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編:果蝠與老祖的對話


故事新編:果蝠與老祖的對話


咚咚咚,敲門。屋裡傳來蒼老沙啞的嗓音,誰呀?是我,老祖,我是果蝠。果蝠,誰是果蝠?老祖。您忘了,您開始就住俺祖爺爺家的。我就是他重重重孫子,小果蝠。噢,小果蝠啊,就是那個,整天吊二郎當不正經睡覺,長了一對翅膀的小老鼠哬。

對對對,不不,俺可不是小老鼠,俺們個個都是小鮮肉,不偷吃糧食,光吃果子,一輩子積德行善......

呸呸呸!啥積德行善,嘎斯二大爺是不是讓你給出賣了?老祖,您老可冤枉死俺了。嘎斯二大爺,不不,應該是薩斯二大爺,是果子狸幹得好事,它們寫的舉報信....

可忴我那薩斯二兄弟,到現在沒個音訊,臨了也沒見上一面,苦哬哬。果子狸,你這個黑心爛毒腸的二房東,為那幾兩銀子,害得我家兄弟無家可歸,苦啊啊。

老祖,您別哭了,哭壞了身子俺該咋辦呢?俺就是來商量這件事的,您開開門,咱們面談吧。

故事新編:果蝠與老祖的對話


沉默,俄傾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門扇晃動了幾下,卻未打開。小果蝠哬,這門栓怎麼打不開了?不應該哬,當年租給穿山甲的時候,都是新裝的套裝門。

哬呸,你咋不叫穿山甲一塊來,我跟它定有租賃合同,走吧走吧。老祖爺爺,您行行好吧。薩斯二大爺那檔子事,果子狸都被株連九族就地正法了。穿山甲們都開始跑路了,俺只有求您老人家幫忙了。

門吱吱作響一陣,終於開了。滿頭白髮的老袓顫微微走出房門,身子雖已出門,長鬚拖地,緩慢遊移,宛如一條修練千萬年的白蛇,仙氣環繞。

幫忙,老朽又能幫什麼忙?老祖呀,不得了哬,人間大亂,求老祖普救蒼生之命,事態緊急,命懸一線,千鈞一髮啊。果蝠聲淚俱下,雙膝跪地,頭如搗蒜。

唉呀呀,老朽只不過夢遊幾日,下凡逍遙,怎麼會釀成如此災禍,哇呀呀,好生心疼哬哬......

老祖老祖,您快把解藥密方給俺吧,耽誤一分鐘,人間都要死好多人,俺這一趟來的可是不易哬!

此話怎講?老祖您是不曉得,上次薩斯二大爺鬧得那一出,人類開始上俺家查水錶啦。查水錶意味著將把俺們家族送上斷頭臺。

表兄表弟表侄表外甥族譜家譜都被翻爛了,最後在雲南找到俺表姐她姥姥家表姨夫那一支,非說它們家把爛果感染後扔給果子狸,果子狸然後去人類廚房偷嘴被逮,然後,然後就是薩斯二大爺像您這樣出來逍遙....

啪,一記耳光重重扇在果蝠臉上。老祖怒斥道:你這廝好生可惡。自己作的孽卻要吾等擔責!想當年盤古開天地之時,領導班子研究決定,但凡在造物中立下汗馬功勞的都可福利分房。老朽和薩斯二大爺念爾等長有雙翅,清新寡慾,與世無爭,且居幽僻之處,動可遊覽天下,靜則修心養性,其樂融融,甚合我倆之意,便將你家當作居所。豈料……

老祖越說越氣,一時痰塞,連連乾咳起來。果蝠趕緊前去揉胸撫背,老祖老祖,您別急,聽小輩訴訴苦再罵不遲,這事真的怨不得我等。果蝠眼淚汪說道。

咳咳,老祖審視對方片刻,一時遲疑,莫非這廝真有冤屈不成?說來聽聽也罷。

老祖,俺家祖爺爺曾說過,盤古開天地之時,您和薩斯二大爺是俺們族系的分管領導,人類則由女媧負責。女媧奶奶雖是女流,業務能力超強,除很抓補天業務之外,還把人類的衣食供應大權攬了過來,葷素菜餚一應俱全,要啥有啥。不像俺等蝠輩,服裝也沒得配發,赤身裸體,食物單一......

