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值得每一個人閱讀的向警予

一個值得每一個人閱讀的向警予

警予幼時,正當康梁改革運動繼續發展。這運動在湖南的影響很大。警予的大哥是這運動中的活動分子之一。他提倡“新學”,在漵浦縣本鄉也早就建立起新式的學校。警予是這新式學校中有名的女學生,她會做熱烈的民族色彩的小論文,會操體操,尤其會“翻槓子”。在學校以及在每次全縣學生比賽運動中,警予是最聳聽聞的“文武雙全”的第一名。在這種社會的獎勵空氣之下,愈加把這個新式的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子興奮起來,於是她自早到晚想做“天下第一個偉人”,睡夢中都是這樣的想著。1911年中國辛亥革命之後,警予以常德女子師範學校高材生的資格升學於湖南省城第一女子師範學校。此時教育仍為半封建半資產階級的混合體,而女子教育方面尤其保持舊禮教,以養成賢母良妻為方針。警予受此陶冶,在學校有“聖人”之稱。她的刻苦,她的奮發,她的誠懇,為一般同學所敬愛。畢業後,回鄉創辦漵浦女學校,任校長職三年。在一縣之中,盡其“上說下教”之能事,忘寢忘食是她生活中的經常狀況。

“五四”運動,她在鄉村號召廣大的群眾運動,終日演講,宣傳“愛國主義”。她的感情熱烈得很,她為國家大事,常常號啕大哭,她相信所謂“教育救國”,她抱“獨身主義”,要終身從事於教育來改造中國。她絕對的與一般嬌弱的女學生不相同,她自幼男女同學,青年時代出入一般男女學生群眾及農民群眾之中而常居於指導的地位,故她的言行完全像一個最誠懇的傳教師。她真實無比,她異常的勇敢,同時又很瑣細,她對於一點小小的事情,常常是要徹日徹夜的去思想去準備。她不知道別的慾望,唯一的慾望只是要她能幹出“驚天動地的事業”。她是一個“事業的野心家”。她每每自己這樣奮激的幻想:“將來我如做不出大事業,我要把自己粉碎起來,燒成灰!”她每每這樣激烈的幻想便要大哭一場。她每一奮激的時候,便不認識任何險阻與艱難。她的大哥早年留學並死於日本,她還有兩個兄弟在日本受過近代教育。她要到西歐去學習與考察教育,但她有個七十歲的慈父捨不得她遠去。歐戰後中國相當工業化。

俄國十月革命、“五四”運動及“新青年”文化運動,在湖南青年急進分子中有很大的影響。此時毛澤東、蔡和森等在湖南形成一“新民學會”,傾向於革命的社會運動;聽說法國有幾萬華工----歐戰中去的,又有所謂“勤工儉學”之可能,於是號召同志冒險赴法。警予遂與和森及和森之母與妹----蔡暢等同船赴法。警予與和森多次談話之後,開始拋棄教育救國的幻想而傾向於共產主義。同時警予與和森之戀愛亦於此發生。這是1920年1月15日在印度洋船中的事情。警予和森戀愛之後,一切熱情集中於共產主義運動的傾向,一到法國,遂糾集同志及華工中的先進分子形成這種傾向的組織。1921年底,和森被法政府逮捕,遣送回國;不久警予亦回國,此後遂共同參加黨的工作。

警予責任心極重,同時好勝的“野心”亦極強,因為她自幼以來即養成了她這種心理。自與和森戀愛及參加實際工作後,她精神上常常感受一種壓迫,以為女同志的能力不如男同志,在她看來,彷彿是“奇恥大辱”。同志們愈說她是女同志中的最好的一個,她便愈不滿足。她是“五卅”運動中有力的煽動者組織者之一;她是黨的婦女工作的負責者;但她自己總是不甘於“婦女的”工作----縱然她在這種工作上得到一般的信任。當然,以警予的能力說,本來可以擔任一般黨的指導工作,這是從前黨的組織上分配工作的缺點。

警予與和森對於愛情的觀點,最初都是最神秘的觀點,因此兩之間反因此神秘的愛情而感受一種神秘的痛苦,1925年底同來莫斯科之後遂至最後的分離!警予在莫斯科痛苦期間的學習有很大的進步,這是證明她的意志似鐵一般的堅強呀!每到她個人或同著和森最痛苦的時候,她每每回轉心腸咬緊牙齒這樣的叫甚至這樣的寫道:“只有為革命死,決不為愛情死!一點淚一點血都應為我們的紅旗而流,為什麼為愛情而流呢?可恥!”她自己罵自己可恥,同時又禁不住自己愈加痛苦起來;她縱然禁不住自己愈加痛苦起來,同時又愈加強固自己只有為革命而死的決心,這便是警予最後兩年奮鬥的革命生活之縮影!

