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參軍到復員回家,一路男女作風問題最終混進班房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在大多數年輕人眼裡,當兵不僅僅是件光榮的事,也是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機遇,只要具備初中以上文化水平又積極上進,到了部隊有很大概率會入黨提幹,就算沒能提幹,復員回家也會受到地方企事業單位的重用,人生軌跡從此燦爛輝煌,所以年輕人對當兵都趨之若鶩,很熱門兒,但終歸名額有限,包括很多幹部子弟也不是想當兵就能當上的,那時的高級幹部都是些老革命,廉潔奉公以身作則,很少以權謀私,子女高中畢業後下鄉、開清潔車或當搬運工的比比皆是,可見那時當兵與鯉魚跳一次小龍門無異。

剛當兵的毛毛則與大家相反,對參軍到部隊的機會並不珍惜。他父母雖也是幹部,但不算老,是解放戰爭參加革命的,當時在大家眼裡參加過紅軍才算老幹部,八路軍和新四軍勉強算老資格,僅僅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的就不算老了。毛毛姐弟四人,上有三個姐姐,父母都在地區行署工作,從小家裡經濟條件好,加之父母和姐姐們對他嬌生慣養加溺愛,這小子從兒時就膽大包天,到了中學就像個混混快要無法無天了,經常在放學路上截女生。

毛毛中學畢業後當了兵,來到千里之外的八師二團,這個師是他父母的老部隊,師長也是他父母的老首長,團職幹部中更是有不少戰友,毛毛在這個師當兵可說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佔了,只要好好幹,前途無量,但他不是這種人,一進軍營就被領導和戰友們看穿了本來面目:屌兵一個。那時部隊上把少數不守紀律不好好幹的操蛋兵稱為“屌兵”。

在新兵連他就敢跟班長叫板,只因班長管理嚴格就要揍人家,新兵連結束後又分到了新兵班長的班裡,第一次夜間上崗就因為班長帶班兒查他的崗,用彈弓把路燈打碎了,事後把彈弓一扔死不承認,班長實在氣不過,第二天就帶著幾個老兵在熄燈前把他弄到操場上狠狠“修理”了一通,結果他不請假就跑了,到團部去找團長告狀,團長是他父親的老班長,毛毛本以為團長會為他做主,但那時的老同志都很無私,帶兵用真情絕不讓自己的兵蒙冤受屈,瞭解情況後反而大讚幾個老兵“修理”得好,一點也沒給他面子,他哪裡受得了這個,星期天就請假上街到郵電局給家裡打長途電話向老媽訴苦,把頭一天剛發的6塊錢津貼費全用上了,那時長途電話費一分鐘一塊錢,一般人是打不起的,就算手頭有電話,有急事也都是儘量發電報。

他媽回頭就給團長打電話求關照,反遭團長一通訓斥,養的什麼熊孩子,送到部隊來丟人現眼!

他媽媽只好帶著些土特產來部隊會老戰友,但沒敢見師長,老首長的脾氣她知道,要是知道她兒子在部隊是這表現,恐怕也要訓斥她教子無方。她向團長提出讓兒子去師裡司訓隊學開車,被團長一口回絕,說好兵才送去學開車呢,就他這表現沒法服眾,以後怎麼帶兵?但可以調離二團。

最後找到了師裡的羅副參謀長,羅副參謀長礙於情面答應把毛毛調到了自己分管的師直屬隊,先在汽車連養豬,等有機會再學開車。

毛毛到了汽車連沒幾天就學乖了,別說跟班長瞪眼了,就是在老兵面前他也不敢炸刺兒,因為汽車連跟步兵連帶兵風格完全不一樣,屌兵在這裡就算是再好鬥的公雞,也會被把毛都拔乾淨只能光著身子耍,這緣於解放軍汽車兵的來歷。從建軍到解放前夕,解放軍的汽車兵基本都來自舊軍隊,舊社會開汽車算是一門很厲害的手藝,跟師傅學藝自然是遵循傳統的規矩,給師傅端茶倒水捱打被罵是應該的,所以舊軍隊裡的汽車兵也就養成了這種帶兵習慣,老兵就是新兵的爺,不服就打就罵,沒地方說理去,有本事就走人別在這兒學開車。這些舊軍隊的汽車兵俘虜過來的也好,起義投誠的也罷,來到解放軍後雖然經過思想改造,但帶兵習慣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些舊軍隊痕跡,到現在有很多老同志還比較贊同這些舊痕跡,因為凡是新老上下有序的部隊,都令行禁止能打勝仗,戰鬥力超強一切行動聽指揮,凡是上下無序,新兵老兵沒大沒小的部隊,戰績都不咋地。

毛毛養了幾個月的豬,因為跟老兵瞪眼捱過揍,因為餵豬不上心捱過揍,因為不負責任凍死兩隻小豬崽兒捱過揍,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他這種屌兵除了揍也沒啥好辦法,幾個月下來還真老實了,人前人後也懂規矩了,犯紀律的事兒越來越少,羅副參謀長聽說後,說可以了,讓他去學開車吧。

