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群體”一詞看《黃金寶藏》,淺析霸王蔡問如何完成自我救贖

蒙古國電影《黃金寶藏》是一部比較冷門的劇情、愛情、動作片,但加在其上的十五項大獎提名,以及豆瓣8.3的評分都在說明,這部電影雖是冷門,但其中包裹的社會意義不言而喻,對觀眾情感上形成的共鳴更是無法言語。


用“群體”一詞看《黃金寶藏》,淺析霸王蔡問如何完成自我救贖

大多數看過這部電影的觀眾都會被主人公泰平慘痛的青春經歷,以及泰平和杭凱似梁祝的愛情故事所感動。

但如果我們細細回味這部擁有大草原韻味的電影,其實不難發現有一個對這部電影起著決定性作用的人物——霸王蔡問。

霸王蔡問是主人公泰平的父親,一個有著眾多獎項的摔跤能手,雖不是戲份很多的一個角色,但是他對於整部電影的發展、高潮以及結局都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如果我們拋開擁有主角光環的泰平,將目光放在看似愚昧、無知的蔡問身上,我們會發現整部《黃金寶藏》就是他的自我救贖之旅。


用“群體”一詞看《黃金寶藏》,淺析霸王蔡問如何完成自我救贖

本文筆者將結合《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從以下三個方面來淺析霸王蔡問如何完成自我救贖:

1、錯誤的開始:“群體”的愚昧封建思想,造成霸王蔡問不自主選擇錯誤的方向。

2、錯誤的延續:“群體”意識對個人意識的壓制,導致霸王蔡問很難有自發思考的空間和時間。

3、錯誤的終結:個人意識的甦醒,“群體”意識的消亡,霸王蔡問完成自我救贖。

一、錯誤的開始:“群體”的愚昧封建思想,造成霸王蔡問不自主選擇錯誤的方向

《黃金寶藏》中,霸王蔡問為何要將自己的女兒當成兒子養,為何要做出在觀眾看來如此錯誤的選擇?

有人說是“重男輕女”封建思想的影響,也有人說是霸王蔡問太過顧及自己的面子,無論是哪一種回答都顯得有點片面。

《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中提出的“群體”一詞便能對此做出比較全面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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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群體”?

這裡的群體並非我們常說的幾個人聚集在一起,或是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個群體。

其特指的是心理學所規範的群體,即從心理學角度看群體的構成——大量的個人聚集並不足以建立一個群體——群體心裡的特點——群體中個人固有的想法和感情的轉變以及他們個性的消失——群體總是被無意識的因素所控制——大腦活動的消失和脊髓活動的得勢——智力水平的降低和感情道德完全變化——經過變化的感情,既可以對組成群體的個人感情更好,也可以更糟糕——群體既可以表現得勇敢、大無畏,亦可以犯罪。

簡而言之,群體並不是單純的人員聚集,而是在人員聚集的過程中會形成一種文化,或者說是一種共有的感受,這種共有的感受會將自我的感受消除,即人的自我意識開始被動,形成一種無意識的行為。

古斯塔夫·勒龐曾在《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寫道:在群體裡,累計起來的不是智慧而是愚蠢。

換言之,形成“群體”,便會將群體中個人的愚昧和無知放大,從而形成一種新的“群體”文化,正如“重男輕女”等惡劣的思想,便會成為“群體”的文化,從而波及生活在“群體”中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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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蔡問不將自己的女兒當成兒子養,由於群體中“重男輕女”的愚昧思想,他勢必會一直遭受“就算只是大象級別,但是有兒子,也比沒有兒子的獅子強”的人生攻擊,以及“霸王要是有個兒子,就什麼都不缺了”的流言蜚語。

尚福爾在《格言與思想集》曾寫道:流言蜚語是一隻纏擾不休的黃蜂,我們對它決不能輕舉妄動,除非我們確信能打死它,否則它反擊我們時會比從前更加兇猛。

人言可畏,正是如此。

因為“群體”而有“人言”,因為“愚昧”才會“可畏”。

但僅僅一個“人言可畏”,還是不能夠很確切的說明霸王蔡問為何要做出如此錯誤的選擇,這其中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群體”。 

古斯塔夫·勒龐在《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寫道:個人或許會被帶入一種狀態之中,在該狀態中他將會完全失去他的有意識地個性,完全聽命於剝奪他個性的操縱者,並且會做出一些同他的性格和習慣相矛盾的行為。

生活在擁有“重男輕女”愚昧、封建思想的“群體”之中,霸王蔡問很難不做出錯誤的選擇,這是一種由“群體”愚昧思想左右的結果,對蔡問本人來說,他也是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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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錯誤的延續:“群體”意識對個人意識的壓制,導致霸王蔡問很難有自發思考的空間和時間

如果說霸王蔡問錯誤的開始有著諸多“群體”意識的影子,那麼他對自己錯誤的堅持,亦離不開“群體”意識的影響。

當泰平偷摸著進入那個對她而言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的山洞,戴上那個本不屬於她自己的女兒裝行頭,恍惚間回憶起霸王蔡問的一言一行以及母親的一顰一笑的時候,那淺淺的微笑,含苞待放的紅唇,惹人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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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的觀眾或許會感嘆“重男輕女”的霸王蔡問對泰平的影響太過深重。

