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亲、改革、专制,85后的沙特王储不满足做一个有钱人


就在昨天,美国股市崩盘,市值瞬间蒸发了3万亿美元

各国间石油利益之争带来的危机超越了疫情的风险

引发了全球金融市场的大地震

而这背后一位搅局人浮出水面

他贵为王储

坐拥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帝国

他任性妄为 敢对俄罗斯和美国发动石油价格战

他手段狠辣 对内正在疯狂镇压王室高层 上演宫斗大戏

他就是穆罕默德 本 萨勒曼

一个满脸胡子的80后男子

今天我们就讲讲他的故事


杀亲、改革、专制,85后的沙特王储不满足做一个有钱人


在疫情、石油暴跌和美联储降息的多重影响下,美股昨日开盘下跌7%,引发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首次熔断。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沙特决定进行报复性的石油降价和增产,让布伦特原油期货一度跌超30%。


而沙特除了对外任性搞价格战引发全球金融市场崩盘外,对内也忙着搞“白色恐怖”。3月6日清晨,3位王室高层以叛国罪的罪名被逮捕,此次被逮捕者之一的纳伊夫就曾一度是王储(萨勒曼国王的合法继承人)。


其实价格战和清理皇室,背后的操控和决策者,都是现任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


俄罗斯《独立报》指出,穆罕默德曾要求俄罗斯和OPEC的增产计划保持一致,但后来被普京拒绝,于是胁迫OPEC成员国发起价格战。而法新社报导则分析认为,清理皇室是现任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铲除异己和巩固权力的手段。


作为新一代王储,这位34岁的年轻人此前在国际媒体上获得了不错的评价,关注他在这个保守国家发起的经济和社会改革的报道数不胜数。


但同时,他也是许多惊天动地事件背后的核心人物,从也门入侵,到《华盛顿邮报》记者卡舒吉惨遭杀害,再到对反对人士的监禁和处刑。这个双面人的形象,让沙特的现代化愿景依然充满未知。


不同寻常的上位之路


需要明白的是,沙特是目前保留君主制度的国家中少数国王仍拥有绝对权力的国家,也就说是,沙特没有合法的政党,也没有选举和投票权。沙特王位继承是兄终弟及的世袭制度,直到上代国王萨勒曼打算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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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勒曼国王


萨勒曼国王2015年掌权时有几十个活着的兄弟,老国王首先做的,就是让儿子担任国家的要务,并建立自己的关系网。穆罕默德在2015年上任国防大臣,兼职皇家法院秘书长,此后又担任了国王私人顾问和经济发展委员会主席,2017年被任命为最高反贪委员会主席(真是多才多艺)。


2017年11月,老国王不顾反对,正式任命儿子为王储,为了给自己“正名”,5个月后,穆罕默德以反腐部长的职位开始了全面行动,多名王室成员被拘留和秘密处死:


  • 已故国王阿卜杜拉的儿子穆塔伊布被捕后,被剥夺了所有政府职务。
  • 前王储穆克林的儿子曼苏尔王子在沙特阿拉伯边境的直升机坠毁中丧生。
  • 他的叔叔艾哈迈德以叛国罪被捕。

至此,国内再也没有可以合法继承王位之人,剩下的继承者也闻风丧胆流亡于国外,再也不敢和穆罕默德争夺王位。


好莱坞与时装秀


穆罕默德是一个改革者,他在多个场合都表示要解除各种严苛的社会限制,这其中包括解禁电影院、限制宗教警察权力、允许举办公开音乐会、允许女性驾车。


凭借他手中的权利,他也的确把很多承诺付诸实践,效率远远高于需要走司法程序的国家。


2018年4月,沙特首都利亚德的一家电影院放映了全球大热的迪士尼新片《黑豹》,这是沙特35年来首次合法公映电影,此前沙特人想要去影院,甚至得飞到阿联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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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映礼上,政府部长、外交官、王子和各界名流扎堆出现,放映活动还特地安排了男女混坐的座位,加上《黑豹》中出现的女性开车镜头,引发了保守派的强烈不满,有宗教法学者抨击道:“这根本就是大方邀请男女共处一室。”


