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

国家卫健委、世卫组织数据显示,截至3月2日,在中国以外有64个国家出现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例8774例。丹麦、爱沙尼亚、立陶宛、荷兰和尼日利亚都报告了首例病例。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赛日前表示,目前全球共有20多种新冠肺炎疫苗正在研发阶段,若干治疗方法正进行临床试验,预计几周内将获首批结果。

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
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

实际上,当一种新型传染病的患病人数和死亡人数快速攀升时,人们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时候有特效药?”“什么时候有疫苗?

药物治疗疾病,疫苗预防患病,人们的反应是非常自然的。

但是,新药和疫苗的研发并非一朝一夕

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

英文中“疫苗”(Vaccine)一词的来源是拉丁文的“牛痘”(Vaccinia)。疫苗技术的问世,是人类医疗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18世纪肆虐一时,夺去了很多人生命的天花病毒,因牛痘的广泛接种已经彻底成为历史。

但是,与小分子化学药物以及生物药相比,疫苗的研发与生产,利润率要低很多。原因之一是,疫苗非常高效,打一针即可获得终身免疫的疫苗就有不少,大多数只需两三次注射,或是每10年追加一次。这与每天服用的降血压、降血糖、降胆固醇等小分子药物有很大的区别,市场小很多。而类似新冠肺炎这样突发性的传染病,伴随着疫情的消退,疫苗研发上投入的资源会大幅缩水,就算开发出来,也很可能面临找不到足够多的患者做临床测试的局面。还有一点,每一项医疗技术都有一定的风险,疫苗技术也不例外,少数人接种后会有副作用,其中包括近年来许多有争议的媒体报道,比如过度注射疫苗会造成儿童的自闭症,尽管这些报道没有可靠的科学依据,但还是给创新疫苗的研发增加了很大的压力。

在《新药的故事》中,作者梁贵柏就记述了HPV疫苗诞生始末

早在1974年,海德堡癌症研究中心的豪森教授就提出了HPV长期慢性感染会导致子宫颈癌的假设,数十年来他潜心研究,并因此获得200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从理论到实践还需要漫长的摸索,20世纪90年代,澳大利亚免疫学家弗雷泽和中国病毒学家周健博士合作,开始研究HPV疫苗的研制可能性,并获得突破性进展。

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

有商业头脑的弗雷泽立刻和昆士兰大学一起去寻找有能力和有意愿的制药公司进行合作,开发HPV疫苗,但是大多数制药公司对此却有所顾虑。

一些公司认为这样一种疫苗未必能纳入国家免疫,对未来的回报没有把握;另一些公司担心专利注册问题。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当时已知的HPV就有120多种型别,而目前只能研发针对HPV—16这一种型别的疫苗,那么如果想做到更大比例的预防,患者可能需要接种好几十种疫苗,无论是从患者的依从性,还是可行性上看,几乎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选自《新药的故事》第八章

最后,有一家公司同意与他们合作:

……默沙东的疫苗研究人员采用周健博士发明的实验技术,成功地在酵母细胞中重组和表达了衣壳蛋白L1,并使其聚集成病毒样颗粒。1993年,他们在临床前的动物实验中,毫无疑义地验证了以病毒样颗粒为基础研制的疫苗可以有效地防止HPV—16的感染,这一步骤在业界被称为“药理验证”。紧接着,漫长的临床试验开始了,因为临床试验是“随机双盲”的,医生和受试者都不知道哪个是安慰剂,哪个是试验药物,所以在解密之前没有人能够根据临床观察而得出结论。

2001年,焦虑的等待结束了,期待中的“临床概念验证”有了结果:所有41例新发现的HPV—16感染病例都来自接受安慰剂的人群组,疫苗的有效性达到了100%。

令人遗憾的是,1999年,当疫苗的临床研究还在进行时,作为主要发明人之一的周健博士在回国进行学术访问期间,因过度疲劳意外去世。对于科研的忘我投入,让周健博士早早地耗尽了一生,他用生命照亮了HPV疫苗的成功之路,自己却未能等到那一天。为此,澳大利亚昆士兰州设立了周健学者基金,对周健在世界第一个HPV疫苗研发中的重大贡献给予了正式的承认。

