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方威今年居然主動提出要跟我回家過年。
交往四年,每到年前我們倆不免要爭執一番,最後各回各家,不歡而散。
如今他能妥協讓步,我受寵若驚。
“真的嗎?”我的興奮溢於言表。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上前寵溺地用手指掃了掃我的鼻子。
“那……你父母那邊怎麼辦?”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怕他過不了一會兒就變卦。
“放心吧,我們放半個月假呢,我先跟你回家,等到年初二我再回去不就行了麼。”
方威說著,哼著歌兒去廚房開始給我洗草莓。
我一想這個辦法還真算得上是兩全其美,我們家是同一個省的,坐客車不過幾個小時而已,也方便。
方威是我大學同學,大一那年的校週年慶,他的一首《你是我的女朋友》轟動了校園,讓整座大學女生的心都開始蠢蠢欲動,當然我也不能免俗。
沒過兩天,方威的個人資料在女生中間傳開了。
我也是從那時起才知道,他算是我半個老鄉,心中偷偷竊喜了好久,感覺我們倆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方威一米八幾的身高,身材消瘦,皮膚很白,最要命的是,他長著一雙韓劇男主角的“丹鳳眼”,讓人慾罷不能。
我是外語系的,他是計算機系,平時連大課都沒機會在一起上。
曾經有那麼一瞬間,我一個衝動想要轉系,僅僅是為了能多看他幾眼而已。
方威被評選上了“校草”,當之無愧。
而“校花”則是我的同班同學邢懿菲,人如其名,美得堪稱人間尤物。
最關鍵的是,她不僅跟我同一個班,還跟我同一個寢室,每次跟她一起去上課,她都是中間的那朵花,而我們幾個只是行走的綠葉而已。
一時間,學校開始湧現出各路人馬,變著花樣兒地追方威跟邢懿菲。
但是他們都忽略了一點,只有童話故事中白馬王子才是灰姑娘的,而現實中的白馬王子只屬於公主。
方威拿著各種各樣的禮物,連續在我們寢室樓下出現了一個月。
上課下課、早中晚餐、鮮花巧克力、首飾化妝品……
邢懿菲心安理得地接受著,毫無違和感。
當方威的那首《你是我的女朋友》在我們寢室樓下再次唱起的時候,邢懿菲的芳心終於被俘獲。
王子公主在一起開始甜美的戀愛,無數個人都在同一天失戀,也包括我。
方威表白成功的那晚,我鑽進蚊帳裡,面對著牆,無聲哭泣,任由淚水浸透了枕巾。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往自習室跑,沒想到一出寢室樓的大門就跟方威撞了個滿懷。
“你沒事吧?”方威蹲下身幫我撿散落的課本。
當四目相對時,我想起了我那雙腫得跟什麼似的雙眼,趕忙低下頭。
“沒,沒事,謝謝你,懿菲她一會兒就出來了。”
沒敢再看方威,我抱著課本用最快的速度逃開。
方威跟邢懿菲在一起的事慢慢被大家接受,我也只能將那份喜歡深深埋在心底。
方威很大方,動輒就請我們寢室的人一起去吃飯K歌,我也因此漸漸跟他熟絡起來。
他跟邢懿菲偶爾鬧些小矛盾,都是我幫著出謀劃策,當著中間那個“傳話筒”。
當然,我也有著自己的小私心,當不成戀人做朋友也是好的,至少能經常見到他,跟他在一起。
好景不長,不到半年,邢懿菲就被家裡安排出國,方威恨不能跟隨,於是兩個人活活成了“異國戀”。
邢懿菲的白天是方威的夜,方威經常熬夜陪著邢懿菲視頻聊天。
沒了邢懿菲在身側,方威也跟我拉開了距離。
三個月後,當我在邢懿菲的face book上看到她發了一張跟一個歐美小帥哥的親密合照,我的腦袋“嗡——”地一聲, 響都沒想就撥通了方威的電話。
“喂。”他的聲音很低沉。
“有空一起吃個飯嗎?”我不敢直接挑明。
“好。”這是我第一次單獨約方威吃飯,掛了電話,相比於興奮,我反倒多一絲惆悵。
提前到了見面的地方,我挑了個窗口的位置點了方威愛吃的菜。
過一會兒,遠遠就瞧見方威走來。
離我越近,我越能清晰地瞧見他臉上的胡茬跟黑眼圈,他應該一夜沒睡。
“快吃吧,一會兒菜該涼了。”我大著膽子往他碗裡夾了一塊他最愛吃的口水雞。
“你都知道了吧?”方威一開口,我就忍不住哭了,我心疼他。
“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道什麼歉?你又不是她。”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跟方威道歉,我又不是邢懿菲。
那頓飯吃的,我味同嚼蠟。
末了,方威主動提出送我回寢室,到了寢室樓下,方威再也忍不住了,他哭了。
“我們在一起半年,她跟那個外國人在認識才三個月就說是真愛,那我呢?我算他媽什麼?”
