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拍岸之四十六：青龍山玄英洞犀牛怪
在唐僧師徒到達天竺國東界金平府旻天縣，遇三隻假佛偷油的犀牛精：闢寒、闢暑、闢塵，三隻精怪順手將看燈的唐僧撈去，孫悟空三人追到青龍山玄英洞與其大戰不勝，上天請得四木禽星下界降滅三怪之事。
書中見：《第九十一回·金平府元夜觀燈 玄英洞唐僧供狀》、《第九十二回•三僧大戰青龍山 四星挾捉犀牛怪》
三隻犀牛精戰鬥力強，但法力一般，無甚厲害的法寶，也沒有揭露其靠山背景。這故事裡好些看點，非常有意思，比如：
在離靈山如此近的地方出了這樣的假佛偷油事件，世事洞明的如來佛竟然無動於衷？
孫悟空捨近求遠，不到靈山，卻到天宮請救兵，裡面可有玄妙？
三隻犀牛精什麼來歷？究竟有沒有背景？···
這一回，我們來拍拍犀牛精偷油的奧妙。
一，青龍山，玄英洞。
1，青龍。
青龍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天之四靈之一，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取法焉。
青龍，起源於上古星宿崇拜，從先秦時代開始青龍就是代表太昊與東方七宿的神獸，於八卦為震、巽，於五行主木，象徵四象中的少陽，四季中的春季。
《淮南子·天文訓》記載：天神之貴者，莫貴於青龍，或曰天一，或曰太陰，青龍所居，不可背之。
漢時讖緯學說興起，它的象徵含義又多了生機、甲乙、仁德，漢後道教將其吸納為護法神，稱孟章神君。
東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執規而治春；其神為歲星，其獸蒼龍，其音角，其日甲乙。
在此，道教為主，我們經常聽說的‘左青龍、右白虎’便是取義護法神，‘青龍山’便是護法之地，護誰？
這裡有兩個可能，一個當然是：玉帝；另一個是：如來。
在四方的神靈中，根據《白虎通義》雲：“其神勾芒者，物之始生，其精青龍。”勾芒者，《山海經》所謂木與東方之神，可知青龍為句芒之精，即青龍為東方之神，五行木之精。
所以後面大家可以看到，只有‘四木禽星’才能降服，這東方是他們的地盤。
2，玄英。
對‘玄英’二字，有三個基本解釋：
1.純黑色。《楚辭·東方朔》：“服清白以逍遙兮，偏與乎玄英異色。”王逸注：“玄英，純黑也，以喻貪濁。”
2.謂冬天。《爾雅·釋天》：“冬為玄英。”邢昺疏：“言冬之氣和則黑而清英也。”唐·魏徵《道觀內柏樹賦》：“涉青陽不增其華，歷玄英不減其翠。”
3.唐詩人方幹，生不得志，死後追賜及第，時人進私諡為玄英先生。見《全唐詩》卷六四八。
很明顯，這裡取貪濁之意。‘玄英洞’是個慾望無底的黑洞，貪得無厭，濁不可視。
楊慎取‘青龍山’‘玄英洞’直接揭示了三個犀牛精的基本身份，就是最高統治者身邊的權利之人，或者說是底下的集權者。
二，極樂之鄉。
大家都清楚，唐僧師徒西天取經的來由便是如來說南瞻部洲是兇殺野蠻之地，西牛賀洲乃文明教化的極樂之鄉，在前面的拍岸中，我們已經見識瞭如來佛此話的真假，現在，我們再來看笑話。
1，‘慈雲寺’的笑話。
話表唐僧師徒四眾離了玉華城，去有五六日程途，來到天竺國外郡金平府，見那兩邊茶坊酒肆喧譁，米市油房熱鬧。
師徒四人還不到城，忽見有一座“慈雲寺”。
對‘慈雲寺’的描寫裡面有：
‘···真淨土，假龍宮，大雄殿上紫雲籠。兩廊不絕閒人戲，一塔常開有客登。···’
