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機會邂逅了一位家在牡丹江的朋友，她是個攝影愛好者，她同時更喜愛文學。牡丹江來過好多次了，寫點什麼呢。柴河小鎮去過，鏡泊湖看了，落瀑、秋波，別有雲天。寧安縣寧古塔一個流放的字眼，不想去回顧。好多次了，想去牡丹江的江邊走走，看看，且停停中且停停。還記得清代著名的戲曲家李漁寫下的那副對聯，『名乎、利乎、道路奔波休碌碌，來者、往者、溪山清靜且停停』。幻想著牡丹江的夜晚霓虹閃爍著，江橋的欄杆上一個身影。雪花飄落的瞬間，紫竹走向橋面。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是最美的斷面。可惜，那天她沒有去。那一刻是我一個人站在江邊，水光瀲灩、清澈、遲緩地流向天邊。
現在已是隆冬，十一月的北疆雪花亂飛，想隨團去中國雪鄉，海林的長汀鎮雙峰林場去看雪。牡丹江市是我人生的一個驛站，累了想在那兒歇歇腳。徬晚一個人走在江濱公園的江畔，眼前是流水聲輕，身邊是絲竹亂耳。一段優雅的琴聲，相逢是緣，那麼動聽，那麼不凡，那麼意想不到的驚喜。因為正在用手機拍攝這江蔭，樹影、霓虹閃爍。忽然有了靈感立刻轉換鏡頭，詩情畫意由然之間的一個斷層。悽美伴隨著琴聲聲聲入耳，陶冶情操於樹蔭，漫步江濱，波平水軟。人生在這兒似乎感受不到逆境，我不敢相信一個熟悉的聲音，六年前曾響過。前幾天略聞，今天又在這時候掀起，似乎有點憔悴，彷彿那麼可親。
你在哪兒，畫外音傳來她的聲音，她是紫竹，六年前的一位攝影愛好者。也許都有文人的那種氣息，也許都喜歡斯文，也許都是性情中人。你怎麼這麼冒然地來了沒有聲息，這是她的第一句話。忙裡偷閒你遠道而來，我不能不近地主之誼。江邊的溫馨，八女投江的浮雕靜靜地隱在松茵裡。還是那紅衣，還是那印象中的模糊，還是那娓娓動聽的聲音。深情地走近，輕輕握著的手攢出汗水。也許是六年了都沒有見過一次面，也許是時代的消沉，也許她這段時間處在人生的低谷。兩位老人都八十多歲高齡，母親住院父親猥瑣，兩位老人那種以沫相濡的情感。是她不得不放下灑脫的情懷，放下自己的奢好，放下心頭的那一縷從容。默默地伺候著雙親，讓他們頤享天年。因為這是孝悌，為兒、為女、為母都必須要做到。鴉有返哺之孝，羊有跪乳之恩。一個電話震驚了，她給母親洗完了澡，八十六歲的母親是她的福氣.我羨慕她有媽的幸福。 她急急忙忙地走到江邊，述說著內心的情結。你來的太冒然了，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因為都沒有來的及修飾一下自己，不能讓一身的憔悴，隨我而來帶給從未見面的朋友。讓你覺得我是一個不修邊幅的摯友。走在牡丹江的江畔一任江風細吹，她說這兒很美岸柳沙堤現在看不到。但那江風吹皺那一池春水，永遠都不會變。我想起春江花月夜的詞；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完全沉浸在那種喜悅之中，匆匆忙忙的行走，她心裡有事語無倫次，似乎很激動。她隨我一起漫步在江邊的曲欄石板路上，心聲沸湧。六年前的相識是緣，但今天見面卻完全是偶然。因為我根本沒有抱著希望她會來見我，因為我不敢相信素昧平生她會走近。江風習習.霓虹閃爍.遠處是牡丹江的會展中心。漫步牡丹江的邊她堅毅地走著，她說我考慮一下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她要近地主之誼，這兒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她有三個家，牡丹江是母親的家。佳木斯是婆家大連是女兒的家，現在基本上在大連定居下來。因為和女兒合買的樓面積也挺大，可是母親牽著她的心。她是從大連坐飛機飛回海浪機場的，當時母親躺在重症監護室，愛人在大連。她要崩潰了，覺得自己走到人生的低谷，多麼希望有個臂膀能讓她靠一靠。晚上她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心力憔悴。因為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家屬隨意進出，只能呆呆地看著醫院病房過道走廊上的天花板。擔憂著母親生命力，終於脫離了危險。現在母親住進普通的病房，她說感謝我能在夜深陪她說說話。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退休後喜歡攝影喜歡旅遊，喜歡屬於自己的一片藍天。喜歡北疆的冰天雪地，伊春，佳木斯，三江平原以及大連海岸幾乎都有她的足跡。那年就是看了我的散文，欣然從大連去了呼倫貝爾的草原，去了額爾古納河的溼地。她沒有說我忽悠了她，而是真誠地說她還想去哪兒看雪。因為那兒是大興安嶺的西麓，哪兒是中國最冷的地方。她也喜歡冷極了的風月無邊，白樺林盡，小橋流水。她說等我安頓好了母親，會重新拿起相機跟你一起去根河寫生。因為她也確實愛上了哪兒的白雪皚皚，聖潔的天邊雲彩，氤氳的草色泥馨。她想讓我在那兒寫下一篇一篇美麗的遊記散文，由她去拍攝真摯感人的鏡頭。她說那不是忽悠，完全是情真意切。
也許這是一次簡單的會見，也許這是一次平生最簡單的邂逅，不足二十分鐘就分開了。乘二十路公交從江濱公園返回牡丹江站前，目送著她上了出租車。她的母親在呼喚女兒，她說不能陪你了，她有太多的話想說，只能輕輕地說聲再見，下一次吧。牡丹江她會時常回來的，她說期待著下一次的相遇還在這兒。因為她是三號的車票要回大連，哪兒還有一個家，外孫女兒也希望她早點回去。
寫到這兒不想說再見，因為我還有一天的時間待在牡丹江。和紫竹的相見雖然那麼短暫，沒有二十分。十公里的公交坐在一起，她讓我坐在窗口，好好看看牡丹江的夜。也許你會有好多的夢都在這江水細風中，都在那碧波盪漾裡紫竹就這樣走了，不知道是我帶著遺憾還是她帶著遺憾。我只能在微信裡給她留了一段話，紫竹.、也許我永遠欠你一個擁抱。因為我曾說過，假如相見的那一刻我會情不自禁地擁抱一下。可是昨天競那樣匆匆忙忙，留下的是那首春江花月夜：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悠然題記 牡丹江邊
閱讀更多 悠然林間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