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老君課堂丨紅酒是時間的饋贈——細說陳年

許多人都認為葡萄酒越老越好,它們經過數年的陳年後品質會更佳,這是真的嗎?

葡萄酒的生命週期

葡萄酒也像人一樣,先經歷年輕時光,再進入旺盛的中年,最後收穫優雅的夕陽紅。

葡萄酒在年輕時會散發出明快的水果(一級)香氣,白葡萄酒整體上都呈檸檬綠色,紅葡萄酒整體上呈紫色(有時偏藍),沒有任何棕色化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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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時期的葡萄酒除了具有水果香氣外,還漸漸散發出釀酒工藝賦予葡萄酒的二級香氣,如橡木香或酵母麵包香等,有時也會閃現出瓶裝陳年發展出的香氣。瓶裝陳年發展出的香氣通常也叫三級香氣,如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葡萄酒中的無花果乾、堅果或雪松風味。隨著陳年時間的增加,每個葡萄品種都可能發展出獨特的氣味。

中年的葡萄酒邊緣常有棕色化的表現,如白葡萄酒的邊緣呈金色,紅葡萄酒的邊緣呈石榴紅色。在生命的尾聲,葡萄酒主要呈現的是三級香氣,只有少數十分出色的葡萄酒還能呈現年輕時具備的水果香氣。處於該階段的白葡萄酒酒液呈濃郁的金色,邊緣呈琥珀色;處於該階段的紅葡萄酒酒液呈石榴紅色,邊緣呈茶色。

怎樣才算是陳年

烈酒的算法很單純,只有“在橡木桶裡”才算是陳年。電視櫃裡的12年威士忌就算擺上一百年也還是12年,而不是112年。

葡萄酒就比較複雜,放在橡木桶裡的時間當然是陳年,叫做“桶陳”;裝瓶後置於良好環境下的時間也算是陳年,叫做“瓶陳”。不過一定要記住關鍵字“良好環境”,亞熱帶地區民房的電視櫃中絕對不是良好環境,那是“催熟”,而不是“瓶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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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究酒體輕巧、活潑爽脆的白葡萄酒或起泡酒,往往就只用不鏽鋼槽發酵或陳放,而不入橡木桶。某些區域的葡萄酒,為了遵循古法,會利用陶罐進行發酵、陳放,產生與橡木桶迥異的風味,這也是陳年的一種。

此外,用傳統制法釀造的起泡酒(香檳之類)裝瓶後,會在酒窖中放上好幾年以進行二次發酵,技術上來看,這也可以視為一種陳年。

影響葡萄酒陳年的因素

:酸度比較高的葡萄酒的陳年潛力通常比酸度低的葡萄酒高。

糖分:毫無疑問,一些優質的甜白葡萄酒是全球陳年潛力最高的葡萄酒,如德國的雷司令(Reisling)甜白葡萄酒、法國蘇玳(Sauternes)葡萄酒和盧瓦爾河谷(Loire Valley)的白詩南(Chenin Blanc)甜白葡萄酒以及匈牙利托卡伊(Tokaji)葡萄酒都可以長期貯藏。這是因為酒液中的殘糖含量高,糖分對酒液起了保護作用。然而世界上精緻的佐餐紅酒均是幹型,所以對於幹型紅葡萄酒,此因素可以不考慮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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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寧:因為葡萄酒中的單寧主要來自葡萄皮,且只有釀造紅葡萄酒時才會進行充分地浸皮,以萃取出葡萄皮中的單寧和芳香物質,所以只有判斷紅葡萄酒陳年潛力的時候需要考慮這一因素。一般來說,單寧含量高的葡萄酒陳年潛力高,但是高單寧也會導致葡萄酒有一段不適飲期,需要陳放過後才能飲用。

酒精度:酒精賦予葡萄酒酒體。正常來說酒精度高的葡萄酒能存放的時間更長,因為酒精具有防腐的作用,且在陳放過程中會有部分揮發,但是太高的酒精度會令葡萄酒失去平衡,反之亦然,只有剛好達到一個最佳點,才能使葡萄酒的整體結構變得和諧。

