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15 睛 星期日
今天朋友來家裡了，帶上了她的小女兒，是個可愛又聰明的小女孩。長著一雙靈動的眼睛，扎著小辮子，整天爬高爬低，一會跑一會跳，小嘴巴不是吃就是咿咿呀呀的，說著我只能聽懂一半的話。
可愛到能融化人心。
朋友是我以前的同事，典型的晚婚晚育，四十二了，孩子才兩歲。結婚生女兒後，就做全職媽媽了。
我在收拾著東西，她看著上竄下跳的女兒，眼神裡，全是溫柔與幸福。
我手裡拿著一件男友的衣服，停在那裡，看著她幸福的表情，問：看著這麼可愛的女兒，有沒有後悔沒有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
朋友眼睛溢滿了幸福與滿足的說：沒有，如果早的話，就不是她。我要的就是她和她爸。只要是他們，遲點也是剛剛好。
此刻的我，由衷的覺得，朋友是個幸運而幸福的人。
每每看到她跟丈夫看對方的眼神時，我總是相信愛情，無論多或少，無論遲或早，終歸是存在於我的世界的。
我甚至都不敢相信，那充滿愛意的眼神，是一個三十八歲的丈夫與四十二歲的妻子的眼神，
愛意滿溢，甜到感動。
我承認，我羨慕了，但不妒忌。
他們是閃婚的，相識兩個月左右就結婚，姐弟戀。
我經常說：你們的愛情，像戲一樣，我來不及買電影票，你們的電影已經開場。
記得朋友告訴我結婚的時候，我問：你那麼快嫁給他，是因為年紀大了嗎？
朋友說：是，也不是。
朋友接著解釋說：我真的很想結婚生孩子，但這些年，我就是再孤獨，再痛苦，還是一個人撐著，面對了多少的流言蜚語，承受了多少的是非，但我都沒有隨意。
我太瞭解跟不愛的，三觀不合的人在一起的痛苦。
這些年我也特別害怕，一生遇不到。內心中充滿恐懼與遺憾。我甚至都遺憾，就算是我遇到了，他也沒有見過我年少的樣子，特別的遺憾。
我問：你就是因為這個嫁的？因為害怕一生遇不到？
朋友說：不是。是因為當我遇到他，我覺得一切都剛剛好，以前的我，以前的他，也許都不適合，就是那一刻，剛剛好。
我覺得我過去受的所有苦，都值得。遇見他的時候，我什麼遺憾都不再有，他的出現，彌補了我所有的遺憾。
我甚為感動她的回答，他的出現，彌補了我所有的遺憾。
我突然感嘆，我還是一個俗人，我在比她年輕那麼多的時候就已經屈服了，找個人合夥過日子。
我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如朋友般幸運，在人到中年，遇到愛情。我不敢賭，我也不敢試。我怕流言蜚語，我害怕外界的聲音與眼光，我怕孤獨，我很害怕。
所以，我湊合著，找個不討厭的人在一起，過餘生。但我發現，這個並不討厭的人，讓等越來越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人生。
他們的婚禮，極為簡單，朋友說，年紀大了，不想操心，也從不喜歡這些勞民傷財的事。但丈夫父母卻執意要擺幾桌，也就遷就著了了公婆的心願。
在那場婚禮裡，感情豐富的我，幾次淚溼，那些他們在婚禮說的：我們一起過餘生。
這幾年，一直在我的耳邊撩繞。
我把男友的衣服放進洗衣機，回到客廳，孩子剛好跌撞著衝到我面前。
我伸手扶了一下幾乎跌倒的孩子，說：年紀大了帶孩子，是不是會很累？
朋友說：現在很多孩子都是爺爺奶奶帶，我年紀比爺爺奶奶年輕很多很多。
我說：也是。
我是很佩服朋友那份隨遇而安的，正如她說的，除了愛人，幾乎所有的一切，她都能隨遇而安。
不過，她的淡定與舒適感，也許，更多的也來自於她與丈夫是真的相愛。並且，很體諒對方。
她也曾有過一段刻骨的愛情，也曾如我一樣，一直放不下，但此刻，卻如此的享受愛情、婚姻、家庭、孩子。
偶然我說起她的前度，她都只是說雲淡風輕，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也許，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情深似海，也沒有那麼多的心心念念，不過就是你的深情給了一個人，從此，你以為你的深情不復再。
其實，不過是沒有另外一個人的出現，能讓你再一次把深情喚醒。而人又要迫於年紀，迫於現實，找個人過日子。
因為不敢再浪費時間，不敢再等真愛的出現，因為等不起。
於是，只能湊合著找個人過日子，所以，並不如意。
當下的不如意，才是念念不忘的根源，並非因為情淡似海。
如我，也如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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