‘假龍宮’三字說出了這裡是皇帝的行宮，但並不是紫禁城，後面兩句點出了經常來此的歷史人物：明武宗朱厚照。
有意思的是慈雲寺裡的和尚聽唐僧說是中華唐朝來者後，表演起來：
“···那和尚倒身下拜，慌得唐僧攙起道：“院主何為行此大禮？”那和尚合掌道：“我這裡向善的人，看經唸佛，都指望修到你中華地託生。才見老師丰采衣冠，果然是前生修到的，方得此受用，故當下拜。”···這先進去的又叫道：“你們都來看看中華人物。原來中華有俊的，有醜的，俊的真個難描難畫，醜的卻十分古怪。”···
和尚說的東東，把如來佛的臉又扇了大巴掌，這天竺國外郡金平府至靈山大概只有幾千裡，不說孫悟空，便是豬八戒與沙僧，一日內兩個來回估計沒問題。
所以金平府是地地道道的西牛賀洲，這裡的和尚倒崇洋媚外，嚮往其中華大地來，為何？其實點出了南瞻部洲中華大地才是真正的極樂之鄉。不信，佛祖眼皮底下，就有偷油的。
後面一句話揭示了生活哲理，好壞在哪裡都有，不可道聽途說。
2，天竺國外郡，金平府的繁華。
在慈雲寺，唐僧卻被眾僧並齋主款留著看燈，和尚們真好客，說：
“···後日十五上元，直至十八九，方才謝燈。我這裡人家好事，本府太守老爺愛民，各地方俱高張燈火，徹夜笙簫。還有個金燈橋，乃上古傳留，至今豐盛。老爺們寬住數日，我荒山頗管待得起。”···
看燈這一場，有幾段描寫，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原著，足見楊慎生活常識豐富、文學水平極高，摘一段共享：
【三五良宵節，上元春色和。花燈懸鬧市，齊唱太平歌。又見那六街三市燈亮，半空一鑑初升。那月如馮夷推上爛銀盤，這燈似仙女織成鋪地錦。燈映月，增一倍光輝；月照燈，添十分燦爛。觀不盡鐵鎖星橋，看不了燈花火樹。雪花燈、梅花燈，春冰剪碎；繡屏燈、畫屏燈，五彩攢成。核桃燈、荷花燈，燈樓高掛；青獅燈、白象燈，燈架高檠。蝦兒燈、鱉兒燈，棚前高弄；羊兒燈、兔兒燈，簷下精神。
鷹兒燈、鳳兒燈，相連相併；虎兒燈、馬兒燈，同走同行。仙鶴燈、白鹿燈，壽星騎坐；金魚燈、長鯨燈，李白高乘。鰲山燈，神仙聚會；走馬燈，武將交鋒。萬千家燈火樓臺，十數里雲煙世界。那壁廂，索琅琅玉韂飛來；這壁廂，轂轆轆香車輦過。看那紅妝樓上，倚著欄，隔著簾，並著肩，攜著手，雙雙美女貪歡；綠水橋邊，鬧吵吵，錦簇簇，醉醺醺，笑呵呵，對對遊人戲彩。滿城中簫鼓喧譁，徹夜裡笙歌不斷。有詩為證，詩曰——錦繡場中唱彩蓮，太平境內簇人煙。燈明月皎元宵夜，雨順風調大有年。】
簡單的字詞，卻寫得惟妙惟肖，有時令，有節氣，有總括，有細描，有典故，有現實，有具體，有幻境，···實而不華，這是文學的最高境界，深入淺出，老百姓也能看懂，接地氣呀。
整部百回本《西遊記》的語言如出一轍，歎為觀止，就如大家耳熟能詳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一樣，沒有華麗之詞，卻寫出了人生的千萬境界，可以定論，楊慎乃真正的文學大家，非如此大家寫不出如此作品。
如此繁華的燈會，金平府真是太平盛世呀，這裡主要影射的是明武宗、明世宗時期各地燈會，特別是明武宗時期燈會。
明武宗是個特別愛玩的主，特別是燈會，有時候在京城玩不夠，還四處出行玩樂，自己還結燈做燈戲耍，以太監劉瑾為首的八虎更是為了討武宗歡樂，竭盡所能，每天都進獻鷹犬、歌舞、角抵等戲，燈會上的事就更加不用說了，當時的東宮被人們戲稱為“百戲場”。