选择这部影片显然充满了很多政治和象征意义,而政府强有力的推广,将在未来十年促进整个沙特影业的崛起。


女性地位的变化也是改革的重点,除了允许女性开车,穆罕默德在“沙特 2030 愿景”中也强调了支持女性创业的重要性,而2018年举办的沙特史上首个时装秀,也展示了新王储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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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府巨额资金的支持下,这场时装秀请到了Jean Paul Gaultier、Roberto Cavalli 等国际顶级设计师和超模。


英国《每日邮报》评论称:“外界认为沙特女性在设计与衣着打扮上与时代脱节,此次时装周是改变外界这一观点的一大契机。沙特女性为这一闪耀时刻已等待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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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和裸露的时装虽然没有出现,但这场秀也给沙特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手挽Chanel绗缝手袋,脚踏Gucci 小白鞋,Gobstopper的“硬糖”钻石耳钉让...当女性不再以黑色裹脚大衣亮相时,散发的自信就成了新时代的力量。

经济转型与IPO


穆罕默德改革的总体规划,就是2016年提出的“沙特2030年愿景”(Saudi Vision 2030 )。该愿景致力于减少该国对石油的依赖,实现经济多元化和可持续发展。这包括大笔规模的海外投资和沙特IPO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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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Magic Leap宣布获得了4.61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由沙特阿拉伯财富基金领投;


2018年8月沙特主权基金入股特斯拉,以持有4.9%股份成为其前五大股东,此后又差点帮助特斯拉完成私有化改革。


2018年9月,又向特斯拉的竞争对手Lucid Motors投资逾10亿美元。


目前,沙特的主权财富基金对 Uber、Magic Leap 等美国硅谷公司的投资规模超过40亿美元。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款项,都是沙特跟着软银孙正义一起投出来的。


穆罕默德在去年10月接受采访时表示,沙特主权财富基金打算追投愿景基金二期,计划投资金额为45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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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阿美上市被认为可以为沙特降低财政赤字、寻找石油之后的经济未来提供资金。


沙特阿美垄断沙特的原油生产,占全球原油供应的13%,是沙特政府100%控股的国有公司。沙特政府本希望以20000亿美元的估值在海外交易所上市,卖掉5%的股份,以支持沙特的各项改革。


上市后,沙特阿美连续两个10%涨停,市值达到2万亿美元,超过几乎所有石油巨头,也在当时超越苹果,成为全球最高市值的公司。


金钱的挥霍者和掠夺者


沙特阿美的上市,穆罕默德在背后起到了重要作用,事实上,沙美的上市一波三折,当时又遇上美国记者的刺杀案件,让很多金融机构咋舌,原本准备在IPO上给沙美站台的摩根斯坦利总裁也因此退避三舍,给整个上市计划蒙上了阴影。


在压力之下,穆罕默德强制多个大家族,让他们成为沙美的錨定投资者。所谓錨定,可以理解成预售,就是让大家族在路演日必须下单来带动市场。


整个IPO计划募资1000亿美元,结果沙特的富豪们就拿出了400亿美元之多,大大减少了承销投行卖股票的压力,避免了股票无人问津的尴尬。


逼迫富豪出钱并不是穆罕默德最强硬的手段,政府的高管们通常也是大家族出身,而在穆罕默德软禁了很多政客后,就使用胁迫和虐待的做法,从这些人手中榨取了数十亿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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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纽约时报》报道,穆罕默德政府软禁了上百个富豪和政客,并从他们身上榨取财产

被软禁的人想要逃离,不能依靠司法审判,只能用钱走后门。米特布•本•阿卜杜拉曾被视为王位的主要竞争者,他在与当局达成逾10亿美元的和解协议后,于2017年从丽思卡尔顿酒店(Ritz Carlton)的拘留和酷刑中获释。


