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定义亲属关系:跨血缘家庭

什么是跨血缘家庭,让我们现在了解现在主流的家庭模式——核心家庭。核心家庭是指,一对夫妻和1个或者2个孩子,4人口之家是标准的核心家庭。但在这半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被我们奉为理想状态的家庭结构,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现在是时候来

探索未来的新型家庭模式。

01 电影《阿瓦隆》

老人记忆中的画面

这种场景是我们许多人在家族历史中都有的:几十个家庭成员聚在一张临时凑成的、巨大的家庭餐桌周围庆祝感恩节或其他节日——有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阿姨、叔叔、阿姨。这已经是爷爷奶奶第37次讲古老的家庭故事。

爷爷叙说着他在美国的第一天,这是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到处都是灯……这是对光的庆祝!”我以为是用来迎接我的。”老人们开始为谁的记忆力更好而争吵。“奶奶说“那天很冷”。“你在说什么呀?”当时是5月,5月底,”爷爷不认同的反驳到。年幼的孩子们睁大眼睛坐着,吸收着家族的知识,试图拼凑出几代人的故事情节。

饭后,水池里有一堆堆盘子,地下室里有一群群调皮捣蛋的孩子。一群群年轻的父母挤在走廊里闲聊着。老人们疲惫的在沙发上打盹,等着吃甜点。这是一个大家庭,有着错综复杂关系、充满爱、和共同的创造荣耀。

巴瑞·莱文森《阿瓦隆》

这个家庭就是巴瑞·莱文森1990年的电影《阿瓦隆》中描述的那个家庭,电影改编自他在巴尔的摩的童年。大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有五兄弟从东欧来到美国,创办了一家墙纸公司。那段时间,他们什么事都在一起做,就像在旧国(东欧)一样。

重新定义亲属关系:跨血缘家庭

巴瑞·莱文森导演

家族的的瓦解

但随着电影的进行,这个大家庭开始分裂。一些成员搬到郊区是为了更多的隐私和空间。一个人离开去另一个州工作。家庭大爆发源于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兄弟中最大的那个人参加感恩节晚餐时迟到了,结果发现家里的晚餐都是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开始的。生活节奏在加快,便利、隐私和机动性比家庭忠诚更重要。“他们在哥哥来之前吃东西,在哥哥看来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最近当我问他关于那一幕的时候,莱文森告诉我。“这才是家里真正的裂缝。当你违反了协议,整个家庭结构就开始瓦解。”

随着岁月的流逝,大家庭在电影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小。到了20世纪60年代,感恩节就没有大家庭了。这是一对年轻的父母和他们的儿子和女儿,在电视机前吃火鸡。在最后一幕中,主角独自住在养老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卖掉了所有的东西,就为了能在这样的地方(养老院)生存下去。”

“在我小时候,”莱文森告诉我,“你会和祖父母们聚在一起,他们会讲家庭故事……现在每个人都围坐在电视机前,看其他家庭的故事。”他说,阿瓦隆的主题是“家庭权力下放”。今天,这一趋势继续发展。从前,家人至少能够聚在电视机前。而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屏幕。”

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故事——这个家庭的故事,曾经是由许多兄弟姐妹和远亲组成的密集集群,现在分裂成越来越小、越来越脆弱的形式。这种分裂的最初结果是:“核心家庭”,似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糟糕。但是,由于核心家庭是如此脆弱,分裂还在继续。在很多家庭中,核心家庭分裂成单亲家庭,单亲家庭分裂成混乱的家庭或没有家庭。

这个故事发展的过程,以及它所造成的消极影响——值得现在的每一个人去思考,去探索建立新型家庭模式和找到更好的生活方式的。

02 美国早期大家族

在美国早期历史中,同以往中国一样,大多数人都生活在是庞大而杂乱的家庭里。已婚夫妇有七八个孩子并不罕见。此外,可能会有流浪的阿姨、叔叔、堂兄弟,以及不相关的仆人、学徒和农场工人。

大家庭模式有两大优势:

首先是适应力。一个大家庭是一个或多个家庭的支持的。你的配偶和孩子是第一位的,但也有表兄弟、姻亲、祖父母——一个复杂的关系网,比如七个人、十个人或二十个人。如果母亲去世,兄弟姐妹、叔伯、姑姨、祖父母都会来帮忙。如果父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破裂,其他人可以填补这个缺口。大家庭有更多的人来分担这些意想不到的负担。

