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識丁的市井無賴,歹毒殘暴的劍子手,權勢熏天的"九千歲"

晚明的很多典籍中都有對魏忠賢及其覺羽亂政的記述,《酌中志》是其中記載最為詳細和傳神。劉若愚於天啟四年"被李永貞自離公宅內奪去答應",負責文書工作,"不敢不應承趨赴",由於身處魏黨的核也部口,劉若愚對魏忠賢及其黨羽的暴行"目擊耳聞",所以其書寫也更為真切。劉若愚跟著魏忠賢雖"祿賜未嘗一及"卻受其牽連,被判處死刑,因此劉若愚於化人情感上對魏忠賢是非常憎惡的,直呼魏忠賢為"逆賢",認為"夫以刑餘賤品,而專擅無忌,惇逆兇殘如此,名之曰逆,不亦宜乎"。對於"逆賢"這一稱呼,在《酌中志》所見最多,而稱呼也較早,後經史玄《舊京遺事》,東林覺後裔文秉《烈皇小識》《先撲志始》等文得以推廣開來。《酌中志》中對魏忠賢的書寫主要在以下幾個方面 :

目不識丁的市井無賴,歹毒殘暴的劍子手,權勢熏天的"九千歲"


(一)目不識丁的市井無賴

對於魏忠賢這個人物的評價,《酌中志》中是這樣書寫的:魏忠賢,原名李進忠,直表貴寧縣亡賴子也……忠賢少孤貧、好色、賭博、能飲咱嬌笑,喜鮮衣馳馬……不識文字,人多以傻子稱之。亦擔當能斷,顧猜狠自用,喜事尚談,是其短也。

在劉若愚的描述中,可以看出看出魏忠賢是一個喜愛賭博的好色之徒,並且不識一個字,是一個文盲,對於魏忠賢文盲之一點,劉若愚強調"凡不識字而秉筆者,穆廟時孟衝、神廟張明、先帝魏忠賢、孫遣、王朝輔五人而己",這就與《酌中志》中記載的其他好學有文的宦官形成鮮明的對比。有學者考證魏忠賢是目不識了的"文盲"這一說法並不準確,事實上魏忠賢有一定的文化程度,並擁有在宦官教育機構內書堂學習的經歷。

宦官想要獲得高位,最主要就是要博得皇帝的喜愛,因此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討好皇帝為自己贏得寵信。而魏忠賢"喜事尚談",最善於誰媚之事,熹宗皇布帝愛靜坐讀書,於是魏忠賢把各種"財物玩好,以至非時果品花井之類,必巧營取之,而轉獻先帝,以固寵也",魏忠賢也達到了他的目的,煮宗對他是非常信賴和倚重。《酌中志》中還記載了魏忠賢詣媚王安一事,生動表現了魏忠賢趨膚誰巧的醜惡嘴臉:

先帝登板月餘,客氏寵伊始,曾欽賜客氏人參一袋,約重二五十斤,逆賢即攘奪抱為:監直房曰:天賜富貴,叩獻作湯用。

魏忠賢這個人還非常狡獵,真宗皇帝"好主木",他總是趁寡宗全神傾注於造作時,急上奏章,此時皇帝無也處理朝政,即曰:"爾們巧也行去,我知道了。"所以"太阿之柄下移"。

劉若愚的書寫之下,魏忠賢的目不識下、詣媚狡獵的市井無賴徒形象躍然紙上。

目不識丁的市井無賴,歹毒殘暴的劍子手,權勢熏天的"九千歲"


(二)歹毒殘暴的劍子手

對那些曾經有恩於他的人,如魏朝、王安等,魏忠賢得勢之後,採取以怨報德的手段,對於不服從他淫威的宮妃也是盡數迫害。魏忠賢更多的是對東林黨人及不依附他的外廷士人的打擊和迫害,可以說是一個歹毒殘暴的劍子手。

魏朝對魏忠賢有恩,魏忠賢之所能辦熹宗及其母王才人之膳,"其介紹引進者,近侍魏朝",魏朝是當時司禮監太監王安的名下,在王安面前"朝夕譽賢",這樣魏忠賢才得到王安的信任。魏忠賢為非作歹被楊鏈上書彈劾,一時驚懼不知所措,也是"朝在王太監錢為營救之",才將魏忠賢救下。可是魏忠賢卻恩將仇報,先是偷偷與客氏相厚,而客巧原本和魏朝兩人己結為對食。後兩人在乾清宮內醉罵相嚷,引來煮宗裁決,嘉宗問客氏意見,此時客氏己也教魏忠賢,於是魏朝被勒令舍病往兵仗局調理,被調離御前。顯然魏忠賢在與魏朝的爭奪中,已經獲勝,但他卻並沒有善罷甘休,假造聖旨將魏朝發配到鳳陽,魏朝逃跑,"後於藥北山寺中搜獲,使人於中途中邀截,至獻縣繼殺之"。

