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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葵醬Aoi
武漢肺炎疫情發生之後，新東方內部，一場持續一年的“文理之爭”悄然降下帷幕。1月20日，在武漢封城前幾日，俞敏洪做了兩個重要的決定——
一是，面對疫情的苗頭，幾十年一線搏殺的老將俞敏洪感到，又將遭遇2003年非典類似的停課危機，這一次新東方必須做好準備，全面“上線”。
一是，對於兩個CEO同時“聯席”的新東方在線，一個52歲的文科生孫暢，一個34歲的工科生孫東旭，必須做出抉擇。兩個CEO並存的過渡時期持續一年，新東方在線早已備嘗“內鬥”之苦，停課危機也許正在到來，兩個CEO只能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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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生”的新東方，怎樣才能在線化？
新東方在線隨後發出的公告正式給出了俞敏洪的抉擇：一手打造新東方在線平臺，使之分拆獨立運營、使之上市暴得300億+港元市值的孫暢不再擔任行政總裁，調整為非執行董事，一手扶持火線加盟新東方在線、大刀闊斧重整業務調整人員的孫東旭成功上位，成為新東方在線唯一行政總裁。
從左到右，孫東旭、孫暢、新東方在線CFO尹強
是創業老臣，還是新進後生？是文，還是理？俞敏洪經過長達一年的猶豫、反覆，換帥之際也給新東方在線，乃至新東方釐清了一條更加清晰的發展道路。應當說，理智與情感之間，俞敏洪這一次做了一個“理智”的選擇——
初起之際，新東方創業三駕馬車——俞敏洪、徐小平、王強皆為文科生。“老一代”淡出一線之後，新東方“後三駕馬車”的靈魂人物、新東方集團CEO周成剛，也為文科生，並且是俞敏洪高考落榜的補習班同學。新東方在線實際上的創始人孫暢儘管出身“小網通”，教育背景也是文科為主，文科生一枚。
管理層的文科基因，讓忙於“教書育人”的新東方對於技術，對於互聯網，“並不那麼敏感”。過去的三四年間，儘管有了分拆上市、市值直撲300億港元的驚人“業績”，實際業務表現上，新東方在線卻一直踉踉蹌蹌、幾經折騰，被好未來旗下的學而思網校甩出N個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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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的老幹部”，受命危難之際
新東方之“病”，一病於路徑依賴，堅決走“老師好”的名師路線，再病於一而再再而三的內鬥，光是出走高管創辦的美股上市公司便有樸新教育（沙雲龍）、跟誰學（陳向東）兩大......新東方的第三“病”便在於骨子裡對於技術、互聯網的輕視。
對於俞敏洪而言，前兩“病”更為棘手，革除第三“病”則相對容易：只要任命一位年富力強、技術背景（退而求其次，理工科畢業生也成！）的新東方在線CEO，加大技術板塊的投入，由新長出來的互聯網“新枝”，逐步改造母體的基因，未必不失為一條穩妥之道。
改造新東方，由改造新東方在線為起點，俞敏洪謀定而動，選定新東方在線上市之際成功安插一位聯席CEO，再由這位聯席CEO出手，接二連三調整中層，安插“新人”，不動聲色，騰籠換鳥。
由於缺乏技術、互聯網基因，新東方也就缺乏相關的中層、高管儲備，2007年畢業於南開計算機系的孫東旭似乎正是俞敏洪可以找到的最佳人選。教育背景之外，孫東旭的兩大特性也正好打動了俞敏洪：
一是年紀輕。獲任新東方在線聯繫CEO之際，名牌大學出身的孫東旭只有33歲，為典型的少年英俊。
一是老資格。孫東旭大學畢業之後便入職新東方，從基層老師做起，先後擔任新東方合肥校區校長助理、西安校區校長，為典型的“年輕的老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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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成績單，業績仍是“慘淡”二字
本質上，新東方就是N個校區、N個諸侯的疊加，獨當一面的分校校長向來是新東方選拔高管的固定通道，也是俞敏洪的“思維定式”。當初，選擇外部引進的孫暢掌舵新東方在線，對於俞敏洪來說是一大例外，指望孫暢可以帶著“小網通”的技術基因，滾石上山，推動整個新東方“文科”基因的改變。
事實證明，外來的和尚水土不服，新東方在線一直處於“半獨立”的狀態，自行其是，顯然未能滿足俞敏洪借新東方在線克服整合新東方技術危機的戰略意圖。
無論線下、在線，都應當是同一個“新東方”。新東方在線除了是一家在線教育公司，同時必須承擔整合新東方在線化轉型的重任。既然“外來”的孫暢無法完成整合新東方的技術融合，只能從內部挖掘一位“內部人”，即選擇一位分校的校長。去孫暢，進孫東旭，對俞敏洪是不是一種“迴歸”？