裝瓶規格:所採用酒瓶的大小同樣會影響葡萄酒的陳年效果。一般而言大酒瓶的陳年效果沒有小酒瓶顯著。因為無論是大酒瓶還是小酒瓶,瓶塞的大小是固定的,進氧量相同,而大酒瓶因為所盛酒液較多,部分酒液難以與氧氣接觸,陳年效果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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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份:年份對陳年效果也會有所影響。偉大的年份一般能使上述的因素很好地協調。寒冷潮溼的年份出產的葡萄酒一般高酸高單寧,低酒精度且香氣淡薄;炎熱年份出產的葡萄酒通常高酒精度低酸,但是會帶有過分成熟的果醬的香氣;而溫和或涼爽的年份出產的酒各要素很好地協調,不會此輕彼重,嚐起來令人愉悅。

生產者: 釀酒師的技術各有高低,一個頂級的釀酒師能化腐朽為神奇,即使在不好的年份也可以釀造出很好的葡萄酒,陳年當然不成問題;而平庸的釀酒師,儘管在偉大的年份,也不一定能釀出好酒。所以說判斷一款酒能否很好地陳年,生產者也不容忽視。當然,也存在那些非常好的年份,幾乎所有的釀酒師都能釀造出好酒。

如何判斷葡萄酒的陳年潛力

最簡單粗暴的辦法——看價格。大批量生產的平價酒款一般都以果味為主,適宜早飲;而高端優質葡萄酒才有可能在瓶陳中得益,發展出微妙的三層香氣。然而,有時候葡萄酒的價格和陳年潛力並不成正比,一款適合陳年的酒還需要具備以下幾個特點:

1. 高酸

隨著時間推移,葡萄酒的酸度會下降,所以年輕時酸度本就不高的葡萄酒,瓶陳後會顯得結構鬆弛,只有酸度夠高才能保證瓶陳後的葡萄酒依然充滿活力。

2. 高單寧

充沛的單寧同樣是葡萄酒在陳年過程中的保障。單寧能給口腔帶來收斂感,就像嚼茶葉一般。如果一款酒入口後讓口腔明顯發乾,甚至有些許苦味,那這就應該是一款高單寧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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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多果味

在瓶陳過程中,葡萄酒中新鮮的果味會逐漸消散,衍生出些許果乾和煮水果的味道。陳年潛力強的酒一般都擁有充足的果味,以平衡酒中的高酸和高單寧,而且這些充足的果味在瓶陳中不至於過快消散,與發展出來的三層香氣一起形成複雜的陳年老酒風味。

4. 高殘糖

葡萄酒中的糖分能夠起到保護酒液的作用,同時還能在陳年過程中演化出新的風味,延長酒的壽命。

適合陳年的葡萄品種

1. 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

赤霞珠被譽為紅葡萄品種之王,其醇厚的風味、緊實的單寧、豐富的結構以及頗高的酸度使得它具備了不俗的陳年潛力。雖然現在市場上也有一些風格簡單易飲的赤霞珠葡萄酒,可以在年輕時飲用,但大多數赤霞珠葡萄酒都需要經過至少1至2年的陳年才能飲用,尤其是來自法國梅多克(Medoc)產區,以赤霞珠為主的混釀紅葡萄酒。

此外,需要注意的一點是,新世界國家的赤霞珠葡萄酒與舊世界國家不一樣,它的果味更加奔放直接,所以最好趁果味尚未消失前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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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西拉(Syrah)

西拉是另一個適合陳年的紅葡萄品種。與赤霞珠相似,西拉也具有結構宏大和單寧緊實的特點。它所釀造的葡萄酒一般酒體中等,單寧緊實,展現黑莓、甘草、皮革和茴芹的風味,陳年潛力頗高。無論是在新世界產區的加州(California),還是舊世界產區的羅訥河谷(Rhone Valley),你都能找到頗具陳年潛力的西拉紅葡萄酒。

3. 雷司令(Riesling)

比起紅葡萄品種,具有長期陳年潛力的白葡萄品種要少得多,德國的雷司令就是其中一種。雷司令是一個芳香型葡萄品種,其果香非常馥郁細膩,酸度高,適合陳年。它在陳年後能發展出蜂蜜、煙燻以及獨特的汽油風味。

當然,除了以上幾種葡萄酒外,一些來自夏布利(Chablis)頂級葡萄園的霞多麗(Chardonnay)、澳洲獵人谷(Hunter Valley)的賽美蓉(Semillon)以及意大利巴羅洛(Barolo)和巴巴萊斯科(Barbaresco)也都具備極佳的陳年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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