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伟人打冲锋!抢过贺子珍驳壳枪:还能动的,随我上

人们常说,“过年如过关”,说的是过年面临的种种压力。而对于1929的红军来说,这一年的春节则是一个事关生死存亡的难关。

1928年年底,蒋军集中了18个团共3万多人的兵力,由何键指挥,对井冈山根据地发动了第3次“进剿”。这次,何键吸取了以往“进剿”“会剿”失败的教训,采取了围困战术,绝不贪功冒进、不给红4军各个击破机会的战术,企图活活困死红4军。

冰天雪地,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红4军又一次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之中。1929年1月4日,红4军在宁冈柏露村召开了会议,传达文件精神,并决定红4军下一步战略方向。最后会议决定,留下刚上山不久的彭德怀、滕代远的红5军(一度改称红4军第30团),以及袁文才、王佐的红32团固守井冈山核心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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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1月14日,红4军主力下井冈山,向赣南外线出击

1929年1月14日,也就是农历丁卯年腊月初四这天,毛主席和朱老总率领红4军主力共3600余人,从井冈山茨坪出发,顺着一条山间小路突围下山,向赣南东征。

离开了根据地,红4军主力仿佛龙困浅滩、虎落平阳。沿途不是人迹罕至的高山密林,便是不明真相的群众闻风而逃,十室九空。缺乏粮食、被服的补充,在漫天风雪中,这支队伍很快变得衣衫褴褛,饥疲不堪。

没有群众基础,伤病员无从安置,行军难找向导,更难以获悉敌军情报。一时间,红4军变成了聋子、瞎子,被尾追的蒋军第21旅李文彬部和第15旅刘士毅部追得无法喘息,甚至连沿途的民团都敢欺负红4军人生地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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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署大柏地战斗的红四军前委会遗址

​从1月14日下井冈山,至2月2日,红4军与追兵激战五次,均告失利。其中尤以2月1日、2日这两天损失最为惨重。

2月1日,也就是农历丁卯年腊月二十三这天,李文彬的第21旅抓住没有当地群众给红4军通风报信这个“可资利用”的良机,偷袭了在吉潭镇休整的红军。担任全军警戒任务的红28团因为过于疲惫,没能尽早发现敌军,导致李文彬偷袭得手。虽说最终红4军主力突围而出,但这一仗牺牲了红31团营长周舫,独立营营长张威。红28团党代表何挺颖负重伤,最后不幸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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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若兰烈士铜像

​2月1日晚,红4军转移到圳下村宿营。前卫红31团驻圳下以东,后卫红28团驻圳下以西。第二天早上,后卫红28团率先开拔时,没有通知军部。结果导致军部被刘士毅的第15旅偷袭。军长朱德被敌军堵在屋里,警卫员为掩护他而中弹牺牲。朱老总是捡起警卫员留下的冲锋枪,才杀出一条血路的。陈毅被冲上来的敌人一把抓住。眼见就要被俘了,陈毅拼死将大衣向后一抛,正好罩住敌人的脑袋,这才侥幸脱身。朱老总的妻子,善使双枪的伍若兰为掩护大家突围,故意用火力吸引敌军,最终弹尽重伤被俘,英勇就义。毛主席虽然趁乱跑出来了,但他的亲弟弟毛泽覃却腿部中弹负伤。好在红28团、红31团听到枪声后迅速杀了回来,齐心掩护军部脱离险境。

2月2日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四,是南方人习惯过的“小年”。“小年”这天,红4军军部差点让人给端了,这对红军士气无疑是个打击。加之天寒地冻,物质匮乏,连战连败,红4军里开始出现逃亡现象。

2月9日除夕这天,红4军转移到距瑞金县城以北30公里的大柏地、隘前地区,部队已减员至2500人。为了让大家能过个年,时任红4军党代表的毛主席,甚至破例允许部队在群众不在场的情况下,取用群众粮食。但要求一定要留下借条,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归还,绝对不能让群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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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柏地战斗战前会议遗址

​按照原计划,红4军打算2月10日,也就是农历己巳年大年初一继续转移,以甩掉紧追不舍的刘士毅旅2个团,共计3000人的追兵。但是2月9日除夕的年夜饭桌上,预定第二天担任前卫的红31团3营却“炸了锅”。该营的士兵委员会派出代表到各营“串联”:“我们再不能像兔子似的让敌人撵着跑了,非和刘士毅这小子干一仗不可!”“要走你们走,我们3营留下,和敌人拼了!”

那时,红军各级士兵委员会的权力是很大的,甚至可以改变首长的命令。经3营士兵代表一鼓动,红31团1营和2营也都表示要留下,和刘士毅拼了!

