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芒市|陈嘉庚与芒市

陈嘉庚(1874年10月21日——1961年8月12日),著名爱国华侨领袖、企业家、教育家、慈善家、社会活动家,福建省泉州府同安县集美社(今福建厦门集美区)人。陈嘉庚早年积极支持中国国内的革命活动,在1910年加入同盟会并积极支持孙中山的革命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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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定居在国内的陈嘉庚

1937年卢沟桥事件爆发后,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简称“南侨总会”)在新加坡成立,陈嘉庚被推选为主席。从卢沟桥事变到太平洋战争爆发的4年半期间,共计捐款约15亿元,极大地支援了中国国内抗战。

1938年10月,广州、武汉相继失守后,中国对外交通濒于瘫痪。新修建的滇缅公路成为最主要的军运大动脉。不但需要大批军运汽车,还急需大批熟练的司机和汽车修理工。陈嘉庚领导的南侨总会遂于1939年2月迅速发出《征募汽车修机、驶机人员回国服务》的第六号通告。陈嘉庚一方面号召华侨捐款捐物,购买大量汽车和军需物品,另一方面还亲自到南洋各埠演说动员,广大华侨青年热烈响应、纷纷报名参加。同年2月18日,首批南侨机工回国服务团成员80名在新加坡集中出发,南侨总会举行盛大欢送会。陈嘉庚勉励大家:“你们是代表千万华侨回国服务的,一定要坚持到底”。新加坡报纸出版欢送专刊,把首批回国机工赞颂为“八十先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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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与陈嘉庚先生在北京中南海勤政殿前合影

1940年3月,陈嘉庚率领南侨总会组织的“南洋华侨回国慰劳考察团”,慰劳抗日前线的将士与后方的军民。于5月31日抵达延安。次日晚,毛泽东在其窑洞外露天设宴款待陈嘉庚。吃的是简单的大白菜、豆角,最讲究的是每人一碗鸡汤。毛泽东恳请陈嘉庚谅解,说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至于鸡汤,毛泽东解释:这是邻居大娘家唯一的一只鸡,听说贵客临门,悄悄宰了送来的。陈嘉庚一听,差点落泪。联想到此前在重庆官员的接待豪华,使陈嘉庚大为感慨。

6月8日清晨,陈嘉庚离开延安东行。在访问延安期间,他参加了四次群众性集会,同毛泽东、朱德和其他党政领导人多次会晤,深入交谈。参观了中国女子大学、抗日军政大学、延安市容和安塞钢铁厂、印刷厂。与财政、公安、司法负责人谈话;广泛接触集美学校和厦门大学的校友;并同延安各界人士和归国华侨青年进行了多次接触和座谈;出席延安各界的欢迎会和欢送会。经过实地考察,亲眼看到边区军民一致,官兵一致,认为这是“克敌制胜之本”。断定“中国的希望在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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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延安各界欢迎陈嘉庚

陈嘉庚在国内一共考察了15个省,其中最后一站是放在滇缅公路和南侨机工上。因归国侨工未得到西南运输处的必要劳保供给,向南洋求援。很快,机工缺少棉衣挨冻受寒的消息就传到陈嘉庚耳中。他曾致函西南运输处,希望尽快解决昆明数千机工受冻的问题。运输人员训练所所长张炎元矢口否认。他回信说,机工们在昆明得到政府的厚待,政府“能办到无不勉励”,倒是机工中“为非不逞之徒,故意淆乱分子,张大其词”。对于张炎元的回信,陈嘉庚起初深信不疑。他认为,“机工程度不同,不可尽信”。1939年7月16日,南侨机工吴再春驾车到龙陵附近,汽车抛锚。这时天降大雨,气温骤降。吴再春怕车上物资丢失,寸步不离自己的汽车。直到战友路过才发现,衣着单薄的吴再春已经被冻死了。消息传出,四座皆惊。吴再春被冻死的恶性事件引起南洋侨眷侨属的紧张,陈嘉庚才感到事态严重。受海外华侨委托,亲自实地调查。

1940年11月28日,陈嘉庚转赴云南昆明,顺着滇缅路回抵南洋。12月4日早上。陈嘉庚与赵工程师、李秘书坐一车,侯西反、庄明理及刘委员坐一车,离开昆明,踏上滇缅公路。12月6日傍晚抵达保山,接见华侨中学师生。8日早上,离开保山前往芒市。当日下午,入住芒市招待所。在芒市,陈嘉庚亲自处理了一件虐待南侨机工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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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庚回国考察期间与前线抗日将士共进午餐。正中对向镜头着西服者为陈嘉庚

