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1,今年最不该错过的顶级大片:《爱尔兰人》

罗伯特·德尼罗 、阿尔·帕西诺 、乔·佩西,当一部电影由三个殿堂级人物与

导演斯科塞斯来奉献时,影迷很难不心怀期待。

果然,它也不负众望,豆瓣评分9.1,是今年唯一上9的电影。《小丑》没有做到、《寄生虫》也没有。

虽然颇负盛名,但知道它的人并不多,看过的更是寥寥无几,因为它长达三个半小时,因为没能顺利地登陆院线,更因为,它似乎太过朴实而琐碎——

《爱尔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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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伴着抒情的爵士老歌开始,镜头穿梭于温暖的养老院中,最后定格在一个老人的特写,老人开口,略显轻松地回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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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直到那个杀人的镜头出现,观众们可能才会意识到,这绝不是一部简单有关老人生活的电影。

随着弗兰克的回忆,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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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塞斯采用两重倒叙。

第一重倒叙即刚刚弗兰克的回忆——两对老年夫妇自驾前往一处目的地。

途中,罗素与弗兰克路过一座加油站时,他们的回忆被勾起,而这则是电影的第二重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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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高潮前的所有内容,便是在这两个倒叙中展现。

前者是段旅程,后者是段人生。一个缓慢,一个迅速。斯科塞斯熟练地把控着两种节奏推动影片进行。

第二重倒叙的线索是主角的上升之路,弗兰克从一个司机成为了最为有权势的人物,有人评价这是黑帮版的《阿甘正传》,也是也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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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来叙述这么长段人生呢?即使电影时长三个半小时,但在一段人生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

斯科塞斯的办法是让观众站在故事之外。

不同于以往大多黑帮电影的做法——观众随着主角代入于环境,在《爱尔兰人》中,观众却始终是一个游离于情节外的看客。

开头走出黑暗的“镜框”;老人的回忆叙事;人物出场停滞的死亡日期。都给观众一个感觉:我们在读报纸上的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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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有着第二个难题,在高潮开始之前的两个半小时,如何能将这些主人公的经历交代清楚,同时又不显得琐碎、无聊呢?

斯科塞斯对这些的处理展现了他伟大的导演手法——

不仅做到交代清楚、不显琐碎,还是以一种“美感”的方式做到。这让蜂叔观影时不断赞叹。

01音乐

电影由两个东西传达情节:一个是画面、一个是配乐。

《爱尔兰人》贯穿始终的爵士风格,营造了故事的年代感。此外,也很好地调动了观众情感。

“Theme for The Irishman”是全片出现频率最多的配乐。紧张的鼓点节奏、凄凉单薄的口琴音乐、低沉压抑的大提琴,塑造了危险、恐怖、紧促的氛围。

多个场景都有这个配乐,而这个配乐就是黑帮生活的缩写。

02镜头推进

镜头从理发店出来,配着轻快的音乐“The Fat Man” 镜头不断向前移动,最后定格在一束鲜艳的花上,枪声响起,一声尖叫。接着,画面切换为黑白的死亡场面,对比强烈。


只言片语,一桩轰动一时的“教父Albert Anastasia被杀”已被优雅地传递给了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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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慢镜头

影片多次使用慢镜头的艺术手法。

最特别的当属金发乔杀人的场景,一首"sleep walk",鼓点与节奏吉他匀速推进,电吉他摇曳其中,勾勒了出缓慢浪漫的场景。

画面上,被击杀的人缓缓倒下、人群逐渐慌张的神态、夺枪的手臂的青筋、汗毛,清晰地呈现于观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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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第三人称叙述

作为一个倒叙的电影,使用好语言艺术很关键。

弗兰克简单几段话便将罗素呼风唤雨的黑老大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想贿赂一个法官,就去问罗素,不知道要给多少钱,罗素肯定能告诉你;你想提拔一个人,罗素会告诉你行与否;你想让某个人永远消失,得先征求罗素的意见。”

05注重细节

作为一个涉及生活的黑帮电影,对于杀人场面的展现,斯科塞斯走了和《杀死比尔》中暴力美学完全不同的方向。他采用了含蓄晦涩的表达方式——

规避、消解了暴力,能让观众从中觉察美感,也使少有的暴力镜头刻骨铭心。

在线索推进上也不例外,斯科塞斯用两次洗礼场面,说明了弗兰克地位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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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前两个半小时,剧情就是这样,伴着两重倒叙切换,逐渐推进。

但到最后一小时,手法都消失了,两条故事线也终于重合。

而电影,才真正开始...

杰米不见了,作为美国工会的传奇首领,他的消失引起了轩然大波。几年间,他从未出现,因此人们断定,他一定被杀了。

但究竟是谁杀了他呢?这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直到多年后,弗兰克在他临终前的回忆录中承认,凶手就是他。

《爱尔兰人》这部电影就改编于这个真实事件。

杰米在影片第一次出现是在弗兰克去替他执行任务时。

凭借自己的魅力,杰米在当时赢得了工会所有人的追随——

有着英俊的五官和自信的神态,他铿锵有力的演讲、激昂的动作,总能使台下观众沸腾。难怪弗兰克评价他说:“在50年代他和猫王一样出名、而60年代,他和披头士一样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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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之前提到的弗兰克、罗素,杰米显得更加浪漫和真性情。