第二天一早,红31团党代表心急如焚地跑到军部,报告了红31团3营带头“抗命”事情原委。紧接着,红28团指战员也要求留下来和敌人拼命的消息陆续传来。红4军前委只得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面对这一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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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会的大多数指挥员并不同意与追兵开战。他们认为,目前红4军只剩下2500人左右,其中还有500余人是没有战斗力的伤病员。全军现有枪支刚刚过千,平均每枪只剩4发子弹。部队不仅疲惫不堪,而且人生地不熟,完全不具备与敌决战条件,硬拼只能召至全军覆没。

毛主席和朱老总均认为,士气可鼓不可泄。追兵5战5胜,已成骄兵之势,必然轻视我军力量,急躁冒进。再说大柏地两边是峡谷,谷底一条小路若隐若现向南北延伸,小路两边散落着一些村落,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况且若不打这一仗,部队士气将一落千丈,搞不好会被敌人追垮。

最后,他俩力排众议,决定让红31团团长朱云卿率本团及军部特务营在麻子坳东侧山头设伏。林彪的红28团派出2营前往诱敌,3营在麻子坳西侧制高点设伏,1营在战斗打响后从右翼向敌侧后迂回,断敌退路。军独立营和直属队为预备队,随军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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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诱敌深入的红28团2营,在营长肖克、党代表胡克俭的带领下,2月10日14时许与追兵接战,且战且退,于2月11日9时许,将追兵刘士毅旅的29团、30团诱入我预设埋伏团。朱德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大柏地峡谷枪声大作,杀声震天,山上木石齐下。刘士毅旅被分割为两块,29、30团被包围,刘士毅带领的旅部直属队分割在隘口外面。

这天是大年初二。红4军各部按战斗预案行动。被合围的敌29团、30团也向隘口突围。刘士毅也督促旅直属队冲击隘口,企图救出自己的大部分。由于整个战场绵延长达5公里,红4军兵力、火力与弹药均不足,因此正面进攻的部队进展不顺,负责守隘口的部队腹背受敌,伤亡惨重。眼见隘口危急,敌军将脱困而出,朱德立即率预备队增援隘口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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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隘口虽然转危为安,但正面进攻的部队却因火力贫弱与敌打成了僵持状态。眼见得再这么下去,敌人火力猛烈,弹药充足的优势就将慢慢发挥出来,红4军有可能反胜为败。急红了眼的伟人从贺子珍手中抢过驳壳枪,奋臂高呼:“所有还能走动的战士,都随我一起上!”喊完这一嗓子,伟人头也不回,义无反顾地冲向敌阵。哪怕是身边的警卫员中弹倒下,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毛委员打冲锋了!”这个自红4军成立起来破天荒头一遭的大新闻,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便传开了。别说阵地上的指战员,就连伤病员们听到这个令他们无比震惊的消息,都挣扎着爬起身来,加入了冲锋的行列。

一时间,两千余红军指战员,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扑向敌阵。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枪托、石块、树枝和敌人拼到底。当兵只为混口饭吃的敌军官兵,啥时候见识过这样拼命的队伍?凭借这股血性和有我无敌的气概,红4军很快便彻底压垮了敌人。包围圈中的2个敌团长先后投降。连刘士毅逃跑时遗落的佩枪,也成了红军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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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至中午,经双方反复肉搏,红4军将蒋军第15旅2个团大部歼灭,共毙伤敌300多人,俘敌800多人,缴枪800余支、重机枪6挺。刘士毅残部狼狈逃回赣州。另一支追兵第21旅李文彬闻讯,龟缩在会昌、于都一线,不敢再追。

大柏地一战,扭转了红4军主力自下井冈山一个多月来的被动局面,让全军转危为安,部队士气为之大振。因为再没有了追兵,红4军总算扬眉吐气地经宁都、兴国顺利到达吉安东固,与东固的红2、红4团胜利会合,获得了休整的机会。

陈毅后来在报告中,高度评价大柏地之战:“是役我军以屡败之余作最后一掷击破强敌,官兵在弹尽援绝之时,用树枝石块空枪与敌在血泊中挣扎始获最后胜利,为红军成立以来最有荣誉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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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5月,转战闽赣的红4军又回到大柏地。这一回,他们四处贴出告示,请群众将2月初红军留下的欠条拿来兑付。史载,红4军共兑付了3600余块银元的欠条。

这一从古到今闻所未闻之事,让蒋军的污蔑不攻自破。群众相信红军真是为穷苦人打天下的队伍,当场就有不少人报名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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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夏,毛主席再次路过大柏地。当他看到雨后斜阳映彩虹,树木郁郁葱葱,壁上弹洞依稀可见时,就想起当年大柏地鏖战的情景,禁不住感慨万千,诗兴大发,吟出那首脍炙人口的《菩萨蛮·大柏地》: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

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

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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