看著方威的樣子,我恨不能立刻將他擁入懷中。
“我就那麼不好嗎?就那麼比不上那個老外?”方威抬起頭來問我。
“別那麼說自己,你很好,是她不懂得珍惜。”我眼裡也閃著淚花。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自己知道。”方威說著,轉身就走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景好久好久……
方威恢復單身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女生們像打了雞血一樣都躍躍欲試,都被方威給擋了回來,我知道他心裡還在等著邢懿菲回頭。
清楚方威心裡的想法,我只想好好陪在他身邊,聽他傾訴、發洩,喝醉了送他回寢室,無聊了就陪著他一起去逛街。
方威說他更喜歡跟我相處,這種簡單輕鬆沒負擔讓他感到舒適。
他說我沒有那些女生的心機,只是想單純地對他好,我這個“哥們”他認定了。
被他定義後我也輕鬆了,雖然心裡還是有失落,但我寬慰著自己,喜歡並不是佔有,倒不如踏踏實實做朋友,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也挺好的。
轉眼間到了大三,眼瞧著就要畢業了。
都說大學不談一場不摻任何雜質的戀愛就會遺憾終生,正當我為此傷春悲秋的時候,我的“春天”來了。
我被告白了,他是我同班同學奚陽,各方面都還不錯,只是方威實在太耀眼了,我才一直都沒注意到他。
我興奮地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方威,希望能得到他的祝福,沒想到電話的那一端沉默了。
我沒做他想,來到了奚陽指定的地方,當鮮花蛋糕擺了一桌子,奚陽炙熱的眼神瞧著我對我說情話的時候,方威出現了。
他二話不說,拉起我就跑,留下了一臉無辜的奚陽。
“方威你幹什麼?你瘋了嗎?”跑出了一條街後,我甩開方威的手。
“笑笑,我不許你跟別人談戀愛!你是我的!”方威一出口,我一下子愣住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我說,跟我在一起吧!我知道你喜歡我。”方威又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好。”我撲進方威的懷裡,兩行淚已流下。
沒有鮮花、沒有蛋糕,甚至連一首歌都沒給我唱,我就成了方威的女朋友。
這在學校再次引起了轟動,我也因此成了女生的“公敵”。
她們說我心機深,說我不要臉,說我撿了便宜……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了口。
方威對此只是沉默,我明白他不為我做那些浪漫的事,也不為我出頭,就是因為上一次的感情傷他太深,他多了一層自我保護的外殼。
這些我可以不在乎,只要方威心裡有我就夠了。
“想什麼呢?”一顆溼滑的草莓塞進嘴裡,我才反應過來。
“在想過去,想你。”我依偎在他懷裡。
“有什麼好想的,你應該想想我們的未來才對。”方威上前親了口我的額頭。
我在想他這是不是在暗示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我心裡美滋滋,趕忙拿起電話告訴爸媽我們的歸期。
爸媽一聽高興得不得了,趕忙問方威的喜好,一一記下。
轉眼間到了假期,我們拎著大包小包踏上了回家的列車。
到了家,爸媽對方威的滿意全都寫在臉上,桌上全是他愛吃的菜,我忍不住說他們偏心。
第一次上門,爸媽給方威包了一萬零一的紅包。
方威也沒讓我失望,在爸媽面前表示出要跟我結婚的想法,委婉地說出他們家出首付、我們家出裝修跟車,兩人一起還房貸,寫我們兩個的名字。
爸媽聽後覺得沒什麼不好,也都笑著同意了。
我雖然心裡從未想過方威會算計得這麼精準,卻也沒想著佔他的便宜,倒也沒覺得不妥。
而後方威問起彩禮的問題,當爸媽說我們這邊彩禮要6萬6、8萬8這樣根據條件不等的時候。
儘管方威盡力掩飾不悅的神情,卻還是被我察覺到了。
“沒關係了,彩禮錢以後也是給我們兩個人的。”
我私下寬慰著方威,他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就在這個時候,新型冠狀病毒爆發了。
這時候方威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他神神秘秘地躲進陽臺講了一會兒,神色匆匆穿上外套就往外衝。
“你去哪兒?”我趕忙問他。
“買口罩。”他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我抓著外套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跑,才算是勉強跟上了他。
還好附近的藥房還剩一些,方威一股腦兒地全要買下來。
“給別人留一些吧。”我拉著方威的衣角。