他会因为手下的失误大发牢骚,也会因弗兰克不满离开时,急忙拉下脸面道歉;他能只因自己字句的游戏不亦乐乎,也能宁愿损害利益也不愿求助厌恶的普格。

而罗素作为黑帮大人物则非常沉稳、甚至说话语气都没有起伏。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利益。“我们因为利益放弃了他,”他这样向弗兰克解释杀人。

在两人中,弗兰克的女儿喜欢杰米,她不愿多靠近罗素一步、甚至不愿理会自己的亲生父亲弗兰克;

得到罗素的礼物,她不情愿道出声谢谢;可对于杰米的礼物,她欣喜若狂地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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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与罗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们注定会分道扬镳。

在高潮前的最后一幕,那个晚宴中:罗素、普格等三人盯着杰米谈论着什么、弗兰克眼神忧愁,这暗示了杰米不幸的结局。

但当时的杰米无忧无虑,他向罗素示威:“杰米霍法不会被吓到”,接着兴致勃勃地叫上佩琪跳舞......

我们能猜到杰米的死,只是没有想到杀死他的人是弗兰克——杰米最信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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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弗兰克答应当工会地区主席时,杰米长长舒了口气,重复说道“我终于可以呼吸了”;当弗兰克怀着被拒绝的心情邀请他为自己颁奖,他答应得毫不犹豫“没人能阻止我给最好的朋友颁奖。”

即使是罗素的命令,弗兰克也不愿意杀死自己的好朋友。除了,家人的生命遭到威胁时。

推动弗兰克决心的是罗素的那句话:“但你和妮琳不会有事,因为你是我的人。”

这话是保护,同样是威胁。

弗兰克去杀杰米是全片最平静的情节,罕见的没有任何的配乐,斯科塞斯意在刻实展现弗兰克的痛苦心路——

得知自己任务时绝望地向天仰视、路上时不时瞟一眼杰米送给自己的那块金表、进门前抱着最后的希望看一眼门口的车。(如果不在,则行动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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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见到杰米了,杰米第一件事就是拥抱他的好友。我们能猜出弗兰克多么地痛苦,当他看到杰米对他毫无保留的笑容。

两人一起进入小木屋时,杰米第一反应是不对劲,说道:“弗兰克,我们走!”

但他再也出不去了,弗兰克朝杰米开了两枪,杰米倒在了地上。镜头停格了三秒钟——安静的三秒,躺在血泊中的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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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老歌再次响起,一切归于正轨。

他们的侄女结婚了,在婚礼场面,导演通过慢镜头,展现了每个人的欢乐;但镜头到弗兰克时,速率正常——以此凸显出弗兰克杀死好友后的内心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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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消失的消息传开了,佩琪猜到是谁杀了他。从此,女儿就从弗兰克的世界里消失了——她永远不能原谅父亲的行为。
弗兰克去安慰杰米的妻子,面对痛哭流涕的杰米妻子,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挂断前,杰米妻子请求道:“请您明天再打给我好吗?”电话挂断了,弗兰克仿佛逃出了监狱,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是苦涩的...

影片从这加快节奏,这群黑帮人物受到起诉,尽管一致地保持沉默而免于被追责,他们依然因为其他原因进入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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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狱中,除了罗素,伙伴们一个个都死了。

罗素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去了教堂,他告诉弗兰克:“别笑我,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现在,只剩下弗兰克一人了。

也许是在翻完一张张老照片后,也许是身边的护士表示自己不知道杰米时,也许是警官告知他律师死于癌症的消息后。弗兰克终于意识到,一切也抵不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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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念自己的亲人了,于是他请求佩琪的原谅,但佩琪依然不理他;他找其他女儿帮忙,而这里两人有了一段对话——

“我为了你们做了很多,你们都不知道。”

“爸,你不知道吗?我们有事从不敢找你,因为你每次都会做出可怕的事。”女儿苦笑地说。

时空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当弗兰克得知佩琪被店老板推搡了,他去踩断了店老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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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也许才意识到,黑帮的作风并不该存在于生活;也许他才意识到,他在黑帮里呼风唤雨时,也就离家人们越来越远。

弗兰克最后的日子在养老院里度过,他也像罗素一样,选择忏悔。我们很难理解,这个对杀人已经麻木的老人,究竟担心什么?

在一个墓园中,他对陪伴的人说:“一个人总是要留下点什么,如果被埋在土下就全完了;但如果在一个金属建筑中,那就还没有。”

在最后一幕牧师离开时,弗兰克请求他:“请不要把门关上,我不习惯,留一条缝。”

这条门缝,杰米曾经为他留过;佩琪也通过她看到他的离去。然而,弗兰克背叛了家人与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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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镜头定格在那条门缝中的老人。

这是曾经打拼一生的爱尔兰人落寞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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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教父》所营造的坚韧男人形象与残酷的厮杀环境;

《爱尔兰人》始终关切着硬汉们的生活,我想我们能够明白斯科塞斯聚焦在琐碎的细节上的原因了。

还记得开头的那一幕吗?

罗素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发过誓的(不让车里有烟味)。”

而他的太太则说:“所以我也不能抽烟了,所以我也不能了。”然后发着脾气点燃了烟,罗素无奈地停下了车。

即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人物,他们也是鲜活的人物,他们会爱、会恨、会开怀大笑、也会泣不成声,他们的生活有着常人不能理解的辛酸、也缺少常人容易得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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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半小时很长,但用来品味这样一部电影,也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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