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寨之旅
庚子年正月初五，我獨自騎摩托沿著桐柏山脊來了一次古寨之旅。這些古寨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修建的，已經無從考證，千百年來一直屹立於桐柏山脈的一座座山峰上。以前有條小道將這些山寨串聯起來，二O一二年華潤集團開始在這裡修建了中南最大的風電廠，現在遊這些古寨就變得方便多了。
道路上的積雪還沒有完全消融
第一站是黑石垛，它位於廣水市境內，因為寨的最高處有一塊黑色的石頭而得名。孤立的一塊巨石，將近兩米高，形似一支筆尖。遠看黑石垛就像一座寶塔，走近了才發現它的海拔位置並不算太高。寨的三面都是陡峭的懸崖，唯有北面有條崎嶇的小道可以爬到寨裡。寨裡的面積約有五百平米，殘存的房屋遺址還清晰可見。地面上到處是羊糞，生長著很多地菜，偶爾還可以發現碎了的瓦片，陶瓷片。
遠眺黑石垛古寨
黑石垛上的黑石
第二處是二妹山古寨，它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寨。從寨牆遺址看，當年它將兩座山圍在一起，寨裡還有田地，房屋，可以容納上千人居住。另外在二妹山的主峰還建有內寨，寬大的條石寨牆顯示著寨的非同一般。寨頂差不多有四五畝的面積，一片枯草從中可以看到寨基還算完好，有一處寨門保留的非常完整。此寨位於隨州和廣水交界，寨頂立有一塊石碑，隨州稱它為二眉山。二妹山腳下有一大片巨石，形成了很多山洞，其中有個洞大約有七八十平方，是傳聞炎帝神農祭祀過穀神的地方。年輕的時候我就去過多次，記得那時候洞裡還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很多人的名字。現在這塊碑被拖到徐家山村委會，因為長時間風吹雨淋字跡已經模糊，但是還可以辨認出乾隆二十二年十月十五日眾姓同立幾個字。
二妹山頂古寨裡的測繪碑(隨州稱為二眉山)
二妹山腳下的祀谷洞
公路離攔箭垛的主峰還有一千多米，山上的雪大多沒有融化，又沒有明顯的道路，這次我就沒有登頂。攔箭垛海拔將近九百米，位於河南與湖北交界，是附近第一高峰。記憶中，山頂有一處回字形的古寨，分內外兩層，核心位置供奉著幾尊菩薩，每年四月初八附近的河南，湖北兩省居民紛紛前去進香。
傳說當年楊文廣被困隨州，用神箭向信陽請救兵，祭山神的時候單單忘了攔箭垛，等神箭到了山前，攔箭垛陡長三丈將箭攔截，因此得名攔箭垛。攔箭垛相對的偏頭山，兩座山峰分別偏向兩邊，傳說就是因為避讓神箭而形成的。神話當然不可信，但是這些古寨的確處於隨州與信陽之間，晴朗的夜晚站在山頂可以望見信陽，隨州，應山三座城市的燈火，至今山林裡還有一條廢棄的古道。
仰望攔箭垛古寨
大石包寨離攔箭垛大約兩公里，公路可以一直通到寨腳下。我沿著荊棘中的一條羊腸小道七彎八拐終於登上了寨頂。寨的四周都是巨石，唯一的一條路也要攀爬幾道石坎才可進寨。大石包的名字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吧。寨基還算完好，寨裡的總面積約有兩畝左右，上面灌木雜生，幾棵山楂樹下落了一層野山楂。最讓我驚喜的是在寨的中央意外發現一處洞口，洞口露出來的部分還沒有成年人的腰身粗，但是四周都是浮土，從洞口上部的條石看，明顯有人工堆砌的痕跡。我找來一根兩米多長的樹枝，伸進洞里根本沒有半點阻攔，手卻能感到一絲風從洞裡吹出來，估計此洞是穿的。洞口距離它後面的寨牆大約有十二三米，牆外卻是一堆巨石，出洞口想必就在這堆亂石的某處。我小心的繞到寨外那堆巨石旁，果然遠遠的看到一個不規則的洞口。我順著石縫爬到距離洞口十幾米，積雪未化，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下獨自再攀實在是非常冒險，只好拍了幾張照片。
大石包寨裡的暗道口
大石包寨外的洞口
路邊還有一座張家寨，我以前路過幾次，如果不是聽別人說，真不知道這處小山包曾經還是座寨。寨頂已經什麼都沒有，荒場上裸露著黃沙，稀疏的長著一些雜草。在一處土堆旁我發現了一個破瓦罈子和幾塊破瓷塊，還有幾塊青磚。一段牆基已經和地面相平，不仔細看還分辨不出來，這是最不像寨的一座寨。
張家寨頂上的破陶壇
夕陽下的桐柏山一片蒼茫，風電與古寨相互輝映顯得更加壯美。群寨順著山勢像一個半張的手掌，而掌心位置就是充滿神秘色彩的無門寨。記憶中的無門寨三面懸崖，唯一的通道經過寨門才可以進入外寨。而從外寨進入內寨需要順著寨牆繞行半周，還必須通過一處尺把寬的石壁，據說石壁那裡安有吊橋，在冷兵器時代想攻入內寨比登天還難。無門寨的寨牆全部用條石壘砌而成，而且還用糯米石灰勾縫，千百年來依然完好，是保留最完整的一處古寨。
遠望無門寨
關於這座古寨還有一個流傳了幾百年的寶藏傳聞。既不在寨裡，也不在寨外，犁鏵石兩搭界…………要想得銀子，粗糠搓繩子。如果聯想到千年前的兩宋交替時期，似乎這個傳聞還是有點根據。地處桐柏山脈的古寨群，位於南宋的邊境，正是當年義軍抗金的主要活動場地。如此龐大的工程，相互聯繫的又這樣緊密，佈局還非常周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百姓所為。千百年來也沒有文字記載，昔日的英雄已如同枯木化作塵地，空留下高大堅固的寨牆供人憑弔猜想。
無門寨保存完好的條石寨牆
最後一處是人山寨，因為寨旁有一塊形似官人的巨石而得名。巨石還在，古寨卻於二○一四年被華潤風電毀成一處機座，空留下一個寨名。
被 夷為平地的人山寨
除此之外，附近還有位於隨州境內的劉家寨，雞冠垛，位於河南境內的楊家老寨等。這些古寨分佈在方圓不足二十平方公里的範圍內，它們聯繫緊密互相依存歷經千年。這裡還有太多的秘密等著我們去探索。
供稿 ：天高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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