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46年,她無兒無女,深愛丈夫卻出走異國,餘生18年再無家可歸

她出身低微,曾淪落於風月場所,既幹過苦活也賣過藝,但卻是那“民國六大新女性畫家”之一。

說身世,她定是輸給那其他五位。

論氣度修養,她也贏不了那些大家閨秀。

可若是比繪畫技術,那便是無人可比,不管是在女性畫家中,還是在男性畫家裡。

就談那藝術獎項,她便獲得過法國金像獎、比利時金質獎章和銀盾獎、意大利羅馬國際藝術金盾獎等等20多個獎項。

作家蘇雪林曾評價過她:“成就在當時中國所有西畫家之上”。

就連中國現代美術的奠基者徐悲鴻也點評說:“中國不過三個畫家,其中一個便是她。”

此人即是那中國的“女梵高”,“一代畫魂”——潘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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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潘玉良先生

坎坷童年,生不如死

1895年,潘玉良出生於江蘇揚州一個貧困人家。

她原名叫楊秀清。秀清秀清,秀外慧中,清新端莊。

雖不知其父母起此名之意,但至少,為人父母,都是希望孩子能夠過得好。

然而,“楊秀清”之名,卻僅僅只是存活了14個年頭而已。

潘玉良的命運,自幼開始便是充滿坎坷的。

未滿週歲時,潘玉良的父親便已逝世。

剛至兩歲時,她的姐姐也隨之離世。

到了八歲時,她的母親也撒手人寰了。

小小稚女,在八年間嚐遍了失去至親之痛。

可逝者已去,生者已矣,潘玉良的人生還是要過下去的。

於是,孤苦無依的潘玉良只好跟著舅父一起走。

不料,她這一走,便是將自己置於深淵。

1909年,14歲的潘玉良被好賭成性的舅父賣給了一家名叫怡春院的妓院。

由於年紀尚小,潘玉良初入妓院時,做的便是燒火丫頭的活。

可隨著年齡漸長,她的長相也越來越出挑,老鴇便開始想著將她賣個好價錢。

然而,潘玉良並不隨鴇母的意,她鐵了心只當“雛妓”,只賣藝,不賣身。

但這等風花雪月之地,怎可能說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於是,為了不讓自己清白之身被毀,潘玉良開始逃跑。

奈何她孤身一人,跑也跑不了多遠,很快就會被妓院的人抓回來。

她跑一次,抓回來便是一頓毒打;打完後不久,她又再跑,接下來又是再打一頓。

跑完打,打完又跑,來來回回,潘玉良那四年間可以說是傷痕累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

眼看逃跑無望,潘玉良便試圖以跳水上吊等方式來了斷自己,可每次都會被救回來。

生無望,死不得,潘玉良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好先賣藝活著。

走一步,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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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青年潘玉良

不愛風塵,一跪得助

電影《阿甘正傳》有一句臺詞: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潘玉良的人生亦是如此。

17歲前,她的人生就像那純黑巧克力一般,苦澀至極。

而到了17歲這一年,潘玉良剛好拾起了那少有的白巧克力,入口苦甜參半。

1912年的一天,一群富商和一行官員走進了怡春院。

雖然來者皆是大人物,個個有錢有勢,但鴇母卻只看中那最有權勢的一人——海關總督潘贊化。

鎖定好目標後,鴇母便開始推搡著潘玉良出去賣藝,企圖讓潘贊化買走她。

不料,潘贊化並非鴇母眼中那等貪圖美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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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潘玉良輕撫琵琶,撥動琴絃,緩緩吟唱著《卜算子》時,潘贊化已然心有所動。

但卻不是為那清秀精緻的相貌,而是因潘玉良所唱之詞,讓他為之動容。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去。”

一曲畢,他問道:“這是誰的詞?”

潘玉良心知眼前官員絕非無學識之人,想必多多少少也是聽懂了自己所唱曲子之意的。

於是,她嘆道:“一個和我同樣命運的人。”

許是想試探潘玉良是否真的瞭解此曲,潘贊化又再次追問那人是誰。

潘玉良倒也不再拐彎抹角,頗有氣勢地答道:“南宋天台營妓嚴蕊!”

