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味《紅樓夢》60


解味《紅樓夢》60

賈寶玉和林黛玉

《紅樓夢》故事(25):小紅遞茶(第二十四回)

話說賈寶玉那天見了賈芸,公子哥一時興起,曾說第二天叫他進來說話,說過就忘了。第二天晚上,從北靜王府回來,見過祖母賈母、母親王夫人,回到怡紅院。襲人、秋紋、碧痕、檀雲、麝月都不在,偏生寶玉要喝茶,一連叫了幾聲,才有兩三個老嬤嬤進來。寶玉連忙搖手說:“停,停,不用你們了。”老婆子們只得退出。

賈寶玉見沒有丫頭,只得自己下了床,拿了碗倒茶喝。只聽背後有人說:“二爺仔細燙了手,讓我來倒。”一面說,一面走過來,接過碗去。賈寶玉問:“你從哪來?嚇我一跳!”那丫頭一面遞茶,一面回答:“我在後院裡,才進來,難道二爺就沒聽見腳步聲?”

賈寶玉一邊吃茶,一邊笑著問:“你也是我這屋裡的人嗎?”那丫說:“是的。”寶玉說:“既是這屋子的,我怎麼不認識?”那丫頭冷笑一聲,說:“二爺認不得的人也多,豈只我一個。從來我又不遞茶遞水,拿東拿西,眼見的事一點兒不做,二爺哪裡認得我呢。”寶玉說:“你為什麼不做眼見的事?”那丫頭說:“這話也難說。只是有句話回二爺,昨天有個芸兒來找二爺。我想二爺沒有空兒,便叫茗煙回他,叫他今早來,不想二爺又往北靜王府去了。”

剛說到這,只見秋紋和碧痕提著一桶水,嘻嘻哈哈地說笑進來。忽見小紅來遞水,屋裡並沒有別人,二人心裡便老大不自在起來。寶玉洗澡時,二人便找到小紅,秋紋罵道:“沒臉的下流東西!你也不拿鏡子照照,配遞茶遞水不配!”碧痕說:“明兒凡要茶要水,送東送西的,咱們都別動,只叫她去就是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正鬧著,只見有個老嬤嬤進來傳王熙鳳的話,說明天有人帶一花匠進來種樹,大家別亂跑。秋紋問:“誰監工?”老嬤嬤說:“是什麼後廊下的芸哥兒。”小紅聽了,知道是賈芸。

原來小紅本名紅玉,是榮國府管家林之孝的女兒。當初大觀園分人時,分到怡紅院,倒也清閒。後來賈寶玉搬進來,因為賈寶玉有自己的丫環,小紅便沒機會接近寶玉。但心有不甘,可巧今天有給賈寶玉遞茶遞水的機會了。不想遭了秋紋一場惡罵,心內早灰了一半。忽聽老嬤嬤說起賈芸來,不覺心中一動。

小紅遞茶遞水,這是作者打下的伏筆。寶玉身邊一個看似不起眼的丫環,卻能抓住機會跳槽到王熙鳳身邊,並且和賈家的正宗子弟談起戀愛來。在賈府敗落後,小紅知恩圖報。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小紅的不甘寂寞,小紅的把握機會,小紅的知恩圖報,對今人來說也是有借鑑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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