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與生活抗戰到底!


你為什麼還不認命?|| 我們要與生活抗戰到底!

可能很多人都記得羅曼羅蘭在他評價米開朗基羅時,所說的那句名言:世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清了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但是未必所有人都去思考了這句話背後的哲學內涵,如果一句話一個觀點震撼到了你,那是很淺薄的感性層面。如果你深思之後,依然覺得這句話震撼到了你,卻已經上升到了理性層面。

理性層面會讓一個人更篤信一些東西,而感性層面的震撼很容易被動搖,只要你聽到一個反駁的聲音,你很可能就不再堅持自己的判斷了。簡而言之,就是你相信的東西,唯有經過內心的思辨,才會真正說服自己相信並堅持。

羅曼羅蘭的這句話更深刻的哲學解釋,是可以去到加繆的荒謬哲學的,我之前曾經多次推薦過加繆的作品和觀點,諸位一定不要被荒謬這兩個字誤導,覺得是消極的,其實沒有比荒謬哲學更為積極的了,因為它真的是認清了生活的真相,依然教人去熱愛生活。

最近我們都經歷了這麼多,我看到了很多人的努力,也看到了很多人努力之後什麼都沒有得到。關鍵是很多人在努力的時候,就清楚地知道了結局是什麼,但是他們在努力著什麼。試問,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我們再把眼界放大一點,地球身處宇宙一隅,茫茫浩瀚的宇宙到底為什麼而存在,渺小無比的地球,更何況更為渺小的人類,放在時間和空間面前,都根本不值一提。坐在飛機上當你俯瞰地面的時候,或許就會有這種荒謬感,每個小小的人,如同沙粒一般,竟然還撒發著各種愛恨情仇,是不是可笑無比?

這在加繆看來,就叫做荒謬感。一個人總是把自己看的很重,跟實際上你無足輕重之間產生了落差。一個人總是想追求點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但實際上宇宙運行我們根本看不清意義之間產生了荒謬感。

再試想漫威的超級英雄們,一次次地對抗著邪惡力量,但是邪惡依然是無窮無盡的,不僅無窮無盡,邪惡也在強大自身,每當邪惡再次降臨的時候,他們也變得更為強大。那麼漫威英雄們努力的意義是什麼,美隊退役了,世界依然混亂之中。鋼鐵俠犧牲了自己,邪惡也終將再次降臨。他們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改變什麼。

加繆在寫西西弗神話的時候,描寫到了這樣的一種對待荒謬的態度。西西弗是古希臘神話中的一個人物,他是一個國王。他知道天神之首宙斯的一個秘密,那就是宙斯掠走了河神的女兒伊琴娜。當河神找來的時候,西西弗就要河神贈送一條四季長流的河來交換他知道的這個秘密,河神答應了。

宙斯的醜聞被曝光,讓他惱羞成怒,於是他派出了死神押送西西弗下地獄,沒想到西西弗很聰明,反而綁架了死神,讓人間得以長久的安寧,沒有人會再死去。後來眾神將死神救出,西西弗才被打入冥界。

後來又經歷了種種鬥爭,西西弗最終被判決在一座陡峭的高山滾動一塊石頭,他每天必須要把這塊沉重的石頭推向山頂,然後此時石頭又會滾回山底,西西弗必須重新走到起點,再次推動這塊石頭,無始無終,這件事在空間上沒有盡頭,在時間上也沒有窮盡。

加繆說:諸神的想法多少有些道理,因為沒有比無用而無望的勞動更為可怕的懲罰了。可是諸位想一想,我們的生活難道不是如此嗎?每天我們重複的行動,起床後去上班開電腦敲打著鍵盤,然後下班睡覺。第二天再來一次。我們看似每天的勞作,無非也是在一次次地將石頭推向山頂罷了。或者是有人一次的維權問責,他們也知道改變不了什麼,但是還是很多人一次次地不斷地去行動,難道他們不知道這石頭終究還是會滾回山底嗎?

加繆對此說了極其深刻的一句話:造成西西弗痛苦的清醒意識,同時也就造就了他的勝利。這句話是羅曼羅曼英雄主義最恰當的哲學註解,西西弗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也知道自己要遭受這沒有窮盡的懲罰,但是他在頂起石頭的那一刻,在他頂著石頭前進的每一步,他都是一個勝利者,因為在那一刻,他就在跟荒謬做著對抗。

而如果他放棄了呢?那他就是認了命,他就會一敗塗地,因為他連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如果放在人世間,那就是開始蠅營狗苟,又或者是走向了自殺。其實在加繆看來,一個人放棄了推動石頭的勇氣,就意味在哲學上完成了對自己的自殺。

所以西西弗最值得人崇敬之處在於,他每一步都在宣告自己的勝利,他體驗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受到了石頭的移動,身邊的風,腳下的流沙,和抬起頭來感受到的光和雨。

不必說永不屈服,

你只需要說此刻我不屈服,

你就在宣告著自己作為人的尊嚴。

同樣當你明白了這個道理,

你就永遠、永遠、永遠,

不會被擊敗。

你為什麼還不認命?|| 我們要與生活抗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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