霸王蔡問就好似一個正在覓食的捕獵者,他會緊盯著自己的獵物,讓它一直在自己允許的範圍內活動,不會出現一點偏差。

但真正的捕獵者並不是霸王蔡問,而是那由“群體”產生的意識——重男輕女,霸王蔡問才是真正被捕獵的獵物,他已然沒有了自我跳躍的空間,仍由捕獵者左右著自己的生活,包括自己的思想。

古斯塔夫·勒龐在《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寫道:現代心理學建立的真理:無意識的現象不僅在有機的生活中,而且在智慧的行為下,起到了壓倒性的作用。有意識的思想生活的重要性同無意識的生活相比較會顯得不那麼重要。

當一個人在“群體”中生存的時候,其個人的意識會被“群體”所共有的意識壓制,也就是說在一定意義上,個人是沒有思考的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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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蔡問將自己的女兒泰平當成兒子養,從這個錯誤的開始,一直到錯誤的延續,即泰平失去整個少年時期這段時間,蔡問的堅持實際意義上來講就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

他的個人意識被群體意識所壓制,即使在他本心之中,是不希望犯這樣的錯誤和不希望這樣的錯誤一直延續下去的,但是由於群體意識壓制了他的自我意識,致使他完全沒有自己思考判別是非的空間和時間。

古斯塔夫·勒龐在《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寫道:他或許是一個有教養的個人,但是在群體裡卻變成了一個野蠻人——一個靠本能行動的生物。他具有自發性、生性暴躁、殘忍,還擁有原始物種所具有的滿腔熱情和英雄主義,同原始物種更加相像的是,他願意讓自己被言語和形象所影響——這樣的言語和形象在組成群體的個人孤立存在的情況下,不會產生任何效果——他被誘使去做一些同他最為明顯的利益和他最熟知的習慣格格不入的行動。

所以,霸王蔡問將自己的錯誤延續下去,並非如他所願,而是“群體”意識對個人意識的壓制,導致他在辨別是非的關頭已然沒有了思考和生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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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錯誤的終結:個人意識的甦醒,“群體”意識的消亡,霸王蔡問完成自我救贖

心理學家曾說,一個生活在“群體”中的個人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群體都是匿名的,因此,也不必承擔責任。那些總是控制個人的責任感會消失殆盡。

就好似說當一個人處在比較糜爛的圈子的時候,他不會去多想個人利益的重要性,但是當他隻身一個人處在比較幽禁的環境之中的時候,他又會不禁想起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前途。

霸王蔡問想要完成自我救贖,他的自我意識,即判斷是非的能力要被喚醒,而要喚醒這種能力,他首先要有獨處且獨立思考的時間和空間。

電影《黃金寶藏》中有一段極具寫意且意義重大的橋段:當蔡問騎上駿馬,馳騁在遼闊的草原上時,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與女兒泰平生活在一起的朝朝暮暮,他搖頭,他吶喊,致使沉浸多年的自我意識漸漸甦醒。當他坐在空曠無人的草原上時,他開始反思自己對女兒的所有行為,個人意識終究戰勝了愚昧封建的“群體”意識。

這便是一個生活在“群體”之中的個人意識甦醒的最佳刻畫。

霸王蔡問在擁有了獨立思考的時間和空間之後,他的自我意識在與“群體”意識的交鋒當中佔了上風,他擁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和判斷是非的能力,他最終完成了對自我的救贖。


用“群體”一詞看《黃金寶藏》,淺析霸王蔡問如何完成自我救贖

雖然這段自我救贖太過漫長(從泰平出生到泰平成年),但總歸結局是完美的,無論是對泰平,還是對蔡問本人。

四、知識改變命運:“群體”的現實意義

人們常說“知識改變命運”,這不是一句空話。

雖說不是所有的“群體”都是愚昧無知,或是不可理喻的,但是對於一眾沒有文化和知識的人形成的“群體”,其會形成沒有知識和文化的意識,而這種意識有時候對於生活在其中的個人是非常致命的。

古斯塔夫·勒龐在《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寫道:從智慧的層面上看,群體總是要比被孤立的個人水平低,不過從感受,以及被這些感受驅使的行動來看,群體的表現要比個人的表現得更好或者更糟糕,這都要看具體的環境是怎麼樣的。一切都依賴於群體所要遭受的暗示的特性。

擁有良好知識的人形成“群體”,其會將自我知識賦予的比較優秀的文化帶進“群體”,並且在感受之上更多的是理性和感性的相互交融。

但是如果形成“群體”的意識是由一眾知識相對缺乏,能力相對較弱的人,那麼這個“群體”的意識就會將這眾人身上的缺點放大,乃至遺傳,對後世的影響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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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經常會說圈子的重要性就在於此。

如果一個人將自己融入到一個比較頹廢的圈子,那麼他的眼界和格局也就是這個圈子的眼界和格局,即所謂的醉生夢死、今朝有酒今朝醉等。

但是如果一個人將自己融入精英形成的圈子,那麼他會將自己的眼界和格局放在與這個精英圈子的眼界和格局上面,即提升自己,不僅僅是享受生活。

“知識改變命運”可以讓一個人即使生活在比較愚昧無知的“群體”當中,其還是能有利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出現挑戰“群體”意識的可能,不至於讓自我意識被“群體”的意識全部壓制,以致生活在“群體”意識的影響下很長時間。

如果霸王蔡問擁有學問,擁有如我們現代人一般的知識,那麼泰平一般的悲劇以及他自身的救贖也就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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