在其回忆录中第426节“华侨机工昨罪禁暗房”中记载如下:“有一华侨车夫,非其罪而被西南运输处拘禁暗房已三天。侯君(指同行的侯西反)闻知往交涉,始放出来见。乃广东潮州青年人,系新加坡华侨,为爱国而来。”当时芒市天气寒冷,约五十余度(笔者注:原文为华氏度,转换为摄氏度大约在10度左右),陈嘉庚身着皮衣尚觉冷。看这位被禁车夫似非劳动界,身上只穿一领单布衣。陈嘉庚问:“你衣何如此单薄?”答:“前在南宁服务,衣服一切均在南宁,失陷时适赶运军物在外,致所有衣物尽行失陷,当局云要赔补,迄未见赐。数月来衣服甚贵,无钱可买。”又问:“禁在暗房,有被席给你否?”答:“无有。”陈嘉庚伤感之余,几为下泪。回想自己在南洋多方鼓励诸机工三干余人回国服务,今视见此景况,并忆其他类是者,不知凡几,故不免自咎,且代为伤悲。侧面印证南侨机工境况窘迫并非个案,陈嘉庚当即送他五十元为买衣服费。又问:“被禁因何罪?”答:“有某司机是余朋友,余因暂停未有工作,帮助该友驾车,该友犯罪逃走,故当局捕余往禁耳。”鉴于此种情况,陈嘉庚嘱托从昆明陪同陈嘉庚下来芒市即将返回的侯西反,付他千余元,托其沿途到医院,慰问华侨车夫,每人赠一二十元。当陈嘉庚返回新加坡,接到侯西反来函报告分赠完毕。

12月9日在畹町西南运输处车场陈嘉庚又发现华侨先锋队货车交车仅半年却极为陈旧,陈嘉庚责令随行的庄明理到达仰光后,折返调查这100辆车下落,庄明理后回复仅有23辆可用,77辆损坏;另外该年秋季也交车100辆,半年不到就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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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庚发表支援抗战演说

午后陈嘉庚离开畹町,进入缅甸,经仰光折返新加坡。陈嘉庚实地视察滇缅路上南侨机工的生活状况,特别是在芒市发现被禁机工,大为震惊。早先8月,他派南侨总会特派员刘牡丹偕同两位《南洋日报》的记者到国内考察机工真实的生存状况。刘牡丹一行人从缅甸仰光出发,沿着滇缅公路一路向昆明进发。南侨机工们恶劣的生活条件时刻震撼着他们。一个月后,刘牡丹在给陈嘉庚的报告中写道:“(南洋机工)大半受寒冻,疾病且有死者,医院缺乏,缺乏宿舍,秽恶无人清理,卡车晚间不如宿民家,车坏无修具随车,荒山僻野,困守数日觅修无门。”陈嘉庚看到刘牡丹的报告后心急如焚,立刻动员南洋华侨社会为机工们购买药品、胶鞋、棉衣和蚊帐。

但是当他亲自到滇缅线考察时,南侨机工反映的问题真实存在,并未得到实质性的改善,募集物资大部分并没送到机工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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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1月18日,抗战胜利后在重庆的集美校友会、厦大校友会、福建同乡会和闽台建设协进会等10个团体,举行了有500多位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参加的“陈嘉庚安全庆祝大会。”中共驻重庆代表在会中送上毛泽东亲笔书写的条幅。同日《新华日报》第三版上,记者许涤新在党的指示下发表了《为中国志庆——庆祝陈嘉庚安全》一文

12月12日晚陈嘉庚抵达仰光后致电蒋介石直言滇缅路上的腐败现象:“西南运输管理无方,车机易坏,运输减少。前龚主任许速改善,迄今数月仍旧腐化。”随后在1940年12月31日刚抵新加坡怡和轩俱乐部接风筵席的记者招待会上。陈嘉庚面对南洋华侨代表50余人痛陈:“滇缅路绝无改善,腐化如前。秋间余面与龚主任交涉,承许一个月内改妥。及本月首余再经过,沿途视察,仍腐化如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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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陈嘉庚先生畅游万里长城

陈嘉庚的国内考察和滇缅路之行,特别是在延安的见闻和芒市目睹南侨机工景况的强烈对比,是他人生转折的一大里程碑,自此认定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引领中国完成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1949年1月20日,毛泽东给陈嘉庚发去电报,邀请他回国参加即将召开的新政治协商会议,共商国是。电文:“陈嘉庚先生:中国人民解放斗争日益接近胜利,需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团结全国人民及海外侨胞力量,完成中国人民独立解放事业。为此亟待各民主党派及各界领袖共同商讨。先生南侨盛望,众望所归,谨请命驾北来,参加会议。肃电欢迎,并祈赐复。”陈嘉庚接电后,异常兴奋,当即复电:“革命大功将告完成,昌胜兴奋,严寒后决回国敬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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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集美解放纪念碑兴建时,陈嘉庚想请毛泽东为纪念碑题字,于是致书毛泽东。毛泽东复信:

陈委员:

惠书早已收到,迟复为歉!遵嘱写了集美解放纪念碑七字未知合用否?先生近日身体如何,时以为念!

顺致敬意!

毛泽东

一九五二年五月十六日

陈嘉庚于1949年6月4日来到北平,7日,周恩来亲自接他到西山同毛泽东晤谈。会见时,朱德和刘少奇同志也在座。6月15日,被毛泽东誉为“华侨旗帜,民族光辉”的陈嘉庚作为海外1000万侨胞的首席代表,出席了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议,并于9月举行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一届一次会议上当选为全国政协常委、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和华侨事务委员会委员。10月1日,在天安门城楼参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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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陈述

主编:邢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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