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天还在千里之外


从日历看来早立了春,但今年春天的脚步似乎姗姗来迟!

早晚温度偏低,清晨还好些,晚间空气凝结着冰冷的滋味泛着凉薄,丝丝寒意往身体里走,忍不住扣上对颈,抵御夜来的风。老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这在往年是鲜见的事,午时的阳光己足够,阳光与空气的混合体还有些寒冷,即便快三月了还不足以解下衣衫,父亲告诉我,桐子花开时可能再次霜冻,那是真正的倒春寒;中年人中规中矩,围着围巾,与一身好看的衣服搭配更显俊朗,和爱人一起合着手臂在众人的注目下秀着恩情,舍不得初春离开;十五六岁小少年就不一样了,一身的荷尔蒙澎湃如潮,早就不穿秋裤,只着单衣了,没有历练,也就没有脂肪和肌肉,但御寒的本能属于这个如花的季节,即使配足所有的感冒药片,还是要立在潮头;广场上小朋友挣脱祖辈的怀抱拼着赛车,玩着蹦蹦球大汗淋漓,长辈们抱着脱下的衣裳阵阵焦虑,思忖着狂欢后该如何补救;老板和孩童一样攒得兴高采烈,无知的孩童对老板推荐的项目深信不疑,矢去不渝,不成功实践对不住爷爷捂住的口袋一一一如今“世风日下”,透着年轻的奶奶们还好些,在岗位上铁面无私的爷爷最是不讲原则,和原来判若两人,激情消费成了他的最大乐趣,和孙儿一起想童真不朽。

休闲步道上的女性不再来去匆匆,嚼着零食相互攀谈着,忘了刚逝去的冬季,相邀道桃花还是花骨朵的时候去那个桃林,轻裳罗衫,围着时尚的丝巾或是穿一件与众不同的花内衣,在满园的桃林下摆各种pose。来年打开像册,回忆去年的那个春天一一一景致不错,不过该穿那件更鲜艳的内衣;桃树还没有花瓣,哪会有什么重叠的粉红。不过也好,好似第一批弄潮人,亲眼看到了含苞未放的粉色桃瓣,像一颗颗幼小的没有破茧的蚕甬,千万个挂在树梢上,又像晴朗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挥舞的丝巾如流星,花垅是星际,便道是天边,这个春日又被重新定义,赛过往年任何一个春天。

水变绿了些,若不是上游建了电站,城南北修了滨江路,下雨后河水定会春水涌动,上游的泥沙与江水一起奔流,该沉入江底的沉入江底,剩下的随春水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很多年前,上游会带来大量的漂浮物,树枝,树叶,还有没逃脱的各类小动物,稍大一些烤干后可以当柴的树丫便会被人们捞上来,这样就算成功地解救了那些小动物,然后它们会逐穴而居,寻找新的安身立命之所,重新构建一个外地佬初来乍到的人际关系。近些年变化可大了,偶有三两只飞鸟横跨江面,原来滚动的江水看不见它的倒影,现在看起来像被复制的战斗机在水面上和天空中一起表演;有群不知名的水鸭一年四季在江面觅食,不知道它的家在哪里?河岸两边早己筑起了数公里的混凝土长城,它们夜晚栖息于何地甚是让人费解!漩涡也小了,原来狂流处的波涛像头凶猛的野兽,两边巨大的漩涡为其鼓与呼,可如今野兽被斩了棱角,如磨如盘的漩涡仿佛气若游丝怎奈江水何!

亚热带的群山不曾枯竭过,无非是一衰一荣!冬季立于大风口,遍地是被吹折的枝丫,所以看起来有些荒芜;体形较小野生动物偶尔也去山顶亮亮相,环顾大自然的风景,鸟瞰人间烟火,大型动物可不敢去,害怕成为猎人追逐的目标,它既遵守丛林法则隐匿于山林中,更不去滋扰少有的村落和农户,但地里的农作物和养殖的家禽是可以成为盘中餐的,它并不知道这也算滋扰。当冬天被赶回北回归线,春天的脚步还在千里之外时,远山便着手旧貌换新颜了!那些看似风干了的树叶,那些树尖掉下的种子,那些贫贱的草垅就开始作出破土的准备了!谁都怕来不及,春风涌动时,春潮泛滥时和它错过,谁都想不期而遇,个个争浪尖风口,一个冬天的等待太漫长,花开花落时又得精心准备,何不珍惜每一个春呢?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