正德九年（1514年）正月，乾清宮因玩燈而失火，明武宗正去豹房，回顧火光沖天，竟然戲笑著說好一棚大焰火。
啼笑皆非哉。
明武宗想打破加在他身上的某些禁錮，按照自己真實想法辦事，即使違背歷朝祖訓、社會習慣，也在所不惜。很難想像，明武宗一點也不留戀象徵權力和地位的紫禁城，而喜歡自己營建的兩個小天地——豹房和在宣府的鎮國府。對前者，他從正德二年（1507年）入住一直到正德十五年（1520年）駕崩，都住在那裡；而對後者，他則親切地稱為“家裡”。
這鎮國府也就是金平府的典型來歷，‘金’字直接點出了與皇帝的關係，所以和尚們說“我這裡人家好事，本府太守老爺愛民，各地方俱高張燈火，徹夜笙簫。”
‘徹夜笙簫’是明武宗的招牌，誰也搶不去的。
功曹在青龍山之言、孫悟空上天請救兵的話，很好的說明了這點：
【功曹道：“你師父寬了禪性，在於金平府慈雲寺貪歡，所以泰極生否，樂盛成悲，今被妖邪捕獲。他身邊有護法伽藍保著哩，吾等知大聖連夜追尋，恐大聖不識山林，特來傳報。”】
【行者道：“近行至金平府地方，因我師寬放禪性，元夜觀燈，遇妖魔攝去。老孫不能收降，特來奏聞玉帝求救。”】
兩個人說的就是一件事：貪玩。明武宗的特長也。
三，旻天縣，金燈橋。
‘旻天’有天、秋天的意思，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是收割的季節，也是肅殺節氣，‘旻天縣’可以理解為一個被收割韭菜的地方。
金燈橋，原來是三盞金燈，那燈有缸來大，上照著玲瓏剔透的兩層樓閣，都是細金絲兒編成。內託著琉璃薄片，其光幌月，其油噴香。
當唐僧問為什麼異香撲鼻時，陪同的和尚們說了段故事：
“老師不知，我這府後有一縣，名喚旻天縣，縣有二百四十里。每年審造差徭，共有二百四十家燈油大戶。府縣的各項差徭猶可，惟有此大戶甚是吃累，每家當一年，要使二百多兩銀子。此油不是尋常之油，乃是酥合香油。這油每一兩值價銀二兩，每一斤值三十二兩銀子。三盞燈，每缸有五百斤，三缸共一千五百斤，共該銀四萬八千兩。還有雜項繳纏使用，將有五萬餘兩，只點得三夜。”
大家看看，‘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裡就是一個例子。
這麼多油，三夜點盡，孫悟空有疑問，和尚們又解釋了：
“這缸內每缸有四十九個大燈馬，都是燈草紥的把，裹了絲綿，有雞子粗細，只點過今夜，見佛爺現了身，明夜油也沒了，燈就昏了。”
豬八戒笑說神助攻，一語道破天機：“想是佛爺連油都收去了。”
和尚們也是清楚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正是此說，滿城裡人家，自古及今，皆是這等傳說。但油幹了，人俱說是佛祖收了燈，自然五穀豐登；若有一年不幹，卻就年成荒旱，風雨不調。所以人家都要這供獻。”
佛祖收了油，就不折騰百姓；若收不到油，百姓將處於水火之中。這就是百姓心目中的佛祖。這裡的佛祖有兩層含義，其一是犀牛精等；其二指明武宗，因為玩樂，坑害百姓，玩高興了，百姓消停；玩的不開心，百姓遭殃受罪。
四，犀牛精：闢暑、闢塵與闢寒、山牛精、水牛精、黃牛精。
1，犀牛精的真身。
“闢寒大王”、“闢暑大王”、“闢塵大王”三隻犀牛精真大膽，在佛祖眼皮底下做出這等事來，假佛拿油之事已經不能又偷來說，佛是裝的，油是光明正大撈去的，孫悟空第一個回合就見識了：
