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我們青蔥的愛情

1989 年,我也考上了高中。

可惜是一所全縣排名最末的高中。名字也奇葩,“茴村高中”,茴村茴村,早晚回村。不過這名字的由來,卻非故意為之,而是名正言順,是因為其地理位置處在茴村鄉政府附近而已。現在聽說茴村鄉,已經成了 聞名全國的書法之鄉。

上這所學校的學生就如被挑下的秕穀,頭上頂著劣等生的帽子。

1990,我們青蔥的愛情

圖文無關

儘管是從一所鄉村學校到了另一所鄉村學校,我也大開眼界,路邊的翠柏,如傘如輪,中心花壇兩顆霧松,枝繁葉茂,特別是大門兩側的法國梧桐,遮天蔽日,氣度不凡,很有歷史沉澱感,初至校園,還以為進了百年名校。

高一伊始,雖然就兩個班,但也人滿為患,一個班裡七八十個學生,一下課,蜂擁而出,翠柏下,霧松邊,同學們追逐嬉戲,歡聲笑語,倒是個充滿生機的校園。

但到了高二,忽然班裡就鬆散起來,許多同學就真如秕穀一樣被吹散在風裡,不知所蹤了。

特別是女生,幾乎消失大半,我們班裡所剩下來的更是屈指可數。

好在她還在,我暗戀的對象還依然坐在前排,舉目可見。

不過,我害的是單相思,家庭情況,以及自身條件,讓我自卑,讓我膽小甚微。

她是我們校長的女兒,長相美麗端莊,用小家碧玉形容,恰如其分。

我與她差著十萬八千里,好像有著不可逾越的屏障。

同桌成家富就放的開,他哥就在我們學校任教,自己又長得可以,還唱得一手好歌,就開了戀愛的先河。

出了校門,也不留戀高大的梧桐,拐上南側麥田邊的小徑,更不稀罕綠油油的麥田,沿小徑西行數十步,一條自北向南的小溪清澈見底,兩岸雜花滿地,溪中蛙鳴聲聲,天空明月如盤,妥妥的花前月下。

晚自習,班裡就會少了成家富的身影,小溪邊,月亮下,就多了兩個身影,他們或坐或立或執手相看。

別問我怎麼知道,因為他們身後的麥田就是我與大立等幾個好事者的藏身之處。

我們躲在麥田裡,望著月下相擁的兩人,大氣不敢稍出,百爪撓心,羨慕嫉妒恨。

但對自己來說,只不過當成一次獵奇,因為我的所愛還在班裡,事不關己,無傷身體。

不過,幾天後,卻因一個無關的女生,被傷害了身體。

那女生本姓劉,身材高大,我們背地裡叫她大劉,家就在街上,聽說家裡還開有小廠,富裕人家。

大立喜歡她,因為喜歡,所以在意,我現在已經忘卻了因為什麼,反正是與大劉有關,惹毛了大立,大立很大力,搞體育的,三拳兩腳就把我幹服了!

誰知他媽的竟歪打正著,他們兩個本來還沒什麼,因為那頓打,他們兩個竟好上了,看來我挨的值啊!

後來大立和大劉喜結連理,生了一兒一女,一家與我家關係挺鐵,但讓人悲傷的是,大劉幾年前竟病故了!嗚呼哀哉!

也許因為那頓打,大立收穫了愛情,而我收到了一封情書。

那時已是寒冬,晚自習時間,一個女生從前面走到後面,眾目睽睽之下,放到我課桌上一張紙,一張只對折了一下的白紙。

她轉身離開時,我才知道是班上的萬霞霞,她是搞美術的。

大立沒容我反應過來,就把那紙那去打開了,但他一看之下就明白了!燙著似的趕緊又扔給了我。

我還以為是什麼討伐檄文,但瞄了一眼,我也被電了!

上面畫了個丘比特,彎弓射箭,一箭穿心!

不愧是搞美術的,栩栩如生。

下面一行字,“郭七鬥,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嗎?”

顯而易見,我捕獲了一顆芳心,何德何能?

我左右為難,手足無措,十六歲的我,好像還沒有能力拍板,即有點沾沾自喜,又有點遺憾,可惜不是你,可惜不是你!

接下來幾天,就在彷徨無助時,萬霞霞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寒風呼嘯,夜色凝重,我們倆站在校門口的梧桐樹下。

“郭七鬥!你有意思嗎?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顯擺,現在人盡皆知,你高興了吧!”

“我……。”

“我真看錯你了!”

說畢,徑自去了!

徒留我在寒風裡顫抖。

細想起來,那竟是我高中生涯唯一一次單獨與女生面對面談話。

可憐的娃!

1990年的暑假,茴村高中被取締了!

我去從軍了,心中的她再無聯繫,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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