這簡直是一出農夫與蛇的故事,雖說魏朝並不是善良的農夫,但魏忠賢絕對是不折不扣歹毒的蛇。

魏忠賢與客氏勾結之後,在宮內橫行霸道,作威作福。熹宗張皇費為人知書達禮,客氏必生嫉妒,於是魏忠賢與客氏一起捏造張皇后為盜犯孫二之女。張皇后懷孕後,魏忠賢又與客氏暗中謀劃,在張皇后身邊安插臥底,"一日,張娘娘偶腰巧,按錘過度,竟損元子睿胎"。裕妃張娘娘有孕逾期未能生產,遭到客魏二人的迫害,竟生生餓死:

裕妃張娘娘者,已有身鋪宮……應冊妃禮畢,逾期久不化,且有違言,客氏逆賢惠其異己,於先帝前力諧之,仍矯旨將宮人、內官俱逐於外,絕其水火,獨將妃封閒宮牆之內,無所飲食。經數日後,天雨,尚力疾衙旬於簷溜之次,伏昭雨水數口氣絕。

客魏狠毒,罪惡累累,寡宗至死無關都是拜他們所賜。

魏忠賢及其黨羽不僅橫行宮內,對於外廷大臣也是殘酷迫害,"其開廷杖麼端,令重大萬工部爆、吳御史裕中,所兩命斃於杖下,皆眾目眾耳所共曉也"。魏忠賢還夥同王體乾、李朝欽、王朝輔等宦官,延攬顧秉謙、魏廣微、崔呈秀等人結成閨黨,顛倒是非,與東林黨人形成急劇對抗之勢。《酌中志》中多次提到魏黨偽造《東林點將錄》等黑名單,"納儲袖中,每日早齊付逆賢直房,按名會話,今日升官本內有無摺子性名,參官本內有無摺子性名,面同簡舉罔取異同",闡部的一些重要人物,如許向高、錢謙益都被點到,對於這些被點到的人,闡黨們在皇帝面前藉機加以排斥。而這些都是劉若愚"目擊",所以最為真實。

目不識丁的市井無賴,歹毒殘暴的劍子手,權勢熏天的"九千歲"


(三)權勢熏天的"九千歲"

由於"喜事尚巧",魏忠賢深得寡宗歡欣,被破例提升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後來一步步篡權,"身受H爵,位崇五等",W至於"披廷之內,知有忠賢不知有皇上;都城之內,知有忠賢不知有皇上",魏黨權勢之大,在宮內順者昌,逆者亡的局面。在宮外,內閣首輔顧秉謙、馮餘等人都要對他們詣媚逢迎,甘於俯首聽命。老百姓也不敢妄議忠賢,"民間偶語,或觸忠賢,輒被擒謬,甚至剝皮、舌,所殺不可勝數",於是只能"道路W目"。《酌中志》中記載了魏忠賢生辰的盛況;

逆賢生於戊展年正月晦日,自元宵節後,送壽禮者、做法事祝延簽字者,每早乾清宮兩丹揮幾滿,將之正日,絞帶擠擊挨摩之聲狸然,聞有擠傷衣帶腿足者。千歲千千歲之京,殷旬若雷,而從來盈滿驕橫光景,未之有也。魏忠賢的壽宴如此浩大,自元宵節起即開始溫壽,祝壽者稱忠賢為"九千歲"高呼"千歲千千歲"之聲,響聲如雷,甚至有擠傷者,可見祝壽的人之多,魏忠賢的權勢之大。

魏忠賢出遊也是聲勢浩大,"四人之轎將數百乘,怒馬鮮衣束玉而為之前後追趨,左右擁護者,又百千餘矣",忠賢所坐"八人大轎,前用驟二頭或四頭拉拽之,疾如飛焉",而所到之處"小民戶香案,插楊柳枝花朵,焚香跪接。冠蓋車馬,續紛奔赴,若雷若電,塵埃障天,而聲吶於野",給人民造成巨大負擔"有狂奔死者,有擠蹈死者",可見其氣焰之囂張。魏忠賢的覺羽"李永貞出外,往西山北山通灣,亦如逆賢之疾行奢侈,而馬亦多跑死,雨泥暴珍,不惜民情,更甚於逆賢"。

綜上,在劉若愚筆下的明代宦官是鮮活的,在《酌中志》的書寫中,宦官是有明顯對立的兩類的,一類是W陳矩、王安為代表的善類,他們以讀書,識大體,遵守儒家禮法,對皇帝忠誠,渴望與大臣交好。另一類是W魏忠賢為代表的殘暴宦官,他們不學無術,導皇帝レッ玩耍嬉戲,禍亂朝政,殘害忠良。不過總體來說,劉若愚本身也是宦官,對於宦官群體有著天然的同情,因此對大部分的宦官均能肯定,比如對於李永貞也能肯定他愛讀書,有文化這一特點。因為劉若愚作《酌中志》有為自身開脫的目的,因此劉若愚從多方面揭示魏忠賢及其黨羽的罪巧,對魏忠賢對書寫難免有個人感情偏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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