【行者笑道：“原來你這夥凡人，累年不識，故被妖邪惑了，只說是真佛降祥，受此燈供。剛才風到處現佛身者，就是三個妖精。我師父亦不能識，上橋頂就拜，卻被他侮暗燈光，將器皿盛了油，連我師父都攝去。我略走遲了些兒，所以他三個化風而遁。”】
當孫悟空追到青龍山時，功曹的消息印證了此事：
【功曹道：“正是，正是。此山名青龍山，內有洞名玄英洞，洞中有三個妖精：大的個名闢寒大王，第二個號闢暑大王，第三個號闢塵大王，這妖精在此有千年了。他自幼兒愛食酥合香油。當年成精，到此假裝佛像，哄了金平府官員人等，設立金燈，燈油用酥合香油。他年年到正月半，變佛像收油；今年見你師父，他認得是聖僧之身，連你師父都攝在洞內，不日要割剮你師之肉，使酥合香油煎吃哩。你快用工夫，救援去也。”】
大家都知道了，這犀牛精乃明朝鉅貪的典型，三人為眾，加上山牛精、水牛精、黃牛精等，是群指。
我們點出幾人來：
其一，大太監劉瑾。
明武宗朱厚照登基時只是個十五、六歲少年人，被劉瑾為首的八虎包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然喜歡身邊這些日夕與自己歡歌玩耍的公公，討厭那幾個終日向自己灌輸仁義道德的大學士。明孝宗遺詔中，有要求罷免宦官出監各城門外任的內容，劉瑾均沮之不行。
劉瑾等勸明武宗下詔，要那些在外監軍的宦官每人上交“萬金”的“承包費”，導引皇帝大興斂財之念。同時，劉瑾又在京城周邊廣置“皇莊”，達三百多所，奪人土地，侵民害物。
閣臣們累諫不聽，尚書張升、御史王渙以及南京給事御史李光翰等人紛紛上章論諫，亦不聽。直到負責星象觀察的楊源拿“星變”來說事，表示這幾個太監作害已經上幹天譴，明武宗才有所心動。
這就是為什麼孫悟空上天請‘四木禽星’的來歷之一。
其二，錢寧、江彬之類。
這裡不多說了，前面拍岸已經介紹過這兩個人，抄家抄出來的東西就如下面豬八戒從玄英洞抄出來的東西一模一樣，純屬巧合嗎？
其三，地方官吏豪紳。
這是楊慎親歷，楊慎在放逐期間，仍然關心人民疾苦，不忘國事，真是難能可貴。
如：當他發現昆明一帶豪紳以修治海口為名，勾結地方官吏強佔民田，化公為私，斂財肥己，坑害百姓時，不僅正義凜然地寫了《海門行》、《後海門行》等詩痛加抨擊，還專門寫信給雲南巡撫趙劍門，力言此役“乃二三武弁投閒置散者，欲謀利自肥而倡此議”，請求制止如此勞民傷財的所謂水利工程。
這三隻犀牛精知道孫悟空的名頭，沒辦法，是頭上的皇帝。
當孫悟空第一次告訴豬八戒與三隻犀牛精交手情況時，豬八戒說的有意思：“那裡想是酆都城鬼王弄喧。”沙僧問他原因，豬八戒笑道：“哥哥說是牛頭鬼怪，故知之耳。”
這些人在楊慎眼中，乃一群宵小，在大臣與百姓眼中，就如豹房中的老虎猛獸一般，是些牛頭鬼怪。
2，眾馬分肥。
玄英洞這個黑洞，藏著無數財富，怎麼分？
孫悟空在功曹告訴自己三隻犀牛精的來歷時，心中就有數了：
功曹是誰的人？觀世音菩薩的。
闢暑、闢塵與闢寒是誰的人？佛祖的。
孫悟空很聰明，所以他要慈雲寺的和尚做個證。
首先，帶豬八戒、沙僧去戰犀牛精時，交待慈雲寺的和尚：“看守行李馬匹，待我等把妖精捉來，對本府刺史證其假佛，免卻燈油，以蘇概縣小民之困，卻不是好？”
然後，在豬八戒、沙僧被捉後，上天前，還故意回慈雲寺一趟，大家覺得真是多此一舉，直接筋斗雲上天就得了，他又回到慈雲寺與和尚們說了前後，才去的。
孫悟空早看清所有勢力，要把財富收入國庫，返還於民，只能去天宮求救。
到天門外，太白金星出現了，他指點了孫悟空，
“