相比之下,一个独立的核心家庭是四个人之间的一套紧密的关系。如果一段关系破裂了,就没有减震器了。在核心家庭中,婚姻的结束意味着家庭的结束,就像之前所理解的那样。

第二个是社会力量。会有许多成年人教孩子明辨是非,教他们如何对待他人,教他们如何与人为善。然而,大家庭虽然有优势,但也会让人疲惫和窒息。家族成员几乎没有隐私,没有选择的和家族成员在一起。虽然更稳定,但流动性更差。家庭纽带更紧密了,但个人选择却减少了。你没办法去创造你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家庭是重男轻女的理念,使得更多的年轻人选择逃离。

农业——转折——工业

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工业化迅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的男男女女们纷纷离开大家庭,去追寻美国梦。离开了大家庭,他们建立的家庭是核心家庭。多代同堂家庭的减少恰恰反映了农业就业的减少。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不再承担经济上的责任——他们在成长过程中被抚养长大,这样他们在青春期就可以离家出走,变得独立,并寻找自己的伴侣。它们不是为了嵌入性,而是为了自治。到20世纪20年代,由男性养家糊口的核心家庭已经取代了企业家庭,成为占主导地位的家庭形式。到1960年,77.5%的儿童与已婚的双亲同住,与大家庭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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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和两个孩子,标准的核心家庭模式

03 核心家庭产生新的危机

这种看似健康的羡慕的自由核心家庭模式并没有良好的持续下去。曾经短暂支撑核心家庭的各种力量开始消失。

经济方面

70年代中期开始,年轻男性的工资开始下降,工薪阶层的年轻男性很难支撑以他为主的核心家庭。

文化方面

社会变得更加个人主义,以自我为中心。人们更重视隐私和自主权。一场正在兴起的女权运动帮助妇女获得了更大的自由,让她们可以自由选择生活和工作。这种文化转变对一些成年人来说很好,但对整个家庭来说就不那么好了。在压力大的时候,很少有亲戚在身边帮助夫妻解决问题。如果你是为了爱而结婚,那么当爱死了,你们呆在一起就没有意义了。这种婚姻关系的弱化,使得离婚人数在持续攀升。

婚姻危机导致人口危机

今天美国人的家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少。从1970年到2012年,由已婚夫妇和孩子组成的家庭比例减少了一半。根据人口普查数据,1960年只有13%的家庭是单身。2018年,这个数字是28%。1850年,65岁以上的美国人中有75%和亲戚住在一起;到1990年,只有18%的人这样做。

而今天,”结婚不是必须的选择“这一理念,使他们避开婚姻制度:2004年,33%的美国人年龄在18至34岁生活没有一个浪漫的合作伙伴,根据综合社会调查;到2018年,这个数字上升至51%。

核心家庭变得空前脆弱,十分容易瓦解。今日美国的总体出生率是1960年的一半。2012年,大多数美国家庭没有孩子。美国有宠物的家庭比有孩子的家庭多。1970年,大约20%的家庭拥有5个或5个以上的人口。截至2012年,只有9.6%的人这么做。

04 愈演愈烈的社会危机

高薪阶层推崇的核心家庭——伪概念

现在的美国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家庭制度。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中,家庭模式几乎与上世纪50年代一样稳定;在那些不那么幸运的人当中,家庭生活常常是一团糟。这种分化是有原因的:富裕的人有足够的资源来购买一个大家庭,以支撑自己。想想富裕的父母现在购买的所有育儿劳动,过去都是由亲戚来完成的:照看孩子、专业育儿、辅导、辅导、治疗、昂贵的课后项目。(就此而言,想想富人是如何为自己聘请心理治疗师和人生导师,以取代亲戚或亲密朋友的。)

这些昂贵的工具和服务不仅支持儿童的发展,帮助他们准备好在精英体制中竞争;通过减少父母的压力和时间承诺,他们保持了婚姻的和睦。富裕的保守派人士常常为拥有稳定的核心家庭而沾沾自喜。他们鼓吹其他人也应该建立稳定的家庭。但是,他们却忽视了自己家庭稳定的一个主要原因:他们能够负担得起大家庭曾经提供的支持——而那些他们说教的人,收入水平更低的人,却负担不起。