“你懂什麼?這些都不一定夠!”方威甩開我,付了錢扭頭就走。
我心裡有些不快地跟著他,沒想到他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轉過頭來跟我說:“我得馬上回去,家裡有點急事。”
“可是還沒過年呢……”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才1月20號。
“過什麼年過年,都什麼時候了,還哪有心情過年?”方威吼了我一句。
“我不讓你走。”我衝山前去,從背面抱住他。
“你這人怎麼這麼自私?”方威不耐煩地掰開我的手甩開,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回到我家,他匆匆告別了我爸媽,收拾行李就要走,臨走之前猶豫了一下,給我扔下了五個醫用口罩。
“我送你——”
“不用。”緊接著他“嘭——”一聲關了門,一句解釋都沒有。
我回到臥室,無聲淚流……過了好一會兒,收到了他的一條微信:“我上車了。”
我立馬撥過去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我給他發微信問在跟誰通話,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了迴音。
我翻來覆去一夜沒睡著,第二天早上打開手機一看,疫情越發嚴重了。
爸媽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直到23號武漢封城的消息傳來,他們才開始警惕。
而我們三口人,僅有五個醫用口罩。
好在年前爸媽想著方威要跟我回家過年,多買了很多吃的東西,應該可以夠我們家頂一陣子。
而方威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任我怎麼給他打電話都不接、發信息都不回,我開始慌了。
“笑笑,你聽說了嗎?邢懿菲回國了。”
當我點開大學室友小芳發來的微信,看到“邢懿菲”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是嗎?她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在哪兒?”我秒回過去。
“年前就回來的,聽說在武漢出差呢,你說現在武漢這個情況,她該怎麼辦啊。”看完這句,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跟方威同用一個訂票APP的賬戶,鬼使神差般地打開,看到了方威的行程,1月20日直飛武漢。
我感覺天一下子塌了,原來他根本就沒回家,原來那些口罩都是買給邢懿菲的,怪不得他接了一通電話就變得六神無主。
我再也坐不住了,拿起電話一遍遍地打,直到聽見電話那頭那個不耐煩的:“喂?”
“你在哪兒?為什麼這些天都不理我?”
我始終還是沒有勇氣直接捅破他跟邢懿菲在一起的這個事實,因為我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他。
“微信說吧。”僅僅就說出了這四個字,電話那邊就只剩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我回家跟父母商量了一下,覺得你們家要的彩禮太高了。”
過了一會兒,方威發來了這句話,讓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這只是個風俗而已,況且這筆錢婚後也是要給我們倆的。”我儘量壓住火氣跟方威說。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的感情,還不值那幾萬塊錢嗎?”
“你什麼意思?”我發過去問他。
“我覺得結婚給彩禮,就是陋俗,早應該改了。”發威說得理直氣壯。
“可是我們家這邊都是這樣的,你一分錢彩禮不出,我爸媽臉上沒有光不說,還要受著大家的指指點點,難道我在你心裡還不值這幾萬塊錢嗎?”
發過去,我心裡開始不舒服,我沒想到他竟然因為彩禮的事跟我慪氣。
“你們家到底是在賣女兒還是在嫁女兒?既然這樣,這個婚不結也罷!”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方威發來的微信。
“你什麼意思?是想分手嗎?”
“這可是你說的,那就這樣吧,我們好聚好散。”我沒想到方威會跟我提分手,還把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可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行了吧,就這樣,我累了,房子那邊我會找個時間退租,租金一人一半。”
“是為了邢懿菲對嗎?我知道你現在跟她在一起,在武漢。”方威再沒給我回復,表示默認。
那我們在一起四年的感情算什麼?我又算什麼?