那是三個犀牛之精。他因有天文之象，累年修悟成真，亦能飛雲步霧。其怪極愛乾淨，常嫌自己影身，每欲下水洗浴。他的名色也多：有兕犀，有雄犀，有牯犀，有斑犀，又有胡冒犀、墮羅犀、通天花文犀，都是一孔三毛二角，行於江海之中，能開水道。似那闢寒、闢暑、闢塵都是角有貴氣，故以此為名而稱大王也。若要拿他，只是四木禽星見面就伏。”太白金星乃楊慎父親楊廷和的化身，這裡寫的是楊廷和力阻明武宗、明世宗鋪張浪費之事，遏制兩個小皇帝身邊人皆各種工程大舉斂財之事。
孫悟空聽進去了，明武宗與明世宗都聽進去了，得到了好的結果，國庫存了不少銀子。
我們來看看贓物：
其一，細軟寶貝。豬八戒與沙僧將他洞內細軟寶貝，有許多珊瑚、瑪瑙、珍珠、琥珀、寶貝、美玉、良金，···搜出一石，搬在外面。這些東西就如抄劉瑾、錢寧、江彬等鉅貪之家得到的東西類同。
其二，犀牛角。酥合香油到哪裡去了？被犀牛角吃了，主要變成了犀牛角，再者生成了犀牛肉、犀牛皮。
所以我們看到八戒說：“若是犀牛，且拿住他，鋸下角來，倒值好幾兩銀子哩！”
‘四木禽星’角木蛟、鬥木獬、奎木狼、井木犴下界與犀牛精交手，犀牛精看到剋星來了，趕緊跑，孫悟空帥井木犴、角木蛟緊追急趕。
此時，鬥木獬、奎木狼在東山凹裡、山頭上、山澗中、山谷內，把些牛精打死的、活捉的，盡皆收淨。卻向玄英洞裡解了唐僧、八戒、沙僧。
這裡，兩個天星想撈一把，一為自己，一為天庭，被八戒阻了，只好重新上路加入追趕之列。豬八戒說的好：“正是，正是，你二位還協同一捉，必須剿盡，方好回旨。”
或許大家不信，看井木犴的表演，按住犀牛精就吃了起來，摩昂笑道：“不是我喊得緊，連身子都著井星官吃了。”明白人想一想，吃的不是肉，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哪。
在唐僧叩謝天星天庭時，八戒又說話了：
【八戒攙起道：“師父，禮多必詐，不須只管拜了。四星官一則是玉帝聖旨，二則是師兄人情。今既掃蕩群妖，還不知老妖如何降伏，我們且收拾些細軟東西出來，掀翻此洞，以絕其根，回寺等候師兄罷。”】
八戒畢竟是明太祖，容不得絲毫沙子，整個江山都是他打下的，來之不易，不可輕廢呀。孫悟空也是明白人，所以要抓活的，讓佛祖無話可說，不然死無對證。
所有人帶著犀牛精在地方官員與百姓前公審，完美收官。
最後分贓：
第一，玉帝：四隻犀角。天宮得了最大的利益，國庫充實不少，所以：“四星心中大喜，即時拜別大聖，忽駕彩雲回奏而去。”
第二，府堂：一隻犀角。地方勢力，或許是百姓，可信麼。
第三，靈山佛祖：準備獻一隻犀角。這隻犀角最後佛祖沒有拿到，被觀世音菩薩拿去了，如來很不爽，少了一藏經。
第四，東海老龍王敖順，太子摩昂：犀牛肉。擁護皇權的新勢力集團。
第五，官員：犀牛之皮，硝熟燻幹，製造鎧甲，把肉普給官員人等。
第六，四木禽星：動支枉罰無礙錢糧，買民間空地，起建四星降妖之廟。
第七，唐僧師徒：被那二百四十家燈油大戶，這家酬，那家請，略無虛刻；為其四人建立生祠，各各樹碑刻文，用傳千古，以為報謝。
第八，燈油大戶：免油賦；洞裡搜來的寶物，各家齋筵之賞。
第九，慈雲寺眾僧：餘剩的寶物，盡送慈雲寺僧，以為酬禮。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知道對不對。
此篇暫拍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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