我们可能正经历着人类历史上最迅速的家庭结构变化。其原因是经济、文化和体制上的。

重新定义亲属关系:跨血缘家庭

“强化”教育是不平等时代的一种策略

美国国家卫生统计中心2012年的一份报告显示,年龄在22岁至44岁之间、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有78%的机会让自己的第一次婚姻持续至少20年。在相同年龄范围内,拥有高中或以下学历的女性只有大约40%的机会。在18岁至55岁的美国人中,目前只有26%的穷人和39%的工人阶级已婚。就像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社会学家安德鲁·切尔林曾经说过的那样:“结婚的是享有特权的美国人,而结婚有助于他们保持特权。”

极其不稳定的婚姻

在过去的50年里,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一直试图减轻这些趋势的有害影响。他们试图提高结婚率,降低离婚率,提高生育率等等。重点一直是加强核心家庭,而不是大家庭。偶尔,一个离散的项目会产生一些积极的结果,但家庭不平等的扩大仍有增无减。

05 危机下的弱势群体

儿童

在1960年,大约5%的孩子是由未婚女性所生。现在大约有40%。20%的年轻人与他们的父亲完全没有联系(尽管在某些情况下是因为父亲已经去世)。美国儿童比其他任何国家的儿童更有可能生活在单亲家庭中。

单亲家庭或未婚同居家庭的孩子往往比与父母同住的孩子健康状况更差,心理健康状况更差,学业成就更少,行为问题更多,逃学率更高。12%的美国孩子在15岁之前至少有过三次“父母关系”。当母亲的旧伴侣搬出去或她的新伴侣搬进来时,这种过渡时期对孩子来说是最艰难的。研究显示,如果你出生在贫困家庭,并由已婚父母抚养长大,那么你有80%的机会摆脱贫困。如果你出生在贫困家庭,由未婚母亲抚养长大,那么你有50%的机会继续生活。

虽然儿童是受最近家庭结构变化影响最明显的脆弱群体,但他们并不是唯一的群体。

单身男性

大家庭为男性提供了男性纽带和女性陪伴的强化影响。如今,许多美国男性在缺乏家庭提供的联系和意义,未婚男性放纵的生活、药物滥用。使得人均寿命比已婚男人更早。

核心家庭兴盛的时期是不正常的。这是一个怪异的历史时刻,整个社会都密谋掩盖其本质的脆弱。

妇女

核心家庭结构带来了不同的压力。女性在家务和照看孩子上花的时间仍明显多于男性,一种残酷而孤独的生活方式。因此,我们看到的现实是:压力大、疲惫的母亲试图平衡工作和养育子女,当家庭生活变得一团糟时,不得不重新安排工作,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老年孤儿

美国退休人员协会(AARP)的数据显示,在45岁以上的美国人中,有35%的人说他们长期感到孤独,没有亲人或朋友照顾他们。2015年,《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名为《乔治贝尔(George Bell)的孤独之死的文章,讲述了一名72岁的无家老人孤独地死去,在皇后区的公寓里腐烂了很长时间,直到警察发现他时,他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了。

06 重新定义亲属关系

大家庭模式的复苏

1980年,只有12%的美国人生活在多代同堂的家庭中。但2008年的金融危机促使很多美国人以来家庭。今天,20%的美国人——6400万,历史最高——住在多代同堂的房子里。房屋建筑商也建造了新型房屋“同一屋檐下的两栋房屋”,“这些房子经过精心建造,家庭成员可以在一起度过时光,同时也保护了他们的隐私。”许多这样的家庭有共享的厕所、洗衣房和公共区域。为年迈的父母准备了自己的入口、小厨房和用餐区。年轻一代也有自己的车道和入口。当然,这些发展首先迎合了那些能买得起房子的人,但它们表达了一个共同的认识:不同年代的家庭成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来互相支持。

跨血缘家庭

在过去的几年里,新的生活安排的兴起。美国网站Common上,年轻人可以找到其他年轻同胞,有兴趣分享一个家。在全国各地,你都能找到合住人,组成一个大家庭,他们有独立的睡眠区,和完整的共享公共区域,如:游戏空间、托儿服务、面向家庭的活动和郊游。Common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成立于2015年,在六个城市经营着超过25个合住社区,越来越多的年轻接受并喜欢这种方式生活。