我很想立即飛過去當面問問清楚,只可惜武漢封城了,而每日趨上升的數據也使得各地都封鎖了高速,火車也停運了相當一部分,造成了出行的不便。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條租車賬單信息發到了我的手機裡。
我點開仔細一看,原來方威在武漢封城前就租車將她接了回來,目的地是邢懿菲的老家。
當初在一起時我跟方威把彼此設為緊急聯繫人才知道這些,原來他們早已經回來了。
我私下又找了小芳,她是邢懿菲的老鄉,能打聽的到她的消息。
據說邢懿菲的身體狀況很好,沒有發現任何症狀,只是出於是武漢出差回來的,才要隔離觀察。
這十四天對我的煎熬像是人間煉獄,我一直在想要是方威被感染了怎麼辦?誰能在身邊照顧他?要是他治不好死了怎麼辦?我都看不到他最後一眼……
直到小芳發來消息,邢懿菲什麼事都沒有,我的心才踏實下來。
她沒事,方威就不會有事。
有時連我自己都會嘲笑自己,他都那樣對我了,我還擔心他。
“方威,兩個人的感情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發這條微信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他拉黑了。
緊接著,就聽到一條讓我覺得山崩地裂的消息——方威跟邢懿菲求婚了。
當小芳發邢懿菲的朋友圈截圖給我的時候,我一個沒拿住,手機掉在了地上。
我發瘋似地撿了起來,點開圖片一看,兩個人拍的親密合照,頭微微靠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原來方威還能笑得那樣甜,跟我在一起四年,從未有過。
當晚,我的銀行卡收到1萬零1的轉賬,備註留言是三個字“對不起”。
僅僅一句對不起就將我打發得徹底,那我的四年時光呢?我的付出跟愛呢?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聽小芳說,現在是特殊時期,他們的婚禮暫且擱置。
為了表決心,方威拿出這些年的所有存款,加上家裡給的,二話不說給邢懿菲媽媽28.8萬的彩禮。
並承諾日後去邢懿菲的老家買房子裝修全是他掏錢,只寫邢懿菲一個人的名字……
原來彩禮不是陋習,只是看給誰而已。
當初方威說他們半年的感情抵不過邢懿菲出國那三個月,現在我想問問他,那我們四年的感情就抵不過半年嗎?
看到這,我狠狠給自己兩個巴掌,可心裡還是很痛。
我去廚房偷偷拿了把小刀,回到臥室反鎖上門,將自己的胳膊劃出了血。
血滴滴答答滴在了地板上,可是還是沒有心裡痛……
爸媽意識到不對勁硬闖進來,看到地板上的鮮血跟我手裡的刀,當時就嚇傻了,反應過來後要帶我去醫院。
我說沒事,只是一個小傷口而已,在家消消毒就好了,別去給醫生添麻煩。
爸媽扭不過我,拿醫藥盒來給我包紮,邊包紮邊掉眼淚。
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混蛋,為了一個男人連自己的父母都不顧。
都說這個社會的女人現實,其實男人比女人更現實。
他們早就在心裡打好了算盤,每個女人在他們心裡值多少錢,他們自己比誰都清楚明白。
就像方威,奮不顧身去疫區接邢懿菲,在這個特殊時期堅持陪在她的身邊跟她一同渡過。
他不是不懂得風花雪月,不是不懂得怎麼對女生好,更不是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女生有安全感,對我跟對邢懿菲這截然不同的態度,原就是我不配而已。
都說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眼前能把握的幸福。
丟掉了我這個“眼前人”方威真的會幸福嗎?他們的破鏡真的能重圓嗎?
我不想去詛咒誰,畢竟相愛一場,長痛不如短痛,雖然過程極其痛苦,但我相信我能走出來。
只是邢懿菲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趕在這個時候回來,我不信這世上會有那麼多的巧合。
於是我做了個不地道的想法,找人查她在國外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拿出了爸媽給我準備的嫁妝錢,我想查出她的事,應該不成問題。
在家抗疫的過程中等待調查結果,成了我生活中唯一的盼頭。
不出一個星期的功夫,郵箱就傳來了邢懿菲的所有資料。
原來她在國外找的男朋友根本不是什麼高富帥,而是一癮君子。
他們花光了所有的錢不說,邢家還為此欠下一屁股債。
邢懿菲當時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跟那個人註冊結婚,現在不得已才逃回國內,連離婚手續都沒辦。
我不想去猜測方威在邢懿菲心裡扮演什麼角色,我只知道方威給這28.8萬的彩禮,對他們來說只夠還冰山一角。
接下來的日子方威還要面對什麼,一目瞭然。
我想了兩天,最終決定什麼都不說。
也許方威會為了邢懿菲不顧一切,甚至替她們夫妻二人還債,就算是火坑,方威也跳得心甘情願。
我不是壞人,卻並不想去充當這個爛好人。
我只知道假如有一天方威痛哭流涕在我面前懺悔,求我原諒,我也不會回頭。
我心裡忽然感覺平衡了。
疫情終將會過去,生活還要繼續。
等到春暖花開,我想我就該整裝待發,擁抱新生活,這次不為別人,只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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