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改变了2020年年初很多人的生活。疫情如潮，无人能全身而退。
伴随着防疫工作的深入开展，城市正在逐步复苏。公园里的花开了，道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工业园区里的机器轰鸣声渐响，更多的人早已开始远程办公。
然而总有一些遭受影响的行业，一时难以“满血复活”。比如第三产业中的餐饮、旅游、教育培训，以及千千万万在这些行业中奋斗的普通人。记着采访了多位正遭受疫情影响，又在努力转型自救的大连人。倾听他们的烦恼和反思、直击他们的转型和自救。
■疫情来袭
眼看着那些春节前自己亲自把关拣选进货的精品水果一天天“打蔫儿”，“海员”说自己“心像流血一样疼”。
“海员”开的精品水果熟食店位于大连的地标性建筑——星海广场附近一处大厦的一楼。这座大厦内分布着众多民宿日租房和家庭旅馆。依托它们带来的客流，这家店的零售生意一直不错。“每年春节前后会有不少外地游客来大连旅游、探亲访友。春节前我预估每天的营业额至少会达到1万元以上。”“海员”说，为此他在春节前专门购入了大量精品水果和熟食品。“春节我和妻子都没回老家，只等着大干一场。”
但一场疫情改变了一切。1月22日起，“海员”店里的客流量开始断崖式下降。到1月24日，店铺基本无人光顾，至今实体店销量仍趋近于零。“我的主要客流是外地旅游者，所以即使周边一些企业复工，给实体店带来的新增顾客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与个体商家相比，连锁餐饮企业面临的压力更加巨大。在大连拥有60多家连锁店的著名米线品牌“灵芝妹子”创始人于东升告诉记者，春节期间本是“灵芝妹子”的传统销售旺季，为了应对春节期间的“销量井喷”，灵芝妹子准备了价值400万元的食材原料。此外，店里的全职和兼职员工合计上千人，全部在岗。疫情来袭，囤积在仓库里的食材和无法上岗的员工都变成了企业的沉重负担。
更大的压力是房租。“个别房东会减免房租，但大部分店铺的房租仍然要继续支付。”于东升说。而“海员”则一直在和房东沟通房租减免事宜。令他抱有希望的是，房东承诺会“酌情考虑”。
■“新晋主播”
“海员”决定把实体店“搬家”到互联网上。
“这其实是无奈的选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说，自己是个资深手机族。但是他的店铺主要以游客客源为主，并没有像很多社区店铺一样，建立起一定规模的社群销售网。“现在不得不转型了。”本来是“坐商”的海员开始尝试社群营销，他建立了一个几百人规模的微信群，通过互联网销售自己的水果和熟食品，然后每天驾车送货。“毕竟船小好调头，要挺过这次疫情的冲击，我们这样的小店只能靠自救。”
而灵芝妹子的自救措施更加细致而审慎。“坦率地说，这次疫情给餐饮业带来的影响超出我的想象。”于东升告诉记者，正月初四，眼看着几近于零的店铺客流，他紧急召开了管理人员的视频会议。正月初五，灵芝妹子全面停止堂食，转向线上销售。
“外卖订单在平时占我们总销售额的30%。”于东升说，这让灵芝妹子有了一定的经验和储备。这个连锁品牌的另一个独特优势是：米线产品的生产本来就是标准化的，从中央厨房配送到各个门店，有高度工业化的流程。在疫情同时冲击店面客流和外卖订单的背景下，密封、半成品、安全零接触的产品理念，正好符合了普通市民的需求。
“依托我们的原有优势，灵芝妹子提出了‘家庭厨房’的概念，这样的标准化产品投送到顾客手中，操作简单，食用更安全。”于东升说，同时借助数百名员工的集体“互联网线上营销”，“家庭厨房”产品“爆单”了。
还有更加“时尚”的转型——2月28日，这是“新晋女主播”小琳入驻直播平台的第五天。“直播一下午卖了17件衣服，超过实体店平时一天的销量了！”她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喜滋滋地说。
小琳说自己是“被逼转型”。她开在金普新区的女装店疫情期间关门停业，3名店员的工资加上每月5位数的房租让她如鲠在喉。“开直播卖衣服是唯一的自救方法。”她说，度过了最初几天的适应期后，自己发现直播卖服装和在店里导购并没有根本区别。“疫情结束了，我也会考虑继续向线上转型。”
■危中有机
无论社群营销，还是标准化生产配送，自救措施其实无法完全覆盖疫情带来的损失。
小琳的直播销售“晴一天阴一天”，更多的时候她要面对着只有几名观众的直播间，把一件服装翻来覆去讲上半小时。而“海员”发现，前面转入“线上销售”之后，陡增的配送服务和维护微信群等工作让他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每日销售收入连房租都“填不满”。但是要让自己的事业“活下去”，他说自己会坚持下去。“一点点努力，总能看到转机。”
于东升则认为，对于大多数商家而言，疫情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机会。“没人能在疫情中全身而退，这是考验你商业智慧和勇气的时候。”他说，比如“家庭厨房”这个新概念，就是在疫情中诞生，又经受了市场的初次考验。“未来我们可能会加大这个方向的布局和投入，把这个应急而生的产品做完善，做强大。”而对于网络社群营销、直播营销这种线上模式，于东升则认为，疫情过后，，在线和顾客进行面对面的直接交流，会成为商家和顾客难以磨灭的共同记忆。这也会加速商家营销全面“在线化”的进程。
疫情终将迎来拐点，但商家转型线上的大趋势已不可扭转。淘宝网公开的数据显示：2月以来，每天都有3万新商家入驻淘宝转型线上；淘宝直播新开播的直播间数量同比翻倍，新开播场次同比涨110%。一个个充满烟火气的淘宝直播间里，不仅有卖服装卖食品的，更有人“云卖房”，有人“云卖车”，数以千万计的受众“嗨到爆”。
这些“云操作”背后，是新冠肺炎疫情之下商家奋起自救的身影，也将是一场行业变革的开始。
文字：大连新闻传媒记者万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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