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画上叉叉点点的符,就可以救回一条命?原来这张纸上有秘密

中医源远流长,自古巫医一家。

巫术被认为是另类医学,民间有“巫师”能够画符施法治病,果真如此吗?

听听这个故事,或许您也有自己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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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医院的熏药室和艾灸室是连在一起的,熏完了药接着做艾灸,或者艾灸之后再药熏。不管先做哪个,都要在这个空间呆接近一个小时。这个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够一堆人摆一个完整的龙门阵,过瘾又不累。

“哦,王婆婆,您就不要伤心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护士小妹看王孃的娘提起往事伤心不已,有些过意不去,好心安慰。

“啥子婆婆哦?把人都喊老了一大截!你就叫我私孃子!”王孃的娘却毫不领情。

一屋子的人有些惊讶,护士小妹也尴尬,有些嗫嚅地说:“我、我妈说,叫私孃子是骂人的话……”

“你妈说?你妈说啥子都是对的?天王老子都还有说不对的地方呢!”王孃的娘大发雷霆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孃赶紧打着“哈哈”,笑着解围:“我娘就是这个火爆脾气,其实、其实她人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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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叫我王私孃是尊重我,我喜欢。”王孃的娘泛黄的额头冒出一丝羞涩的光,像个想讨人夸奖的小女孩。

“王私孃,您是不是给人画符捉鬼治病的喔?”护士小妹有些忐忑地开口,看来她对王私孃曾经从事过的职业有着强烈的好奇,所以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画符是有,捉鬼是打胡乱说,这世上哪有鬼?但我确实治好了不少人的病。”王私孃那张当做脸的皮,一上一下抖索着,皱褶里满是岁月镶满了的故事。

“我不是神婆子,也不是搞啥子封建迷信活动,我所有的技术全都是我的师傅传给我的。”王私孃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治疗床上熏药的女儿,再看一屋子边做治疗边专心致志听她摆龙门阵的人,像一位说书但手里没有拿惊堂木的艺人,有条不紊的说讲开来:“我的师傅是女的。

“那时,我养活她们十多姊妹真不容易。家里缺吃少穿还可以想办法,比如没穿的可以把穿烂了的衣裳缝缝补补,把穿旧了的拆拆改改,老二捡老大的,老三捡老二的,反正老大穿新的,老幺穿旧的,小的捡大的。一件衣裳一条裤子家里所有的娃儿都要穿一遍,这可苦了我这幺姑娘。”王私孃看了一眼躺在治疗床上的王孃。

王孃似睡非睡,趴在床上不吭声,像进入了冥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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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没有了也可以想办法,只要地里能长出来的,都可以哄嘴巴子填肚皮,只要不毒人,啥子都可以弄来吃。”众人想到王孃头几天给她们摆过的她娘王私孃设计偷生产队死了的老母猪的事,一起哄笑起来。

王私孃倒不以为意,丝毫不受干扰,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有时候饿慌了,见啥吃啥就会吃出事来。

有一回,幺姑娘这死女子,去捡了坟山里的菌子,拿回家来用水煮了吃,她七哥也和她一起吃。老七让着他幺妹,自己吃得少。幺姑的肚子胀起像个箩兜。屙又屙不出来,吐也吐不出来,两只眼睛翻过来,全是白的。喊又喊不答应,大家都说这死女子吃菌子中毒,要死了!”

“我这苦命的幺女咦——”

王私孃突然拖长音调悲哀地哭喊起来,那阴森恐怖的声调就如旧时上坟的老妇人哭死去的亲人,把一屋子人吓了一大跳。

躺在床上的王孃受到感应一般,泪水夺眶而出。

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这对沉浸在过去岁月里的母女,不知所措地等待王私孃继续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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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私孃倒很会把握情绪,只哭了一嗓子,就再不哭,而是用另外一种语调接着往下摆她的龙门阵:“我晓得我这幺姑跟着我遭了好多孽,她就这样死了,我是不心甘情愿的哦!”

“看医生噻!”护士小妹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地提醒说。

王私孃白了护士小妹一眼:“就你聪明,去找医生看病不要钱唆?我屋头一分钱没得噢!”

“你不晓得赊起嗦?”护士小妹眼看人命关天,对眼前这个劳苦的母亲就没有多少尊重,口不择言地抢白。

“我们那里走路到乡镇要走半天,等你走拢了,活人都累死了!”王私孃斜了一眼护士小妹,眼睛里尽是不屑。

“我想了想,山背后有一个专门捉鬼治病的神婆子,听说她医好了好多医院里都治不好的病。我想我屋头和她屋头离得近,找她最可靠。于是背起幺姑就往山上跑,我要翻山去找神婆子。”王私孃眼神一闪,一道凌厉的光突然又射出来。

护士小妹着急地大叫起来:“哎呀,你这是中毒,该上医院才要得,你去找神婆子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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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没有哇?出了事她还躺在你这里医腰杆?”王私孃鄙夷地盯了护士小妹一眼,有点责怪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我找到神婆子,神婆子只是看了一眼,就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这女娃子遭鬼缠身,命已经被阎王老爷派出的鬼差拿走了。’

“我一听,赶忙双脚给神婆子跪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求神婆子,说我这幺女子一岁就死了爹,穿哥哥姐姐的烂衣裳烂裤子长成这么大,吃也没吃好的,这辈子就是胀过一回死老母猪肉。今天吃了坟山头的菌子就遭了,要是就这样死了,她爹那里我咋去交待噢!

