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戰AO3事件,同人作品侵權怎麼判?關鍵點原來在這兒

先給不瞭解背景的小朋友普及一下同人作品的定義。

同人作品一般來說是指同好者使用既有作品中相同相近的角色,或以某位公眾人物為原型,創作出了新作品,不管是小說、漫畫、還是音樂、影視、遊戲周邊等等,不同載體上都可以存在同人作品,比如小說盜墓筆記、動畫龍珠多元宇宙以及小說和改編影視作品《50度灰》,最開始都是以同人作品的形象出現在公眾視野的。而後來他們也憑藉自身優秀的素質,在某一段時間比原先作品更出名。所以從這些例子大家也能看到,同樣並不等同於低俗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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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小夥伴對這個詞存在誤解,當然同人作品本身就具有先天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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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明星還是對一些作品是默許的,比如說大家都很熟悉的那幾位鬼畜全明星,“蘇韻錦你欠我這裡的拿什麼還”的吳亦凡等等,這裡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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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畢竟同人作品的創作極少是在創作前取得原作者或原型本人的授權,所以的確會有侵犯原著作者、會員新本人的相關權利的可能,但是同人作品並不是法律上的概念。

一個作品是否是同人作品和在法律上是否侵權是沒有直接聯繫的,不能毫無根據的認為同人作品就是侵權。為此我們總結了同人作品可能侵犯了幾種權利以及侵權的判斷標準,供大家對號入座。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會引用幾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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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來說一下真人同人作品,也就是以明星、政要等公眾人物作為原型而創作的同人作品。若不當使用他人姓名、肖像,毀壞他人名譽,造成其社會評價降低,那就有可能涉嫌侵犯他人的姓名權、肖像權、名譽權等人格權利。

姓名權是指公民在法律上依法享有的決定使用和變更自己姓名,並要求他人尊重自己姓名的人格權利。除了在戶籍登記機關登記的姓名之外,廣義的姓名也包括曾用名、別名、筆名、網名等等。

比如著名演員楊穎,身份證上肯定不會寫Angelababy,但他對這個藝名也是享有姓名權的,侵犯姓名權的標準是未經他人同意,出於盈利及其他目的,使用他人姓名,不符合公共利益,構成侵害姓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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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主觀惡意,同時也沒有造成損害結果的,不會單純因為用了一個人名字而造成對他人姓名權的侵犯。

比如我在微博上面寫“我愛周杰倫”,這句話不存在盈利目的,只是抒發對周杰倫的喜愛,我當然不可能侵犯周杰倫的姓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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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如果我在網上賣咖啡,在產品頁面上寫“周杰倫喝過的咖啡”,這個就是典型的侵犯姓名權。如果順手再批一張周杰倫肖像上去,我還可能侵犯他肖像權。因為周杰倫作為巨星,他的名字具有很高的商業價值,而我用其進行宣傳,可以提升咖啡的影響力和可信度,可以為我帶來實際的利益,因此我對他的姓名權造成了侵害,應當賠償一定的經濟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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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個現實中類似同人遊戲的案例,17年魚丸互動科技與王思聰的人格權糾紛案,魚丸公司開發了一款遊戲名叫“思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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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第一反應,你看到“思聰”兩個字,除了王思聰你還能想到誰?是不是沒了?魚丸公司宣稱這款遊戲讓你知道做國民老公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還逆襲高富帥坐擁後宮團。王思聰認為魚丸公司擅自使用王思聰的姓名吸引讀者眼球,宣傳其開發的遊戲,侵害了姓名權,魚丸公司在庭審中反駁“思聰”並非只在現實中的王思聰,最後法院還是判定魚丸公司所使用的思聰兩字與王思聰姓名混同,和使用他姓名具有同一效果,因此認定餘光公司未經王思聰同意出於盈利目的,使用了其姓名,侵害了王思聰的姓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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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多說一句,本人是否具有知名度和是否構成姓名權的侵害之間,沒有因果關係。

所有自然人都天然享有姓名權,除了本人之外的任何人都是義務主體,都負有不得侵害其姓名權的義務。憑什麼我不知名就不會受到姓名權侵害?有些專家說什麼?需要本人證明其姓名具有影響力和知名度,才能證明對方侵害了姓名權,這我認為是錯誤的。

給大家舉一個普通人被侵害姓名權的例子。15年的時候,杭州市有家孔子學堂在新浪博客發佈了《楊春的日記》《姚某的分享》的文章和視頻,虛構了姚某讀經前痛苦的要自殺,隨後受楊春指引走上讀經道路後,脫胎換骨的情節,以此吸引他人參加杭州市孔子學堂組織的收費讀經活動。姚某看到文章後認為自己的權利受到了侵犯,於是決定起訴這家管轄機構,法院最後判定這家孔子學堂利用他人姓名宣揚讀經好處的行為,構成了對他人姓名權、肖像權的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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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我們再來說一下名譽權,名譽是指自然人在社會上的評價,在社會上所受到的尊重、侵害名譽。那也就是郭老師常說的“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捏造”等等,用侮辱、誹謗等方式降低他人在社會上的評價,使其受到他人的憎惡、侮辱、嘲笑等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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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侵權有4個構成要件,一是行為人主觀上具有過錯。二是行為人具有侵害名譽權的違法行為。三是受害人確有名譽被損害的事實。第四是違法行為和損害後果之間有因果關係。