上位之後的孫東旭沉寂了半年，一把換掉了兩位帶“O”的高管：新東方在線COO潘欣、CTO曾明。2019年8月，一度出任執行董事的新東方在線COO潘欣離職，成為“孫東旭”時代漸次開啟的一大標誌性事件。
新東方在線2017-2020財年營收及淨利潤數據
傳習邦瞭解到，潘欣離職之後，新東方在線由清一色的“孫東旭系人馬”主導。2月底發佈的新東方在線半年報（截至2019年11月30日）披露了大規模人事變動之後的第一批成績單：
半年內，新東方在線營收5.7億元，同比僅增長19%；
半年內，新東方在線虧損8750萬元，同比減少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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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在線教育“救了新東方一命”
回顧2019年，新東方在線由於策略調整，“完美”錯過在線三強——學而思網校、猿輔導、作業幫發起的暑期投放大戰。投放減少，虧損收窄，後果當然是，業績增長跟不上頭部巨頭髮足狂奔的快勢頭。
是孫東旭並未ready？還是兩個CEO“雙頭”並立的新東方在線忙於內部調整（甚至“內鬥”！），無法對快速發展的行業局勢做出同等快速的應對？總之，並不靚麗的業績一定也是俞敏洪下定決心撤換孫暢的重要原因之一。
自身的業績之外，整合新東方的技術融合，也是新東方在線又一大使命。關於後一點，孫東旭的表現，完全可以用“完美”二字來形容。根據俞敏洪的一系列採訪、演講，肺炎疫情給新東方帶來了“嚴峻的考驗”，面對危機，在線教育卻“意想不到地救了新東方一面”。
正因為新東方在線的存在，停課危機當中，新東方便可在一週之內將國內87個校區、子公司的200萬在讀生全部平移上線。過程當中，新東方在線的服務器擴容N次，旗下三個平臺一共承載了1000萬人次的線上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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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免費送課，新東方在線“歸來”
更重要的是，曾經“完美”錯過2019年暑期投放大戰的“缺席者”新東方在線，在疫情當中成功“活”了起來。在疫情期間一波又一波的“免費”送課大戰中，新東方在線宛如一支驃騎勁旅，一再出手，燃爆眼球：
1月27日，在教育部“停課不停學”的倡議發出以後，新東方在線當天響應，率先發起業界競相模仿的“免費捐課”，一把“送”出100萬份春季班直播課程。
1月30日，嚐到“送課”甜頭的新東方在線面向大學生群體，“送”出10萬份免費的四六級、考研、雅思、託福課程。
2月7日，在國內中小學網絡復課的背景下，新東方在線調整營銷思路，免費“送”出同步課程。
......一“送”到底，曾經沉寂的新東方在線貼近學而思網校、猿輔導的步伐，也把一個“送”字訣玩到爐火純青。
俞敏洪預測，進入五月份，會是大批中小機構撐不住批量倒閉的時刻，因而新東方在線早已做好準備，繼續幫助行業消化被“放了鴿子”的在讀生。對於正式進入孫東旭時代的新東方在線，俞敏洪充滿期待——
“過去一年，從人員變革到系統變革，新東方在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的新東方在線已經打好了迅速發展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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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最好的在線大班”，pk 跟誰學？
在龐大的線下分校體系之外，新東方一直期望打造一個同樣龐大的在線平臺，線上線下深度融合，落地OMO轉型。
戰術上，新東方在線必須逐步走向持續盈利，體量上與好未來的學而思網校媲美，成為一家高速發展、持續盈利的在線教育公司。
戰略上，新東方在線必須是一個龐大、靠譜的在線平臺，有力承擔整合新東方技術化、互聯網化發展的未來。
“文理”之爭，疫情期間，俞敏洪快速給出了答案。第一輪的“考試”，成功承接新東方200萬在讀生平移線上，新東方在線完美合格。作為一家獨立運營的互聯網公司，新東方在線如何迎頭趕上？何時才有實力與在線“3+1”組合（學而思網校、猿輔導、作業幫+跟誰學）進行一場完美廝殺？......孫東旭時代的新東方在線一定會給出答案。
“我們正在做出最好的在線大班來！”在個人公眾號“老俞閒話”的評論區，俞敏洪如是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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