——选自《新药的故事》第八章

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

弗雷泽与周健,图片来网络

由此可见,疫苗研发的过程没有快进键,只能慢慢研究,慢慢攻关。

面对疫情,我们当然应该投入新药与疫苗的开发,这对人类对抗疫情在未来可能卷土重来有极大的帮助。但是我们也应该明白,新药和疫苗的研发背后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诚然,一颗药片虽然生产成本不高,但药厂在背后的研发投入却是价以亿计的。因此,在制定药价时,必须将专利保护年限、市场需求以及人力物力投入计算在内,这样药厂才能收回成本,实现盈利,而只有获得收益,药厂才有实力转向其他新药的研发,我们才有希望攻克那些还在威胁人类健康的疾病。

此外,制药人还要遵循基本的研发规律

一般来说,药物研发有三个绕不过去的环节:临床前研究、人体临床试验、正式推广应用。

而大多数临床试验总是按顺序一项一项地做,完成一项再做下一项,

从安全评估到临床二期结束一般需要花4到4.5年时间只要其中有一项临床试验失败,整个项目就要下马,那么对同时进行的其他临床项目的投入就全都打了水漂。

对救治患者、研发新药过程中的曲折与困难感触最深的,也许就是始终坚守在一线的科学家。钟南山院士在《新药的故事》序言中如此谈到科学创新:

……我相信每一个原药创新的科学家,在研究开始时绝不是先想到这个药研发出来后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而是出于对“未知的未知”或“已知的未知”的强烈好奇心,以及对广大患者,特别是完全无助、在当时无药可治患者的强烈责任感,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青霉素的产业化,艾滋病、河盲症药物的研发一样。科学家对未知的好奇心,永远是他们执着追求的动力。其次,创新总是青睐善于抓住“机遇”的人,偶然发现一只黑天鹅不放过,更深入观察,就得出天鹅不等于白天鹅的结论。科学家常常不轻易放过意想不到的现象与实验结果,再深入探讨,就会有新发现。再次,坚持与执着是创新者最重要的素质。君不见,在本书提到的创新药物中,有哪个不是通过几十年甚至几代人持之以恒的努力创制成功的?我和台湾地区的一位学者合作研发一种抗实体瘤新药,在他研究15年的基础上,又进行了25年研究,经过无数次失败及评审否决,我们均已年迈。三年前他因突发性脑卒中半身不遂,曾想打退堂鼓,但看了这本书,我们要向书中的主人公学习,看到曙光,坚持下去就可能胜利!最后,精益求精。20世纪80年代,卡托普利已经是非常好的降血压药物了,但美中不足的是,常有白细胞降低及皮疹的副作用,科学家继续努力,更有效而且副作用小的依那普利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就问世了。

对于从事药物研究领域的科技工作者来说,这是一本温故知新的书。现代医药研发从磺胺、青霉素到帕博利珠单克隆抗体,经历过去半个多世纪里分子科学的飞速发展,集中体现了生物工程技术最前沿的突破性成果,以及这些看似理论性和技术性的突破如何被创造性地应用到健康领域,为人类造福。

对于政府官员、单位领导和企业家来说,这是一本具有现实意义的、有大局观念的书。从抗艾滋病药物的研发开始,一直贯穿着“以人为本”的理念,只要是老百姓急需的药物,哪怕价格低,甚至没有利润,都要研发!

对于普通的社会公众来说,这是一本通俗易懂的书。作者用非常通顺的语言,清晰地讲述了新药研发的史实和知识,同时也融入了自己多年来的体会和思考。作为一名理科出身的资深科学家,作者的文字素养可圈可点,尤其是在解释新药研发的科技背景时,并不令人感到艰深和乏味,而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体验。

21世纪的新药研发仍将依赖于生命科学的突破性进展,需要更多的投入,还需要有更多像《新药的故事》这样优秀的科普书籍问世,从而提高公众的医药知识水平,使医药创新得到全社会更广泛的关心和支持。

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到底还有多远?

《新药的故事》

钟南山院士×陈凯先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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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药的故事2》 2020年即将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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