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希芳 丨母親河的記憶


崔希芳 丨母親河的記憶

2019年6月3日,我們老幹部秋實文學協會一行十八人,坐大客車到了馬頰河畔進行了採風活動。由西向東,看了馬頰河在樂陵地的全流程。當車行到楊家橋時,踏上了我村的土地,看到了我的老家崔家廟村。頓時,一場七十年前的往事大幕徐徐拉開,童年的記憶倏忽間在眼前呈現,憶象的滾熱波瀾一下子灌滿了整條母親河。

夏天的傍晚,年幼的我常依偎在媽媽懷中在院子裡仰望天上的星斗,聽媽媽講村南那條又長又寬的河和天空那條又亮又明的河。幼稚的心靈裡刻下了一個概念,身邊這條偌大的河就是天上的那條閃光的河,地下這條河水是來自天上那條河的水,天上那條閃光的河是地下這條河的影子。小時候一直陪伴我的是抬頭見到的天上的河和走幾步就到了的身邊的河。每逢夏季我們在地下河水裡嬉戲、捉魚捉蟹大飽口福時,也就到了七月七了,老鴰喜鵲都飛到天上那條河上搭橋去了,它們是讓牛郎織女也快活地相會去了。

在我身邊的這條河叫馬頰河,它身旁住著我的村莊,住著我的世世代代,它滋潤著我的家鄉我的土地,養哺著岸邊的靈氣和我的童年,夏天的每個夜晚我就在媽媽懷中仰望天空,也很快能找到銀河邊上我的村莊和銀河水中我的影子。

崔希芳 丨母親河的記憶

解放初期,我家的菜園就在河大堤的裡邊河溝的上面,我菜園中間有一口大井,我的井與河有著密不可分的緣分,它們不但依靠得親近,而且都有一顆清澈的心,我的眼睛裡看到的,亮晶晶的河水裡有藍藍的天,亮晶晶的井水中也有藍藍的天,河裡有魚蟹鱉,井裡也有魚蟹鱉,河井都是吃天的奶水長大的,它們是天的兒女,河水是老天直接給予的,井水是老天將水給大地後積長的,河水屬陽是活蹦亂跳的小夥子,井水屬陰是含情脈脈的美少女,我就當它們是親密無間的兩口子,男的叫河,女的叫井,河將井緊密的攬在懷抱裡歡暢著,幸福著。

河和井在同呼吸共命運和和美美中度著日月,河水漲井水上,河水淺井水下,它們是一脈相承,生命悠關。夏天下雨河水是緩緩地在我身邊流,春天澆地井水是慢慢地在我面前長,它們在我心中都是像我那離不開的父母一樣那麼平和善良可親可敬。

井園在大堤裡,我身體就比別的小孩多了些對河水的接觸和撫摸,心底就比別的小孩多了些對河水的熱愛和眷戀。春天,河水從睡夢中醒來,它是悄悄地在我不知不覺中慢慢啟開封閉的大門,羞羞答答露出了自己的美麗臉龐和苗條身姿。我從嚴寒的冬季出來見它時,它每年都是給我一片驚喜,它已是滿面春風的迎接我了,我伏下身子親吻它時,湛藍的它對我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小夥子,過年期間又長了一截。秋天的河水是一面不動聲色的鏡子,淡出一派寂靜,藍出一片遐想,它露出成熟的豐腴、深沉和遙遠。好似經過一夏的喧鬧,它累了,該休息了,每當此時我就不再下去驚動它了,告訴我這些的不是父母,是秋天的河水,是它徹骨的寒涼和嚴肅的面孔。

有幾年暴雨的夏日,頑皮的河水比平時竄得快了些,而且長了塊身板露出點傲慢,但它不會跳出河溝來胡鬧,雖這陣我再看水時母親會緊隨身邊,但河水照舊逗著我的身癢,引著我心蹦,在我眼裡它始終還是那麼一副可親可愛的老樣子。不過就是改了一付歡快的模樣與我玩耍罷了,它牽著我的思緒向太陽昇起的東方走著,無論走到多遠,但還是我的一眼望不見盡頭的河。冬天的河水結了厚厚一層冰,它是沉沉地睡著了,那齊腰深的水裡魚兒也凍得一堆堆一窩窩的不願活動。我夏季在水的懷抱耍,冬天在水的頭上玩,這陣的我常隨叉魚的人們滑冰走下去很遠很遠,常一天戰在冰上不覺餓和累,如真的玩夠了,冰讓我在它身上騰雲駕霧瞬間就會送我到了家。

崔希芳 丨母親河的記憶

那多年,我長久地在河邊浸泡著,清水洗去了我濁氣,魚蝦促長了我身體,馬頰河看著我成長的童年,我的心中沒覺得有過憂愁與煩惱,始終看到影子在水中一天天變化長大,這幅映在水裡的照片裡天天有陽光,還有跨在驕陽上邊歡快燦爛的我。

有幾年,天上的天河依舊不變,可是身邊的馬頰河卻常年乾枯,天河與馬頰河不管變與不變,但始終佔居著我的心,讓我沒忘記鄉土的清香與河流的潤澤。

近幾年,母親河的身份正在引起人們的關切與注重,樂陵市有常設的馬頰河管理機構,各鄉鎮建立了馬頰河管理制度,實行了河長制,對沿河違章建築進行了拆除,搞了河灘溼地建造......這一切的一切,很讓樂陵人快活。

現在,馬頰河真的復活了,水兒清了,魚兒跳了,兩岸的莊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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