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丨从“杀毒软件”到“病毒之王”不过是一本书的距离


蝙蝠丨从“杀毒软件”到“病毒之王”不过是一本书的距离

诸位看官大家好,准时准点、准点准时,土鳖君从被窝里爬出来跟诸位唠闲嗑了。

今年是土鳖君的本命年,

也是我过得最清净、最悠闲的春节了。

没有连篇累牍的项目可研报告,也没有长篇大论的市场风险分析报告。

还能光明正大的待在家里游手好闲,想咋吃咋吃,想咋睡咋睡还也没人埋怨。

楼下少了些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楼上却多了些灯火和欢笑。

好久没有长时间跟家人腻在一起了。

不是忙里偷闲,却是一闲再闲

既不习惯,又不得不去习惯。

实在闲来无事,土鳖君打开了久违的电视,开始仔细的看那几部叫好又叫座的美食纪录片。

几乎馋疯了的我,恨不能跳进屏幕之中帮他们把各色美食一扫而光。

咦,等等,说到吃,土鳖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究竟是哪位仁兄,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让可怜的蝙蝠君从降福的祥瑞变成了人见人恨的“瘟神”。

蝙蝠这个物种长的确实不是很招人喜欢。

似鸟非鸟,似兽非兽,不仅龇牙咧嘴、相貌狰狞,还装备了雷达和滑翔伞这样的黑科技装备,简直就是动物界中的“特种兵”。

这种面貌可憎的黑暗生灵,在现代人们的心目中有着极其复杂而矛盾的形象。

在欧洲人眼里它们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的化身,是翱翔于天际的魔鬼。

在漫威迷眼中它们又变成行侠仗义的“暗夜骑士”。

在脑子进水的人眼中,它们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

而随着一场瘟疫从华南海鲜市场弥散开来,蝙蝠们将这些复杂的面具被统统脱掉,露出锋利的獠牙,“瘟疫之王”、“飞翔的病毒库”成为了人们的一贯认识,人人对其咬牙切齿,对其恨之入骨。

其实,蝙蝠宝宝们心里是很苦的,在中国古人眼中,人家明明是骑在墙头的“送福童子”,是人人家中必备的“杀毒软件”。

是你们自己让人家一步一步的走下神坛,由“瑞兽”,化作“瘟神”,成为了瘟疫的原罪。

最应该追谴的不应该是是那些“贪婪的口舌”吗?



传统文化中的“降福祥兽”

其实,早在上古时代,中国人已经开始将蝙蝠意向化为“祥瑞”。

远在新石器时代,居住于辽河流域的红山人便将它们称之为“鼠首龙”,毕恭毕敬的将它们化作红山龙图腾之一,受到部落人们的尊奉。

手艺精湛的红山匠人们在玉石、玛瑙刻上蝙蝠的形象,让人们贴身佩戴,用作辟邪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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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殷商时期,善于意象的先民们又将蝙蝠的形象抽象成蝙蝠纹,錾刻到金石器上,演化成了大家喜闻乐见的传统吉祥纹样,一直流传到明清。

周朝之后,随着礼乐的规范,中国的语言文字也进入了爆炸式发展时期,大量的事物通过文字和语言被流传下来,成为现代人窥视古人心理的可靠渠道。

有人考证过,古代的中国人对动物的命名也有一套规则。

常见的、没有特殊内涵的动物一般会选用单字名,比如:鸡、鸭、狼、豺、兔、牛等等。

对于那些相貌奇怪的、不常见的,甚至是仅存传说中的灵兽、妖怪、瑞兽,则选用生僻的复字名,比如:腾蛇、饕餮、貔貅、赑屃、麒麟等等,当然蝙蝠也在其列。

聪明的中国人善用谐音去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年夜饭的餐桌上必有代表“吉庆有余”的鸡和鱼。

年过八十的老寿星们最欣赏的寿礼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猫蝶图”。

官员的案牍上,时常摆上“马上封侯”。

商人的柜台前,一定有颗大白菜来代表“百财”。

蝙蝠君,你的名字太讨喜了。

蝙蝠、蝙蝠,遍地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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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古代任何喜庆的活动,都会与蝙蝠联系起来。

如果是安宅造屋,房主们会收到“五福临门”的贺礼。

如果是新婚燕尔,新娘子们会收到“福至心灵”的祝福。

如果是期颐大宴,老寿星们会收到“五福捧寿”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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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民间如此,皇室也不例外。

据说,由和珅精心打造的恭王府中就或明或暗的散落着9999只蝙蝠的形象,与康熙爷的御笔福字,正好凑足了“万福”。可惜最后便宜了鬼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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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皇帝老子们也不能免俗,他们参加重要场合的朝服上就绣着红色的蝙蝠,代表着“洪福齐天”。他们的御座上也是刻满了蝙蝠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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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土鳖君不免要对蝙蝠君道一声“辛苦”。



传统文化中的“辟邪神物”

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审美重“意”不重“形”。

在中国越是丑陋的形象,就越有辟邪、除害的功效。

比如,龙、麒麟这些被捏合起来的四不像,是最高等级的神兽。

所以,蝙蝠这种似鸟似兽的异物,也以其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魔鬼造型,当仁不让的登上了辟邪神物的殿堂。

从根上看,蝙蝠,是一个古老的物种,在物竞天择的大潮中,它们演化出了独到的生存法宝,它们分布于世界的各个角落,大多数以昆虫为食,以阴暗之处为巢,成群结队,昼伏夜出。