而在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市一个名为Temescal Commons的合住社区,23名成员的年龄从1岁到83岁不等,他们住在一个有9个单元的综合楼里。这不是什么富裕的海湾地区的时髦公社。公寓很小,住户都是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他们共用一个院子和一个工业规模的厨房,居民们在周四和周日晚上在这里准备一顿公共晚餐。维护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大人们互相照看对方的孩子,成员们互相借糖和牛奶。年长的父母为年幼的父母出主意。当这个大家庭的成员遭遇失业或重大健康危机时,整个家族都团结在一起。

现在的美国有着越来越多相识的故事,一些兴趣相同的人在一个大家庭中,共同生活。那里是养老院,是幼儿园,老年人和小孩一起度过一生。共同分享资源,分享生活。

对许多人来说,核心家庭的时代是一场灾难。所有形式的不平等都是残酷的,但家庭的不平等可能是最残酷的。它会损害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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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大数据下的思考

自从我开始写这篇文章以来,有一张图表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它绘制了一个国家独居人口占GDP的比例。有很强的相关性。五分之一的人独居的国家,如丹麦和芬兰,比几乎没有人独居的国家(如拉丁美洲和非洲)富裕得多。富裕国家的家庭比贫穷国家小。德国人平均生活在一个2.7人的家庭里。冈比亚人平均住在一个13.8人的家庭里。

这个图表说明了两件事,尤其是在美国的情况下。首先,市场想让我们独自生活,或者只和几个人住在一起。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自由行动,不受束缚,不受约束,可以把大量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对经济有着更多的需求。

其次,发达国家长大的人有更多的钱,他们购买了隐私。对于有特权的人来说,这种方法很有效。这种安排使富裕家庭可以投入更多的时间来工作和收发电子邮件,而不受家庭义务的束缚。他们可以雇佣那些愿意做大家庭曾经做过的工作的人。但挥之不去的悲伤潜伏着,当家人和亲密的朋友不在身边时,当邻居在地理上上离你不够近,让你无法依靠他们,或让他们无法依靠你时,你会意识到,生活在情感上是空虚的。今天的联系危机源于家庭生活的贫困。

我经常问那些移民到美国的非洲朋友,当他们抵达美国时,最令他们震惊的是什么。他们的答案总是一个主题的变体——孤独。大白天,郊区空荡荡的街道上,也许只有一位母亲推着婴儿车走在人行道上,周围没有其他人。

孤立的核心家庭

对那些没有特权的人来说,孤立的核心家庭时代是一场灾难。它导致家庭破裂或没有家庭;旋转木马式的家庭给孩子们留下创伤和孤立;老人独自死在房间里。所有形式的不平等都是残酷的,但家庭的不平等可能是最残酷的。它会损害心脏。最终,家庭的不平等甚至破坏了核心家庭本应服务的经济:在混乱中长大的孩子日后很难成为有技能、稳定、社会流动性强的雇员。

20世纪60年代,当超级个人主义开始盛行时,人们开始尝试拥抱个人主义价值观的新生活方式。今天,我们正在从家庭分离和得不到支持的超级个人主义的(现实)废墟中爬出来,而人们正在尝试更有联系的生活方式,以新的形式和扩展的家庭的多样性。政府的支持可以帮助培育这一实验,特别是对工薪阶层和穷人,比如儿童税收抵免、改善困难家庭养育技能的辅导项目、早期教育补贴和扩大育儿假。尽管最重要的转变将是文化上的,并由个人选择所驱动,但在美国社会较贫穷阶层,家庭生活承受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和经济压力,如果政府不采取一些行动,经济就不可能复苏。

当我们讨论国家面临的问题时,我们谈论的家庭还不够。感觉太主观了。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核心家庭几十年来一直在以缓慢的速度瓦解,而我们的许多其他问题——如教育、心理健康、毒瘾、劳动力素质等——或许都都源于这种瓦解。我们已经抛弃了1955年的“核家庭”模式。对大多数人来说,它不会回来。在大家庭中生活,人渴望既古老又新颖的方式。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一个加深和扩大家庭关系的机会,一个让更多的成年人和儿童在十几双充满爱的眼睛注视下生活和成长的机会,一个当他们跌倒时被十几双手臂抓住的机会。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越来越小的桌子上吃饭,亲人也越来越少。

是时候想办法把大桌子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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