但毛毛只是表面老實了,從小養成的惡習不可能輕易改掉,只是隱藏起而已。一眨眼兩年過去了,毛毛已經學會了開車,但還不是正式司機,只是有了小紅本兒(軍車駕照)。有一次汽車連支援地方救災物資運輸,他瞄上了一位漂亮的女孩兒,是個剛高中畢業的村大隊團支書,兩人很快就好上了,半個月後運輸任務結束,那個女孩所在的村距離師部汽車連駐地較遠,沒機會輕易見面了,就在一個星期天請假外出,藉口回二團看老鄉兒,坐一個多小時的長途汽車去找女孩幽會,結果回來時長途汽車因故障半路“拋錨”了,一下耽誤了好幾個小時,超過歸隊時間一個小時還沒趕回營房,部隊上有人長時間不歸隊可不是小事兒,連裡立即報告師值班室,同時派人出去找,師值班室又給二團打電話查問他的行蹤,一調查才知道他根本沒去二團,有人擔心他出意外了,是不是上午外出時就遇到麻煩已經失蹤了一天,就在師保衛科準備與地方公安部門聯繫時,他回來了。

人雖然回來了,但行蹤必須要調查,羅副參謀長親自問話,毛毛遮遮掩掩謊話連篇把個羅副參謀長氣的罵娘,第二天連長帶著人押著他開車按他的說法沿途調查,最終戳破謊言,查到了那個村的團支書,然後分頭問話,真相大白。

連長火了,這還了得,竟敢與地方女青年私自談戀愛,還幽會胡亂摸,還差點兒那個,還謊話連篇欺騙組織,欠揍啊。

這事兒讓師長知道了,立即下令警衛連把他關起來,保衛科嚴查,看還有沒有其它事兒。這一關不要緊,整個師部都傳開了,添油加醋胡亂演繹的各種版本情節紛紛出籠,熱鬧的是,有兩個憤怒的女兵又出場了,一個是師門診部的小護理員,一個是通信營總機班的小話務員,都說自己曾被毛毛以談戀愛為名調戲,而且是經常調戲,保衛科一調查發現問題嚴重了,這小子除了沒跟這倆女兵發生關係,其它的啥事兒都幹了,負責調查這事兒的保衛幹事和軍務參謀也變態,對倆女兵問的很詳細,審問毛毛更詳細,都在哪裡約會,約會了幾次,見面都幹了什麼,摸了哪裡,摸了多少次,親嘴了沒有,除了親嘴還親了哪裡,該問的不該問的都問了,最後還形成了文字材料。

毛毛受處分復員回家了,在地區行署工作的父母把他安排到開關廠保衛處當了名保衛幹事,開關廠是該地區的省屬大型企業,有幾千人,由於保衛幹事經常要在厂部值夜班,就給安排了集體宿舍,毛毛跟另一個三十幾歲的佟幹事在一間宿舍,兩人除了值班或者中午偶爾過來休息一下,平時都不來住。

毛毛在廠裡工作不到半年就故態萌發,盯上了廠裡一個漂亮的女工,明知對方已婚還追求對方,但也沒敢公開追求。女方的丈夫是軍人,她知道毛毛這樣幹屬於破壞軍婚,一旦兩人好上了,那就是犯法,可這女的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主兒,拒絕了毛毛幾次調戲後就開始半推半就,一來二去最終還是跟毛毛搞到了一起,兩人就經常在毛毛的宿舍“搞批判”,當地把發生不正當關係的鬼混詼諧地稱為“搞批判”。一個星期天的中午飯後,在厂部值班的毛毛跟那女的又鑽進宿舍開始“搞批判”,熱火朝天之後兩人剛睡著,佟幹事意外地來了,他來宿舍是要取一本書,一見門從裡面插上了,還以為毛毛在裡面午休,就敲門,此時毛毛和那女的被驚醒,他示意女的趕緊穿好衣裳躲在門後,他衣衫不整的抄起門後的棍子就去開門,這傢伙也夠黑,想打開門就一棍子把佟幹事打昏,然後讓女的跑掉,防止醜行敗露。

佟幹事敲了半天也不見開門,光聽到裡面悉悉嗦嗦的動靜,猜裡面沒啥好事兒,反倒好奇敲的更起勁兒了,隨後門突然打開,眼瞅著毛毛對他就是當頭一棒,可這一棒打的太不“專業”,打在了腦門兒上,佟幹事啥事兒沒有,沒出現毛毛預想的昏倒場面,佟幹事不幹了,怒問光天化日之下你他媽開門就給我一棒子要搞哪樣?這時其他宿舍的人聽著這邊的動靜兒不對頭,紛紛出來查看,衣衫不整的他和那女的,一片狼藉的床上,毛毛破壞軍婚的醜行徹底敗露,連掩飾的機會都沒有,佟幹事就手履行了保衛幹事的職責,在大家的幫助下把兩人都捆起來,立即向上報告。

這事兒鬧得挺大,女方的丈夫部隊都來人了,直接辦理離婚手續,態度堅決地要把這對狗男女送進監獄,判了刑這倆人的一輩子也就完了,毛毛的父母慌了,找地區專員求情法外開恩,能否講情讓法院不判刑只判勞教,專員也是個一身正氣的老幹部,不但沒給講情,還對這兩口子破口大罵,本來就教子無方,竟然還想徇私枉法,人家軍人在邊疆保家衛國,你個龜兒子在家搞人家老婆,判刑都是輕的,該槍斃!


從參軍到復員回家,一路男女作風問題最終混進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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