來命名,她們或許可以不太恰當地叫做“民國四大女子愛情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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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

張愛玲在《半生緣》裡說“我要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石評梅和蕭紅無疑都等到了這麼個人,但命運卻沒有留給她們太多的時間。而張愛玲在經歷過胡蘭成之後,也等來了大自己29歲的賴雅。

紅塵無岸人為岸,歲月無聲暗吞人。賴雅雖然不失為一個值得託付的人,但面對兩人年齡上的懸差,張愛玲不得不孤獨地走完人生的最後二十多年。

四大才女中,只有呂碧城的情感生涯毫無波瀾,呂碧城在一生中既沒有結婚,也沒有戀愛。她曾在吐露自己的內心情感時,提到梁啟超、汪精衛、汪榮寶等少數幾個令他稱許的男子,但都因家室、年歲、機緣等等原因而不能強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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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碧城

對此,呂碧城說:“我之目的,不在資產及門第,而在於文學上之地位。因此難得相當伴侶,東不成,西不合,有失機緣。幸而手邊略有積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學自娛耳!”

雖然呂碧城的審慎使她不會有三位妹妹那樣的愛情磨難,但她最後這句“東不成西不合”、“略有積蓄不愁衣食”的話,是足以作為今日一些女性之戒的。不僅如此,百年來女性愛情之路上的曲折,大都早已映照在這四位民國才女泅渡塵世的八次情感歷程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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