從定義中我們可以看到是否侵害了他人的名譽權,和是不是同人作品沒有關聯,主要是看作者表達的內容是否屬於惡意詆譭,損害他人形象,而且對他人造成名譽受損的後果。

先給大家舉個同樣作品被要求下架的案例。

2003年同人文網站foundation收到一份來自洋雞隊職業投手Andy pettitte的律師函,要求他們下架一些與Andy相關的同人文,被上訴人提到這些文章充斥著毫無事實的虛假陳述,特別是一篇文章描寫了Andy對同性實施了性犯罪行為,嚴重損害了Andy本人和家人在他們社區的聲譽,網站沒有正面回應這些描寫是否構成誹謗,而是根據以下兩點理由對文章進行了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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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根據網站政策,如果某人不希望網站上出現他們本人的同人作品,他們就會將這些作品。第二,網站認為這些文章在免責聲明上存在瑕疵,沒有根據相關法律明確告知讀者,文章是虛構的,文中的事件從未發生過。

有意思的是,目前在網上我們就找到這麼一個案例,所以我認為免責聲明是很重要的。如果網站或者是作者根據法律規定的格式明確聲明,這個文章是虛構的,基於網站的特性以及受眾的認知水平,你想要證明同人作品侵害的真實人物的名譽權,就會存在一定的難度,什麼情況下才能證明名譽權受到侵害?

為了方便大家進一步理解,我們可以來看一看吳亦凡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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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王某通過其微博某營銷賬號,在微博上公然捏造、故意散播吳亦凡疑似毒癮發作、神經懈怠、精神恍惚等對吳亦凡進行誹謗的微博內容,同時配有他參加活動的視頻內容。法院認為王某將吳亦凡參加公開活動,等待媒體採訪時的舉止解讀為疑似毒癮發作,引發公眾產生吳亦凡涉嫌吸毒的認知結論。其行為涉嫌吸毒的消極評價,對娛樂明星而言,無疑會嚴重降低其社會評價和商業價值,超出了其作為公眾人物應當剋制容忍的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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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王某承認發佈該微博的目的是為了自我營銷和吸粉,王某發佈涉案文章的目的、主旨、傾向、誤導後果的因素,認定其發佈涉案內容具有主觀惡意,侵害了吳亦凡的名譽權,你看吳亦凡能接受大碗寬面的吐槽和鬼畜,但也絕對不能接受網絡上的肆意抹黑和惡意詆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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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小朋友問我,我不指名道姓,用名字縮寫或者其他代稱含沙射影,是不是就沒事了?

不是,你都說自己是含沙射影了,你還會沒事嗎?只要從接收方的角度判斷,有理由相信被引申的對象是某個具體的人,那就有可能構成名譽權的侵害。

比如,范冰冰訴知名編劇畢成功的案子,2012年5月,《蘋果日報》發佈了一篇未經證實關於女性章子怡的負面報道,知名編劇畢成功轉發並評論了這篇報道,稱背後黑手是一位F姓女性,同日,前訊網新聞板塊之外,娛樂資訊以前述微博內容為基礎稱,知名編劇畢成功在其新浪微博上揭秘章子怡被黑內幕,范冰冰是幕後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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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這篇文章被新浪、搜狐、騰訊等各大門戶網站以及知名報刊進行了相關轉載及衍生性報道,這一系列的套娃攻擊。這是網絡上出現了大量關於范冰冰的侮辱、攻擊性言論、評價。由此范冰冰將畢成功告上了法庭,畢成功辯稱“miss F”指的是在美國電影《致命契約》中飾演claire fairy的美國女演,並非范冰冰。當時也有很多etc(抬槓)跳出來說,光說一個F姓女星,你怎麼看出來是范冰冰,畢竟F姓的,還有可能是范文芳、范瑋琪、馮紹峰或者房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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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法院認為在一定情況下,毀損性陳述有可能隱含在表面陳述中,也就是影射,這時並不要求毀損性陳述指名道姓,只要原告證明在特定情況下具有特定知識背景的人,有理由相信該陳述針對的對象是原告即可。從畢成功發佈微博的時間背景來看,很容易讓讀者得出“miss F”涉及章子怡報道一事。同時從後續大量網友的評論和相關報道來看,多數人認為“miss F”所指即是范冰冰,是范冰冰實施的所謂誣陷計劃,因此法院認定畢成功構成對范冰冰的名譽權侵害。

說了這麼多,你認為AO3從法律角度上講,對肖戰造成了侵權嗎?歡迎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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