看兩人這一問一答的,鴇母在一旁可樂乎了,想著這下可以在潘玉良身上撈到不少錢。

殊不知,潘贊化僅僅只是問問罷了。

他確實聽懂了曲意,但並沒有要帶走人的意思。

因此,待潘贊化一走,鴇母便氣得慌,對著潘玉良又是一頓毒打。

不料,次日潘贊化便託人約潘玉良出來一同欣賞蕪湖美景了。

這頓打,潘玉良白捱了。

可這一連兩天的相約,兩人都只是散散步,聊聊天而已,沒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

兩天相處下來,潘贊化從無逾越行為,潘玉良便知曉他是個謙謙君子,不會對自己有所企圖。

於是,為了脫離苦海,潘玉良在他快回家時,“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雙眼含淚地乞求潘贊化帶她走。

或許是出於同情,亦或許是純粹的欣賞,潘贊化果真為她贖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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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正所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潘贊化既然已為潘玉良贖了身,那麼在她看來,自己勢必要報答這份恩情的。

可潘贊化卻不求回報,對她說:“你現在自由了,想去哪裡,都可以去。”

然而,潘玉良卻並不想走,主動提出要留在他身邊,當個小丫頭也行。

總之,她就是甘願終生侍奉潘贊化,不管是什麼身份都行。

就算是嫁給他,潘玉良也願意。

可潘贊化反而不同意了,畢竟自己早已聽家人安排結過婚了,還有了一個女兒。

儘管他對家中妻子方氏沒有感情,可若是娶潘玉良,那她也只能當妾。

他認為,這樣的安排既不妥當,也不公平。

但是,潘玉良卻不這樣覺得。

在她看來,名分是次要的,能生存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見潘玉良如此固執地要留在自己身邊,潘贊化心一軟,也便應允了。

至於她在潘家是何身份,是尚未納進門的妾?還是一貼身丫頭?

對這身份問題,潘贊化倒是不怎麼在意,反而是隻顧著給潘玉良請老師學點知識。

待潘玉良不用上課時,便是二人世界了。相處久了後,潘贊化也對她有了感情。

因此,為了不讓潘玉良沒名沒分,潘贊化終於決定納她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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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1913年,在好友陳獨秀的見證下,18歲的潘玉良和28歲的潘贊化人在上海法租界漁陽裡三號舉行了婚禮。

新婚當晚,潘玉良還對潘贊化說:“我應該姓潘,我是屬於你的,沒有你就沒有我”。

自當夜起,這世間便再無原來的“張玉良”。

既然結了婚,兩人關係自然是要更進一步的,而潘贊化也是希望潘玉良能為自己生個一兒半女的。

不料,潘玉良卻不曾想過要有自己的孩子。

她覺得潘贊化的髮妻會容不下自己的孩子,儘管有潘贊化的保護,潘玉良也不想冒險。

再加上,自己曾經的身份勢必會影響孩子。

若以後因為早年間的雛妓身份害孩子被人嘲笑,那反而更讓她傷心。

潘贊化看她心意已決,倒也不再多勸,選擇繼續教她讀書識字。

這一教吧,倒是教出了一個痴迷文學藝術的女學生。

方氏後來還氣惱地批評他說:“人家納妾,要麼為了尋歡,要麼為了傳宗接代,你倒好,是為了養個有文化的閨女麼?

然而,養個閨女那是不可能的,養出了個大畫家倒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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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潘玉良在作畫


讓位正妻,出國留學

在上海居住期間,潘贊化的鄰居剛好是正在上海美專擔任教授的洪野。

碰巧,有一天洪野在潘家做客時,瞧見了潘玉良的畫作,驚訝地說道:“這哪像一個完全沒受過正規教育的人的習作!

於是,為了不浪費潘玉良的繪畫天賦,他主動寫信給潘贊化說:“我高興地向您宣佈,我已正式收閣下的夫人作我的學生,免費教授美術……她在美術的感覺上已顯示出驚人的敏銳和少有的接受能力。

對於此事,潘贊化自然是同意的,畢竟他也打從心底希望潘玉良有個好前途。

至於潘玉良,她雖然也很欣喜自己能被名師看中,但如果自己一心學畫,那潘贊化該誰來照顧?

讓她放棄這難得的機會那是不可能的,但潘贊化的日常起居也不能無人照料。

而且,還有傳宗接代的問題,潘玉良不可能允許潘贊化因為自己而絕後。

於是,她獨自做出了一個決定,以潘贊化的名義給方氏寫了一封信,請她前來上海同住。

待方氏抵達後,潘玉良還讓出主臥室,自己搬去亭子間住。

本來潘贊化對此舉是不同意的,可也拗不過潘玉良的倔脾氣,畢竟對方是為自己好,是為了讓潘家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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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這些事後,潘玉良便開始專心學畫了,並於1918年以素描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上海美專。

然而,當時校方卻因為潘玉良曾經的妓女身份而不予錄取。

這事一出,洪野倒是坐不住了,趕忙就跑去找校長劉海粟投訴道:“學校錄取學生,只認成績;國家用人,只認人才,老天爺也不拘一格降人才嗎?自古人才難得,出身作為取捨的標準,這還叫學校嗎?藝術是真實的,從古到今的藝術並沒有這樣一個不成條文的規矩,校長,這樣對待人才,太不公平了!這是對藝術的扭曲!