“我话还没说完,神婆子就扯过一张黄纸开始画符,嘴巴子里头念念有词。

符画了两张,一张吐了一泡口水,贴在幺姑的额头上,一张围绕着幺姑舞了左三圈,又反过来往右舞了三圈,把符烧了化成灰,喊我在水缸里舀了大半碗水,把灰抖在水里,掰开幺姑的嘴巴灌了下去。

你们说怪不怪?

这死女子把水刚刚才喝进肚子,就又是打嗝又是放屁,还没等我和神婆子抬起突然从我身上滑下去睡在地上的幺姑,这死女子又是屙又是吐,整了半天,竟然自己站起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问我,妈,我们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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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躺在治疗床上的王孃,像真从鬼门关上走回来一样,恍恍惚惚地说:“真的,那年我七岁,我清清楚楚记得,押着我走的两个差人,推倒我就跑。我回过头看见一个老太婆手里拿着一张画得花花绿绿的纸在舞,我娘就站在老太婆旁边,我马上爬起来就往我娘身边跑过去。”

“怪了,你七哥不是和你一起吃了菌子吗?他是吃得少还是咋回事?咋就没得事?”护士小妹有些奇怪地问。

“我还没给你摆完,你就着急得很。”王私孃有些不满护士小妹,责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给你说,这神婆子医好了幺姑,就给我说,你这女子本来该死的,但遭我救活了,逆了天命,阎王老爷还是要惩罚她。

“我害怕极了,问她阎王老爷要咋个惩罚我的幺姑?

神婆子说,你的幺姑这辈子不能读书认字,阎王老爷怕她读书识字之后有朝一日泄露了阴间的机密。还有你幺姑将来长大结婚,头胎生女就万事大吉,头胎生儿,那就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儿子活不过四十岁。

我想不读书就不读书,反正家里也没有钱,女娃子家家书读多了也没啥子用,至于说我这么小的女子将来结婚的事,还远得很哩,那也没得啥子事。我口里说好好好,心里就在想,这神婆子救活了我的幺女子,该要多少钱呢?我身上可没有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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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子好像看到我的心里去了,又开口说,你如果跟我学这门手艺,我不收你的钱不说,还可以保证你的七儿子将来做大官。

我心里奇怪,你为啥要我和你学这门‘手艺’?你这手艺太阳晒不到大雨淋不到人家找上门来给你送钱,你吃香的喝辣的,

多少人想学你都不一定教,你到主动要教我?"

神婆子说:"你命里和我有缘,还有这回我看见神灵已经安排你七儿子将来要做大事,所以我想教你。"

王私孃眼睛古怪地跳了一下,继续说:“儿多母苦。何况我是很早就死了男人的寡妇,娃娃们有个头痛脑热拉痢屙稀是经常的事。有时候黑更半夜,这个喊脑壳痛,那个拉肚子,一床的娃儿鬼哭狼嚎,就像遭鬼找到了,我害怕她们死了,天不明地不亮黑灯瞎火地,我一个女人又害怕,请人陪着去又要欠人家的人情不说,关键是我哪去找钱?但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她们等死啊……”

“啊,是啊,您们那个时候是比我们造孽啊。”护士小妹空闲的时候多,顺口接话,半是理解半是安慰。

“我正想活人不会遭尿憋死,”王私孃声音突然大起来,像要和哪个拼命一样:“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晓得痛。我早就听说这神婆子会给人看病,特别是医头痛脑热抽风打摆子的小娃娃,一般都是坛坛头捉乌龟十拿九稳。我就想我屋头这么多娃娃,要是跟神婆子学会了她的手艺,对自己屋头不是有利么,学精通了还可以让娃儿们额外得到保佑,比如保佑七娃子做大官,那多划算?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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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小妹对王私孃的话到底有些不相信,突然扭头问王孃:“王孃,您几个儿?”

王孃头也不抬:“一个,三十七岁时死了,已经死了四年。”

“那你二十八岁结婚生娃儿?”护士小妹脑壳转得快,不想给王孃撒谎的空隙。

王孃不知道护士小年妹的用意,一五一十地搬着手指头说:“我娘本来不想要我结婚,后来又想开了。我二十八岁结婚,结婚生了儿子,儿子四年前三十七岁死了,我今年六十九岁。”

“那您的七哥现在在做啥子呢?”护士小妹打破砂锅问到底。

“退休了噻,现在住在北京,退休了还有警卫司机。”王私孃接口答道。脸上看不出是自豪还是落寞。

“那他的官当得大啊!”护士小妹和屋里的病人都感叹起来。

“他吃了有毒的菌子都没得事,也算他的命硬,不过,”王孃看了她娘一眼,又接着说:“不过我娘为了他,也吃尽了苦头。”

“也不全是为了他一个人,还有你们。”王私孃淡淡的说,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眼睛里忽闪忽闪地,像坟地里冒的鬼火。

治疗室的人身上都不子禁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深更半夜走进了一座阴森森的老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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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好读到过一本书,书上说民间的巫师经常用常山、胆矾、皂荚、瓜蒂、藜芦等中草药泡制黄纸,晒干后再用朱砂在上面画符,利用朱砂、含有中草药的纸灰给人治病。

小时候的王孃很有可能就是这样被驱泻催吐,然后“清醒”过来的。小孩子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清醒过来都会跑到大人身边去。

但我没有开口,因为我还想听王私孃继续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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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俊龙,男,70年代生人。笔名看尽人间荒唐、大眼看世界、坚挺的鼻子。一个既喜欢历史又注重现实的专职写作者,著有小说、散文、诗歌三百余万字。目前担任五块石头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看尽人间荒唐】【五块石头】公众号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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