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樓拜:藝術家的貢獻,冒險和突破,領先並超越於時代

導語:1821年12月12日,法國作家居斯達夫福樓拜出生。作為承上啟下的一代作家,福樓拜幾乎可以串起半部.現代文學史,他深受列夫.托爾斯泰的影響,也影響了卡夫卡、喬伊斯、普魯斯特。從法國作家的譜系來看,福樓拜比司湯達小38歲,比巴爾扎克小22歲,比雨果小19歲;他和波德萊爾同年,比左拉和都德年長19歲,比徒弟莫泊桑大29歲。

去世時,莫泊桑、左拉、屠格涅夫為他送葬,屠格涅夫寫信給左拉,說:"用不著把我的悲痛告訴你。他是我最愛的人。"

福樓拜:藝術家的貢獻,冒險和突破,領先並超越於時代

福樓拜雕像圖

一、"作家隱匿"

繼巴爾扎克之後,福樓拜被認為是19世紀中期法國最偉大的現實主義小說家,其影響力輻射到了幾乎所有的現實主義作家。他的代表作之一《包法利夫人》曾被美國小說家亨利.詹姆斯稱為"完美的小說",雨果也稱其為"傑作"。然而福樓拜這樣-位眾星捧月的大家,聽到後世這樣的評價,一定會跳起腳來否認:我不屬於任何流派!福樓拜認為,作者應該"隱匿"於其作品之後,不需要以"畫外音"形式去現身做道德訓諭,只用客觀、精確的語言讓讀者看到你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就好。在1875年,福樓拜的創作後期,他在信函中提到,作家應該像"上帝在自然界一樣不露面"。這就是對後來作家影響深遠的"作家隱匿"一說。二、為什麼福樓拜如此地強調作家的隱身呢?首先、針對作家隱匿-說,福樓拜是為了和通俗作家劃清界限。浪漫主義文學的出現,迎合了大革命時期讀者對於現實批判和鬥爭精神的需要,以充滿反抗和鬥爭精神被讀者喜愛。而福樓拜生活在法國大革命後時期,此時的浪漫主義文學仍是受歡迎的主流形式,但在藝術性上已是強弩之末了。

這是由於:第一、革命後法國工業化進程,經濟迅猛發展,工人階級這一歷史性讀者群體崛起,小說並不再只是上層階級讀者的樂趣,更成為了中產階級和工人階級的休閒。

第二、讀者群的變化自然會弓|起小說內容隨之調整。因此,此時受到追捧的浪漫主義小說無異於當代的爆款文章,一味迎合大眾情緒,充滿了"月下的小船,夜中的夜鶯"這樣的無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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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樓拜圖

第三、除了文學作品內核的空洞,此時的浪漫主義文學的藝術性也早已脫離了拜倫、雪萊時期極高的品質追求,成為了良莠不齊的商業化通俗讀物。福樓拜熱愛寫作,自幼大量閱讀名著,顯然他是不齒與通俗作家為伍的。其次、是他崇尚自由。常離群寡居或獨自旅行,福樓拜自認為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希望能保證自己的個人風格與眾不同。從中學開始福樓拜就表現出對藝術的極大熱忱,但凡在書信中提到,他必定把藝術這個詞大寫。福樓拜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藝術的最高境界(也是最困難之處)既非令人發笑或哭泣,也非讓人動情或發怒,而 是像大自然那樣行事,即引起思索。"他崇尚自由,也希望讀者是可以帶著自己的腦袋自由思考的人。

三、那麼,隱身作品背後的福樓拜是怎樣的人?

第一、用我們現在的話講,他是很各色的-個人。福樓拜一生未娶,雖然情人不斷,但晚年還是難掩寂寞,向他僅有的幾位好友之一喬治.桑訴苦孤單寂寞冷。然而前腳剛推心置腹完後腳就開始懟好友。當雨果

《凶年集》出版時,福樓拜送上好評:懂得"恨",也是一種品質,這正是我的朋友喬治.桑所缺的。對雨果的好評還要帶上懟一懟好友,可見其人對於友情的看法和普通人不一樣。這種各色也來自於福樓拜本人對友情的理解也很獨特。在和友人的通信中,他曾說友情的美就在於"我們懂得愛",而愛的對象其實是人或是動物都差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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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樓拜圖

第二、他是文學界的苦行僧。福樓拜出身於頗為富裕的醫生世家,從小不差錢,又熱愛文學。父為外科醫生,極有名望,反對兒子從事文學。父子吵,父親說:"你學了最無用的東西。"福樓拜說:"脾臟有什麼用?但割去脾臟,人就死了。"他的寫作生活是獨立的、避世的。這樣的寫作方式是出於他對於寫作嚴謹性的追求,毫無牽掛的他為了作品收集素材花去了大量的時間和經歷。在寫作史詩特徵明顯的歷史小說《薩朗波》(Salammb6)時,為了歷史的翔實和信息的豐富,福樓拜特意去遊歷了君士坦丁、突尼斯等地,在迦太基遺址考察,大量閱讀古籍和歷史一總量大概在1500卷左右,甚至還特意研究了當地詩人做的17首歌。英國文學評論家詹姆斯.伍德(James Wood)曾描寫過福樓拜的寫作場景:"位於克魯瓦塞的書房,-條河流緩緩流過窗外,屋內是一個狗熊似的諾曼人,裡在他的睡衣裡,叼著菸斗雲山霧罩,他呻吟著抱怨起他的進度多麼緩慢,每個句子排起來都像- -根引線那樣緩慢而痛苦。"在寫《包法利夫人》時,為了找到合適的措辭絞盡腦汁,福樓拜甚至翻滾在地。藝術家的貢獻,就在於冒險和突破,領先並超越於時代。

福樓拜:藝術家的貢獻,冒險和突破,領先並超越於時代

福樓拜圖

結語:福樓拜是工作的化身。沒有一位藝術家曾經為了風格的歡忭受過更久的苦難。他是文學的基督。他用了二十年和字奮鬥,他在詞句面前斷氣。他中風而死,還握著筆。他的情形成了傳說,人所共知。他對完美的苛求,他的痛苦的呼喊,一生完全獻與藝術的信仰,絕無二致,做成許多研究的目標,也永遠將是批評的一個敬慕和憐憫的主題。大作家全都工作。這位先生死在勤勞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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