劉海粟被他這麼一吼,也覺得有理,於是便自己做主,將“潘玉良”三個大字寫在了錄取榜單最上頭。

可被錄取後,潘玉良的過往依舊是眾多同學們嘴上的談資。

再加上,潘玉良經常偷偷跑去浴室畫女人的裸體,在被人發現後,她不僅捱了罵還捱了打。

但被罵完打完後,潘玉良依舊是不願放棄畫裸體。

既然不能畫別人,那就畫自己。

因此,潘玉良便經常對著鏡子作畫,到最後畫出了震驚全校師生的《裸女》。

這畫一出,上海美專的女同學們再也坐不住了,揚言:“誓不與妓女同校!

若是潘玉良不退學,那她們自己退!

無奈之下,劉海粟只好建議潘玉良到歐洲學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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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1928年《上海畫報》潘玉良介紹

對於這一決定,潘玉良自然是欣喜的,畢竟去國外留學有助於她的發展,而且人們也不會像國內一樣,封建保守。

只不過,潘贊化倒是有點不捨,可看到潘玉良如此熱愛繪畫,他再怎麼不捨,也得捨得。

於是,潘贊化四處奔波,終於為潘玉良爭取到了一個法國留學的官費生名額。

1923年,潘玉良成功考入巴黎國立美術學院,還與徐悲鴻同窗。

確實,留學更有助於潘玉良的繪畫事業,在國外短短几年間,她便聲名鵲起了。

1925年,潘玉良獲羅馬國立美術學院繪畫系主任康馬蒂教授的賞識,成為該院第一位中國女畫家。

1926年,她的作品榮獲羅馬國際藝術展覽金獎,成為第一個獲得該獎的中國人。

種種榮譽,無不彰顯出潘玉良的優秀。

就連徐悲鴻都評價道:“夫窮奇履險,以探詢造物之至美,乃三百年來作畫之士大夫所決不能者也……士大夫無得,而得於巾幗英雄潘玉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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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潘玉良畫作《我的家庭》

敢作敢當,敢打敢罵

殊不知,就算潘玉良變成了大畫家,她年幼的事情也總會被人翻出來當話柄。

而一個人最在意的地方,就是最令她自卑的地方。

1936年,潘玉良開始舉辦她在國內的第五次畫展。

當初她的第一次畫展是在上海舉辦的,名曰“中國第一個女西畫家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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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第一次辦畫展,潘玉良自然緊張得很,可現在都第五次了,她當然是遊刃有餘的。

可誰曾想,這次畫展反而讓她又成為了眾人口中的“妓女”。

畫展上,一幅《人力壯士》是潘玉良最得意的作品,她描繪的是“一個肌肉發達的男子正努力搬開一塊岩石,壓著小花小草的巨石”。

本來,她作畫的初衷便是想表達自己對戰場將士們的尊敬。

然而,卻有人故意在此畫上貼了紙條稱:這是妓女對嫖客的頌歌

剎那間,潘玉良又被世人謾罵,甚至還有人當著她的面諷刺道:“鳳凰死光光,野雞稱霸王。”

如此過分的話語,潘玉良忍都忍不了,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此事過後,當地小報自然是“盡職”地挖出了潘玉良的過往並加以修飾宣傳,而她打人這事也是被放在了頭條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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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早在1930年,潘玉良在中央大學兼任教授時便已動手打過人,對方還是學生。

那時有個學生趁著潘玉良上完課離開,開口罵道:“中國人都死光了,才讓一個婊子到高等學府來當教授!

潘玉良聽到後,又走回了教室,二話不說就往對方臉上扇了兩個耳光。

被打的學生顯然是不服氣的,質問她作為教授,怎敢打人。

對此,潘玉良敢作敢當地答道:“打了你,我敢負責!你為什麼惡語傷人?

眼看自己理虧在先,那名學生也只能沉默了。

其實,只要罵她的人不要硬揭她傷疤,潘玉良倒也不至於動手打人。

想當初,潘玉良在舉辦第四次畫展時,還有記者質疑她所有畫作是花錢買來的。

可那時她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安安靜靜地用實力反駁,直接就對著玻璃畫出了自己的自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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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潘玉良在寓所與友人

生離死別,獨守40年

如果說,潘玉良脾氣不小,那是實話,畢竟於她而言,吃了虧自然是要還手的。

可若是認為她吃不得一點虧,那便是錯誤的。

只要事情是有關於潘贊化的,潘玉良就算是啞巴吃黃連,她也捨得。

這不,當方氏在家趾高氣揚地要她給自己下跪奉茶時,潘玉良便忍了。

她不想讓潘贊化被為難,也不想讓他回家沒得清淨。

如果一跪便能解決方氏的不滿,那讓她跪千萬次都沒關係。

可方氏不僅要求過分,嘴上功夫也厲害著,她一邊要潘玉良跪,一邊還振振有詞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要以為做了留洋的博士,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