人们还在以洞穴为居的时候,蝙蝠便是他们的邻居,远古的人们与这些蝙蝠朝夕相处,也是相安无事,甚至蝙蝠们还为早期的人类担负起了驱虫的大任,为它们解决了不胜其烦的毒虫困扰。

所以,在人类的原始记忆中,蝙蝠本是人类的“卡巴斯基”。

真正将蝙蝠人格化的是脑洞又深又大的宋朝人,他们将一白一黑两只蝙蝠与唐朝的两位神仙联系起来。

白蝙蝠是到这骑驴的张果老,宋代著名地摊文学《太平广记》里说,那张果老是盘古开天那会的一只白蝙蝠得道所变,还给尧帝当过侍卫,因为懂得长生不老的法术便一直活到唐玄宗时期。

期间,李世民、李治、武曌、李隆基等人多次派人去请他入世,都被他用装死的办法蒙混过关,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白蝙蝠变的张果老在民间的形象十分高大全,救死扶伤、访贫问苦、最爱助人为乐,学习雷锋好榜样、宅心仁厚、无善不作。

与黑蝙蝠产生联系的则是纵横阴阳两界,既能捉鬼镇宅,又能妙笔点状元的鬼界扛把子—钟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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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官莫要误会,人家钟老爷可不是蝙蝠变得,人家是魁星转世,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传说他老人家血性方刚、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而且还是位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在科举之路上过关斩将,一鼓作气考到了殿试。

钟神仙对自己的学识十分得意,做足了天街夸官、金蟾折桂的准备。

哪成想却有造化弄人,他老人家收到的确是落榜的通知书,理由是相貌丑陋,怕把李渊给吓出好歹来。

性如霹雳的钟神仙那受得了这个,悲愤之下就一脑袋撞到柱子上自尽了。

钟馗死后便登了仙界,被任命为“赐福镇宅圣君”,专司缉拿误入家宅的大小恶鬼。

钟神仙是书生出身,难免有点近视眼,在黑夜里抓鬼难免有点吃力,得找了个导航台,于是善于在黑暗里翱翔的蝙蝠就走入了他老人家的视野,而且这蝙蝠,通“福”又通“符”,既能降福又能当法器,一举三得,非它莫属。

于是黑蝙蝠就成了与钟神仙形影不离的战斗伙伴。直到现在,家里挂的钟馗年画上还经常会出现几只绕着他老人家飞翔的蝙蝠。

有些地方民间还有,家里飞进蝙蝠是钟神仙过来安宅赐福的说法。蝙蝠进门是趋利避害的吉兆。



另类文化中的“灵丹妙药”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将蝙蝠与“吃”联系起来的是,东晋时期的著名江湖骗子,丹道派的祖师爷葛洪,葛道士。

这位老道主业是炼丹修仙,副业是化学合成,业余爱好是开方子治病。

曾写过修仙理论专著《抱朴子·内篇》,化学品研究专著《抱朴子·外篇》,以及半吊子医学专著《肘后备急方》。

对于吃蝙蝠的论述就出自《抱朴子·内篇》,在《仙药》一章中,葛老道说活了一千多年的老蝙蝠是通体洁白如雪的,因为脑袋太重,时长扎堆倒挂在某个地方。如果弄一只这样的老蝙蝠,阴干之后打成粉末吃下去就能长寿。

其实这就是某些上流人士吃蝙蝠的“原罪”,好端端的蝙蝠被一个江湖骗子硬生生的绑架到餐桌上,还成了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信口胡诌竟然流传至今,仍被人吹捧不已。

写到这里纯纯的国学粉、中医粉土鳖君也难免想暴句粗口,我x。

蝙蝠丨从“杀毒软件”到“病毒之王”不过是一本书的距离

术士误国啊。

更有甚者,到了《神农本草经》中还把蝙蝠君的便便称之为“夜明砂”,取蝙蝠能在黑夜里捕猎的特性,堂而皇之的作为明目开窍的妙药,供人使用,据说知道现在有人深信不疑。

人家神农尝的是百草,不是百屎好不好。

诚然,中医理论源自古代朴素唯物主义,整体自然观和诊疗、辩证体系让人赞叹,但对于某些药物的使用上却没有真正辩证,只凭感性的认识便将某种东西列入药品确实让人觉得可爱、单纯之中又有些唏嘘不已。

这跟被我们耻笑多年印度阿三喝牛尿没啥区别。

同西医类似,通过科学和辩证的方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是中药发展的必要途径。



为蝙蝠君鸣个不平

人家不是魔鬼,人家也是一方生灵,人家在天地之间翱翔为我们维护我们的生态平衡,我们却把人家称为瘟神。

某些人口腹之欲惹的祸,让蝙蝠去背锅合适吗。

尊重自然,尊重生命,别吃野生动物了,好吗。

最后土鳖君,还查了查为什么蝙蝠能携带那么多病菌而自己却安然无恙,也写出来给诸君看看,拓展一下知识。

在漫长的自然选择过程中,常年与昆虫打交道的蝙蝠进化出了自己的独门武器。

它们的免疫系统十分特别,一直在疯狂的燃烧着卡路里,让它们身体长时间出于“发高烧”的状态,它们的体温恒定在40℃作用,在这个温度下大部分病原体已经基本进入了休眠状态,没有了致病的能力,但仍有感染能力,一旦遇到合适的环境会迅速的苏醒过来,成为万恶之源。

你有没有能力让身体一直保持40℃的状态?

如果没有,就请远离野生动物。

吃点检疫合格的家畜、家禽它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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