唉,老祖不由一聲嘆息。小侄子,你不知道,班子成員裡我和你薩斯二大爺排名靠後,人微言輕啊。我們不是不給你們爭取服裝,有的,這是有會議紀要的,不信去查一下。誰知道秘書撰寫文件時寫錯了名單,服裝發給老鼠了。

哬,您說的是真的?那秘書也真夠缺德,禍害千年吶!老祖您不知道,人類現在早就不按你們當年下發的紅頭文件辦事。女媧奶奶給他們定的菜譜已經吃煩了,果子狸和穿山甲還有好多好多您和薩斯二大爺分管的動物上了他們的餐桌。

什麼?人間竟有此等卑劣之事。不對不對,當年文件上明明規定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女媧還專門把炎黃二帝叫來開會,一再強調,要管好子民的嘴,怎麼會忘的如此乾淨?

故事新編:果蝠與老祖的對話


老祖啊,你不知道,人間一直表現不錯,事情都壞到一個女人身上。誰?老祖警覺起來。

這個女人叫孟婆,是奈河橋的主管。孟婆,奈何橋?老祖使勁撓頭,絞盡腦汁地想。老祖,再說一個人準能想起來。誰?

閻王,想起來了吧!噢,想起來了,這個人原來是女媧的司機,為了管理陽壽已盡的人,專門安排他去當地獄一把手,負責生命輪迴。

這就對了嘛,孟婆就是閻王的小三。呸呸呸,小侄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果蝠嚥了一口口水接著說道:生命輪迴可是肥差,奈何橋那裡負責辦入境簽證,自然得有信得過的人手嘍。

本來嘛,孟婆恪守職責,對辦理簽證的人,一再叮囑來世之後要守規矩,不能亂來,天地萬物,都有章程。可是.....

可是什麼?唉,果蝠又是一聲嘆息,這事也怪人間。繼續說,老祖覺得果蝠話裡有話。人間不知道啥時候興了一個規矩,人們都要為逝者辦喪事,各種祭物應有盡有,上奈河橋前一把火都給燒了。

可是沒有一個人給孟婆帶一點實惠來。想想人家天天在那裡吭哧吭哧蓋章,累的要命,心裡能平衡嗎?孟婆就加了一道程序,必須要喝迷魂湯。這一碗湯喝下去,人間從此有了後遺症,叫做"好了傷疤忘了疼"。

唉,老祖無奈地搖頭。他己經聽到了一陣陣來自人世間悽慘的哀嚎,再看看果蝠那張充滿憂傷無奈的臉龐,悲從心來,一字一句說道:你們都是造物主膝下優秀的子孫,發生這樣的悲劇,不怪你們。怪就怪我和你薩斯二大爺修行不夠,還是有些任性,想換換居所,豈不知釀成人間災難。我也知道你來此目的,為人間求解藥也是為爾等求生存,解藥沒有現成的,老朽只能寫一付秘方給你,請你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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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蝠一聽,眼淚禁不住撲簌簌順著面頰流下。心裡想道,只要這個秘方傳到人間,蒼生便能得救,人類必定會汲取教訓,不會再次發生越軌行為,我們野物也不會殘遭殺戮,萬物和諧,生命從此共存共榮.....

果蝠忽然聞到一股清香襲來,睜眼一看,老祖已經不知所終,面前擺著一個精緻的檀香盒子。這時,雲宵之中傳來一陣陣呼喊:生命終究歸於凡塵,懂得美德方能拯救苦難。記住一句話,只要有愛,奇蹟便會出現......

老祖,我記住了,您一路走好!果蝠伏首而拜,淚水長流。

一切歸於平靜之後,果蝠好奇地打量檀香盒子,思忖道,什麼秘方哬,不妨打開看看。它打了盒子,發現裡面還有一個盒子,原來是大盒套小盒,打開五個盒子之後,才看到裡面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勤洗手、勤通風、少出門,不吃野味。

臥槽,果蝠一看原來如此,洩氣地癱倒在地上,心想跑這麼遠,才求得如此一紙字符,不免大失所望。忽然平地生風,檀香盒子化作一縷青煙扶搖而上,搭眼望去,半空中飄落一帖黃幅,果蝠趕緊抓到手中,四個大字赫然入目:遠離人類!

果蝠霎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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