對於方氏這看不起人的姿態,潘玉良也只能繼續忍。

可後來,潘玉良還是忍不住了。

當方氏將自己眼睛失明的責任推到潘玉良身上,說是她氣瞎自己的時候,潘玉良實在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了。

潘贊化日日看這兩個女人對罵也是受不了,只好安排她們二人分開住。

但這並不能熄滅方氏的火氣,只要潘玉良在國內一天,她就會繼續沒完沒了地發脾氣。

因此,於1937年,在潘贊化投身抗戰宣傳時,潘玉良選擇了重回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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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30年代潘贊化、潘玉良與友人合影

由於國內形勢嚴峻,潘贊化當時也分不了心去挽留潘玉良。

而且,他也深知潘玉良在國內這幾年遭受的種種不公、謾罵。

如此想來,讓潘玉良出國其實也是最好的選擇,她不用再為自己而忍氣吞聲,也不用再承受那些保守之人的指指點點。

於是,在黃浦江碼頭上,潘贊化便把將軍蔡鍔送給自己的懷錶轉贈給潘玉良,並說:“我等你回來。

然而,誰曾料想,此次一別,便是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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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潘玉良與友人合影

自從回到法國後,潘玉良便是一心忙於辦畫展。

雖然期間也會和潘贊化通信,但為了維持生計,也為了排解寂寞,她一閒下來便只能畫畫。

這畫作多了之後,畫展也隨之增加了,而名聲自然也就更大了。

據曾和潘玉良在巴黎聯手舉辦過畫展的趙無極說,潘玉良還有個“三不女士”稱號:“

一、不加入外國籍。

二、不戀愛。

三、保持創作獨立,不和任何畫商合作。

可縱使在國外過得自由,潘玉良還是想念潘贊化。

1945年,方氏逝世,獨居了8年的潘玉良本想趁此機會回去和潘贊化團聚。

可國共內戰的爆發,讓她不得不繼續待在國外。

等到1957年,潘玉良以為國內形勢已明朗,便寫信告訴潘贊化自己要回國。

但這一年,依舊不是一個能夠回國的好年。

早前幫助過她的劉海粟在這一年被扣上了右帽子,多次遭批。

而受牽連的潘贊化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卻不能直說,只能在信中含蓄回覆道:“你要回國,能在有生之年再見,當然是人生快事。不過慮及目前氣溫轉冷,節令入冬不宜作長途旅行……

潘玉良看到這樣的回覆,自然是要推遲歸期的。

可這一推遲,兩人便是再無相見之時。

1959年,潘贊化病逝,享年7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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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潘贊化先生

此時的潘玉良還在傻傻地等著回國,等著潘贊化的消息。

直到1964年,她才得知潘贊化逝世的消息。

她等了27年,卻等來了一個天人永隔,而不是團圓相聚。

1977年,潘玉良逝世,享年82歲。

離世前,她曾和好友王守義說過:“兄弟,這兩樣東西,請你帶回祖國,轉交給贊化的兒孫們……還有那張自畫像,也帶回去,就算我回到了祖國……拜託了!……

那兩樣東西,一是潘贊化送的項鍊;二是潘贊化送的懷錶。

可見,潘玉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的仍然是潘贊化。

王守義對這些要求自然也是答應的,他不僅將潘玉良遺留下來的2000多幅畫作運回國,還花巨資為她安置了一塊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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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之所以這樣做,便是因為他不單單是潘玉良的好友,還是她的愛慕者。

早在潘玉良1937年去法國時,王守義便喜歡上她了。

可那時的潘玉良心裡只有潘贊化,對於王守義的示愛,她一口便拒絕了。

她心中只把這小12歲的王守義當弟弟,並無其他情感。

為了讓王守義放棄,她還說過:“朋友,我諱言,我有痛苦,但也有寬慰,那就是贊化和我真誠相愛,我雖然和他隔著異國他鄉,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還要回他的身邊。”

但既然潘玉良能對潘贊化獨守餘生,那麼,王守義對她也能如此。

於1981年5月5日,王守義在巴黎病逝,好友將他與潘玉良合葬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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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潘玉良先生晚年,眼神中對夢想的篤定、執著,仍清晰可見

或許,能夠與潘玉良合葬也是王守義所期盼的事吧。

只是不知,在九泉之下,潘玉良是仍和潘贊化相守著,還是會分出一些愛給予那獨守她44年的兄弟。

顯然,答案會更傾向於前者。

畢竟,從起初的風塵女子到小妾再到後來的畫家大師,潘玉良喜歡的從來只有潘贊化一人。

文 | 千拾

圖片參考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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