这些钱,并没有完全拿来推进改革,穆罕默德也是一个穷奢极欲的主儿,2015年,穆罕默德以5亿欧元的价格购买了意大利制造的Serene号游艇。同年,以超过3亿美元的价格购买了法国的路易十四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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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穆罕默德购买了达芬奇的《救世主》,落锤价格为4.5亿美元,创下了最昂贵画作的新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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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国家


2015年,沙特开始干预邻国也门的内战,对胡塞反对派武装发起了1.6万次空中打击,其中包括对平民、医院、学校及其他基础设施的无差别攻击。


自2015年以来,也门战争已致至少一万人被杀,数千人死于战争引发的饥荒,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穆罕默德辩护说:

“任何军事行动中都会有错误发生……当然,沙特或联军的任何错误都是意外的失误。”


在逮捕事件发生后不久,穆罕默德命令王国的王子们在推特上向他表示忠诚。其中三个家族的王子已经照做。对于那么不忠诚的人,很可能会住进丽思卡尔顿酒店,和他们被软禁的亲戚重聚。


2018年10月,穆罕默德政府陷入危机,迫于压力,当局最终向公众承认,在审讯过程中误杀了Jamal Khashoggi。


Jamal Khashoggi是沙特籍记者,曾是沙特情报局主管,他公开反对并批判沙特政府日益专横的政策,因担心政治迫害,2017年移居美国,成为美国公民,并以评论家的身份在《华盛顿邮报》开设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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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检察机关调查的报告指出,沙特情报机关(直接向穆罕默德汇报)在土耳其找到了Jamal,要求其返回祖国遭拒后,强制对他注射了大量药剂,导致死亡。其后尸体被肢解,并由5人将尸体运送出领事馆。


新王储将带领沙特走向何方?


穆罕默德正在主导沙特有史以来最宏大的经济和社会改革,这有点像中国改革开放初期。但和中国不同的是,沙特贫瘠的土地和劳动力对于外资来说并没有吸引力,沙特的改革,是以钱换来的。


无论是引进好莱坞电影,还是在宗教封闭的国家从0举办一场国际时装周,海外的商家都瞄准了沙特有钱人的口袋,这其中也包括了当时缺钱的马斯克、孙正义和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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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al Khashoggi的遇害是一个典型,当时美国参议员克里斯·墨菲说,如果沙特确实诱杀了一名在美国居住的居民,美国需要重新考虑与沙特的关系。


但特朗普则与沙特签署了高达1100亿美元的军售协议,也让特朗普在记者被害案案中采取了相当暧昧的态度,没有对沙特做出任何实质性制裁。实际上,特朗普与沙特的商业往来已久,当选后首次出访的就是沙特,还被授予了最高级别的阿卜杜勒阿齐兹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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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的是,在与国际资本接轨,引入更多的外资和文化输入后,沙特的转型会不断加速,更好的商业环境会催生更多的中小型企业。但改革的持续动力,依然无法缺少资金的支持。


油价的波动仍很大程度上制约着沙特改革成效。由于近期油价的暴跌,IMF曾将沙特今年GDP增长预期下调至0.2%,如果油价持续低迷,将导致沙特财政压力徒增,改革成本加大,光是新能源和非能源产业的开发就无以为继。


社会文化开发,旅游业发展和女性地位提升,也是穆罕默德的重要改革目标,但这并不是开放几个电影院,办几场时装秀就能成功的。


沙特君主制的制度、严重的宗教束缚和长期的文化闭塞,让沙特很难在这一代人身上实现真正的民主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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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yfa 公主登上VOGUE封面

穆罕默德的强力改革,是这个国家近一个世纪以来前所未有的,在显著的成效下,伴随着巨大的期待和怀疑。


没有人知道穆罕默德最终将带这个国家走向何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34岁的年轻人,已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丰功和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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