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花襲人溫柔勸寶玉改掉壞習慣,為什麼總是不成功?

賈寶玉,雖然不能說是一個浪蕩公子,但卻有幾樣討人嫌的“毛病”,比如喜歡用女孩子洗過的殘水洗臉,愛吃女孩子嘴邊抹的胭脂等。花襲人,既是一個聰明、乖巧的丫鬟,也是一個忠實、“稱職”的奴才。她原本是賈母身邊的丫鬟,那時是“心裡只有老太太”,也深得老太太的信賴。由於寶玉是賈府“略可望成”的接班人,又是賈母的掌上明珠、心頭之肉,所以,賈母就派襲人來伏侍、督導他;從此,她“心中便只有寶玉”了。

《紅樓夢》中,花襲人溫柔勸寶玉改掉壞習慣,為什麼總是不成功?

襲人

賈寶玉“愛紅”的毛病可以說是與生俱來根深蒂固了。在他週歲時,賈政為了測試他將來的“志向”,便“將世上所有的東西擺了無數叫他抓”(這叫“抓周”),他呢,其他東西“一概不取”,“只把些脂粉釵環抓來玩弄”,於是,賈政便斷定他“將來不過酒色之徒”。果然,後來的賈寶玉就是愛在女孩子堆裡廝混,甘願在女孩子面前作小服低,為她們“使役”(服務)。這和封建家長們所希望於他的讀書仕進、光宗耀祖的“大目標”是多麼的不相符合啊!而寶玉的“長進”與否,乃是襲人的責任所繫,“心中便只有寶玉”的她,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紅樓夢》中,花襲人溫柔勸寶玉改掉壞習慣,為什麼總是不成功?

本來,在此前不久的“情切切良宵花解語中,襲人就曾巧妙地藉著她母親和哥哥要贖她出去(她是“鐵了心”要侍候寶玉一輩子的,所以當即就回絕了母兄的要求)的機會,以假裝要離去為策略,使寶玉滿口答應了要改掉她所提出的三個缺點,其中“最要緊”的,便是“再不許弄花兒、弄粉兒、偷著吃人嘴上的胭脂和那個愛紅的毛病兒”。可就在他信誓旦旦之後不幾天,又舊病復發:一大早就跑到黛玉處,用湘雲洗過臉的香皂水淨面;纏著湘雲給他梳頭,又想偷吃盒子裡的胭脂,這一切,偏偏讓“跟蹤服務”的襲人全看在眼裡,當時便意識到,前番煞費苦心地勸告所取得的“戰果”又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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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是聰明人,賈寶玉的“舊病復發”、言而無信啟示她:倘若再沿用正面規勸的老辦法,恐怕難以奏效,得換一種“新策略”。作品中寫她的這一心理活動是:“原來襲人見他無明無夜和姐妹們鬼混,若真勸他,料不能改,故用柔情以警之。”什麼是“用柔情以警之”呢?就是原作中所說的“嬌嗔”。何謂“嬌嗔”?就是用女性的魅力撒嬌、賭氣。襲人的“新戰略”是:假裝生氣(她何嘗敢真生氣),正話反說。

《紅樓夢》中,花襲人溫柔勸寶玉改掉壞習慣,為什麼總是不成功?

作品寫她整整和寶玉“賭”了一天一夜的“氣”,寶玉已將昨天的不愉快“付之度外”,來給她解紐扣,被她推開;問她“怎麼了”,她睜眼說:“你睡醒了,快過那邊梳洗去。再遲了,就趕不上了。”還發狠說:“從今咱們兩個人撂開手,省得雞爭鵝鬥,叫別人笑話。”說這些話的時候,襲人一直是“矯嗔滿面”,深深地喚起了寶玉的自責與愛憐,“情不可禁”,順手“拿起一根玉簪來,一跌兩段”,賭咒起誓說:“我再不聽你說,就和這簪子一樣!”—“功夫不負有心人”,襲人用柔情以警之的“嬌嗔”策略,終於取得了暫時的“勝利”!

《紅樓夢》中,花襲人溫柔勸寶玉改掉壞習慣,為什麼總是不成功?

《紅樓夢》中的花襲人,是個出身微賤的奴婢,靠著自己的忠誠與周到,贏得了主子的信任,“提拔”她做了寶玉身邊的“領班”大丫鬟;她的“成長”道路和利益所繫,決定了她對賈府主子必然的委身依附,因此,她也就必然成了封建家長意志的忠實體現者。

《紅樓夢》中,花襲人溫柔勸寶玉改掉壞習慣,為什麼總是不成功?

而賈寶玉呢,雖然被封建家長寄予厚望,但卻對“讀書做官毫無熱情,只把心思放在對女孩子們的體貼、同情上。賈寶玉僅僅是出於“憐紅惜翠”的動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襲人承認“錯誤”、發誓改“過”,而在事實上,他又怎麼能違背自己的“內在定勢”、做一個讓襲人滿意的人呢?他和襲人,畢竟是“兩股道上跑的車”啊!

作者介紹:我是“牽牛花”,執筆走天涯,與大家一起分享、瞭解中國的文化!

《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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