 很多人或許都會有類似的感覺,生活中沒有方向,工作上缺少鬥志;整日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追逐著潮流,尾隨著輿論,被物質耗盡了時間,被慾望霸佔了靈魂。等到發已花白,目已蒼蒼,在某個傍晚倚靠在陽臺上,突然瞥見那徐徐降落的太陽,才猛然發覺,歲月如同那奔流的大海,匆匆的竟然來不及告別。忙忙碌碌一生,卻只換來碌碌無為的收場。

這樣的人生要不得!

臺灣作家三毛曾說過:“你想有益於社會,最好的法子,莫過於把自己塑成器;你想把自己塑成器,最好的法子,莫過於先有那麼點精神。”這種精神,說白了,就是一種英勇的鬥志,一種充足的幹勁,一種有著明確的奮鬥目標的強烈的野心和慾望。向警予就是這樣一位有“精神”的人!她犧牲時僅有33歲,卻做出了很多人一輩子也完成不了的事業----我國婦女運動的先驅、湖南女界勤工儉學運動的首創者、黨的第一位女中央委員和第一任婦女部長;創辦男女兼收的新型學校,組建“婦女解放協會”,參與上海女工聯合大罷工,指導武漢地下黨的工作和工人運動,擔任湖北省委宣傳部工作兼《大江》報主筆……向警予的一生猶如綻放的煙花,短暫,卻絢爛奪目,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仰視。正如毛主席1939年在延安紀念三八婦女節大會上的講話中所言:“要學習大革命時代犧牲了的模範婦女領袖、女共產黨員向警予。她為婦女解放、為勞動大眾解放、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了一生。”

蔡和森的《向警予同志傳》創作於1928年7月,其時向警予犧牲僅兩月有餘,作為曾經最為親密的愛人,蔡和森把難言的悲痛埋藏在心底,以素樸的筆調追憶了向警予不平凡的人生。向警予原名向俊賢,1895年出生於湖南省漵浦縣,是漵浦縣商會會長的第九個孩子。受留學日本的兄長的影響,向警予自幼追求新知識,6歲入私塾,8歲進入長兄在縣城開創的新式小學,17歲考入湖南省第一女子師範。在蔡和森的筆下,向警予無疑是個十足的“野心家”。她心心念念想做“天下第一個偉人”,做“驚天動地的事業”,並時時激勵自己:“將來我如做不出大事業,我要把自己粉碎起來,燒成灰!”這些想法,在很多人看來或許有著不可思議的“瘋狂”,但更“不可思議”的是,在這些“瘋狂”的念頭的指引下,向警予“便不認識任何險阻與艱難”,直到生命的終點。一開始,她懷抱“教育救國”的思想,克服重重困難在漵浦縣創辦了男女合校的漵浦小學堂,並擔任校長。她聘請進步青年任教員,傳授新知識,提倡新風尚,宣傳新思想,培養了不少人才。與蔡和森相識後,她又將全部熱情集中於共產主義事業。初到法國時,她勤工儉學,白天打工,晚上學習法文,短短几個月後就能讀法文版的《共產黨宣言》、《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等著作。即使是如此奮進,她仍不滿足,1920年在給毛澤東的書信中寫道:“此後駕飛艇以追之,猶恐不及;而精力有限,更不足以饜予之所欲,奈何?計惟努力求之耳!”回國後,向警予更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當中。直到1928年被捕,面對敵人的酷刑,她大義凜然,看守們都對她肅然起敬;在去刑場的路上,她向人們高唱《國際歌》並呼喊口號,敵人慌忙向她嘴裡塞石頭,並用皮帶勒住她的雙頰……懷抱一種信仰,並用激越的精神去踐行,至死不渝,這就是向警予!

不僅在工作上,在愛情上,向警予也表現出來那個時代的女性少有的精神和勇氣。向警予在漵浦小學堂任校長時,湘西鎮守副使第五區司令周則範想娶她為妻,她的繼母極力贊成。但向警予反對無愛的婚姻,她隻身闖進周公館,表示“以身許國,終身不嫁”。在與蔡和森相識後,共同的興趣和理想使他們結成為革命伴侶。反對舊式婚姻,“不做將軍夫人”,追求自由愛情的“向蔡同盟”也成為黨史上一段佳話。“革命夫妻有幾人,當時蔡向各成仁。和森流血警予死,浩氣巍然並世尊。”著名詩人柳亞子用詩句表示了對他們最深沉的敬意。

這就是向警予,一個有著極大“野心”的向警予,一個有著堅定信仰的向警予,一個“瘋狂”的向警予,一個頂天立地的向警予,一個值得每一個人閱讀的向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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