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歲朱明瑛:單身後半生,忘不了兒子成長中的淚和痛


70歲朱明瑛:單身後半生,忘不了兒子成長中的淚和痛

朱明瑛,著名歌舞表演藝術家,她演唱的《回孃家》《大海啊,故鄉》等歌曲至今還廣為傳唱,被喻為歌壇常青樹。朱明瑛事業輝煌,但情感生活卻一片凋零。因為沒有給兒子王珏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她一直心存愧疚。令朱明瑛欣慰的是,在十幾年的風雨歲月中,兒子不僅健康地長大成人,並從一位當紅歌星跨界經商,最終成為商海精英……他們的母子情催人淚下……

朱明瑛1950年出生,祖籍山東臨沂。她在北京一個知識分子家庭長大,從舞蹈學院畢業後,被分配到東方歌舞團工作。很快,朱明瑛結婚了,丈夫在一家文化單位工作。婚後第二年,他們的兒子出生了,因為朱明瑛和丈夫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分別是“瑛”和“琦”,在字典裡,“兩塊玉,合起來為‘珏’”,於是,夫婦倆就給兒子起名叫王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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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瑛是團裡的臺柱子,演出和排練佔據了她大部分時間。除了跳舞,後來,她又開始唱歌,她把絕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回到家裡,朱明瑛常常就煮點麵條,或者買些麵包,當晚餐對付過去。吃完飯草草收拾家務後,她又馬上進入工作狀態,研究自己哪句歌沒唱好,琢磨怎麼改進;哪個舞蹈動作不優美,她就對著鏡子一遍一遍地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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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丈夫也是單位的業務骨幹,工作也很忙,夫婦倆都沒有時間照顧孩子,於是,每到演出時,朱明瑛就把兒子帶到後臺去玩,不許他哭,不許他鬧。冬天天氣冷,她就把兒子塞在燈光槽裡,因為那兒暖和一點,並對兒子說:“你就在這兒等著,不準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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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朱明瑛演出一場才補助兩毛錢,因為她跳拉丁舞和非洲舞,臉上要塗著厚厚的油彩,對皮膚影響很大,團裡就另外給她補助一毛錢的洗理費。夜晚,演出結束後,朱明瑛就牽著兒子的小手,母子倆走在冰涼的街頭上,去餐廳裡喝熱乎乎的羊雜碎湯。這一幕永遠定格在王珏的記憶裡。

朱明瑛的生活沒有規律,兒子也跟著她飽一頓飢一頓的。有時孩子實在餓得受不住了,就自己跑到大街上買點東西吃。孩子病了,朱明瑛也沒有工夫帶他去醫院,就隨便給他吃點四環素,導致兒子長了一口“四環素牙”。那時候,在朱明瑛的心裡,除了工作,她什麼都可以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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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曾對朱明瑛說:“這哪像個家呀?你能不能多在家裡和兒子身上花點心思?”朱明瑛不以為然,她覺得自己要趁年輕的時候,在事業上衝一衝。

兒子大一點後,朱明瑛和丈夫把他送進了幼兒園。他們經常不能及時去接孩子,每天王珏都是最後一個回家。好幾次,朱明瑛匆匆忙忙趕去接孩子時,兒子抓著學校的鐵門,哭得撕心裂肺。後來,王珏見父母很晚還不能來接他,就一個人往家裡走。因為沒有鑰匙,他無法進家門,就趴在樓道口等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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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朱明瑛本來說好了去接孩子,誰知臨時加了一場演出,當她演出完趕到學校時,兒子早已走了。朱明瑛匆匆忙忙地往家裡趕,遠遠地她看見兒子揹著一個小書包,在樓道口靠著牆根兒站著。陣陣寒風吹來,兒子凍得瑟瑟發抖。那一刻,朱明瑛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她一把摟緊兒子,哽咽著說:“孩子,媽對不起你。”

因為朱明瑛對工作太投入,夫婦倆的溝通和交流越來越少,漸漸處於“冷戰”狀態。上個世紀80年初期,朱明瑛因為演唱了《回孃家》《大海啊,故鄉》等歌曲而紅遍了大江南北。然而,她的婚姻生活卻亮起了紅燈,最終兩人平靜而友好地分手了。那天,丈夫用自行車載著朱明瑛,兩人有說有笑地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王珏隨他父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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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相識到結婚再到離婚,朱明瑛和丈夫幾乎沒有爭吵過,彼此之間更沒有仇視。離婚後,為了兒子,她和前夫依然保持聯繫。一年後,前夫重新組成了家庭,妻子是個女勞模,對王珏視如己出。朱明瑛感到很欣慰。

儘管如此,家庭的變故依然在王珏的心靈上刻下了深深的傷痕,他眼裡常常流露出淡淡的憂鬱,性格也變得有些內向。每次去看兒子時,朱明瑛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痛,她覺得自己愧對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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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除夕之夜,王珏要過去和母親一塊兒過年,朱明瑛不同意,她怕冷冷清清的家使兒子傷感。為了讓兒子感受家庭的溫暖,她要王珏和他父親一家人一起過年。大年三十的晚上,看著街道上的萬家燈火,聽著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聲,朱明瑛一個人站在窗前,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的寂寞,常常忍不住淚流滿面……

因為常年不停地奔波演出,處於鼎盛時期的朱明瑛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掏空了的感覺,她決定去美國學習音樂,給自己“充電”。當她把這個決定告訴兒子時,兒子哭得十分傷心:“媽媽,你別走行嗎?我想經常見到你。”朱明瑛也流淚了:“孩子,媽媽在美國站穩腳跟後,就把你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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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朱明瑛獨自漂洋去了美國。臨走時,看著兒子哭得紅腫的雙眼,朱明瑛內心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她對不起兒子。

朱明瑛來到美國後,在波士頓伯克利音樂學院學習音樂。這時,她身上僅剩下40美元。儘管在國內她是紅得發紫的大明星,但在這裡,她默默無聞,也像普通留學生那樣打工掙學費和生活費。最多的時候,朱明瑛曾經打過4份工,每天忙到凌晨兩三點才睡覺。一有空閒,她就想兒子,給兒子打昂貴的長途電話。每次電話一接通,母子倆都哭成一團,兒子問她:“媽媽,我好想你,你什麼時候把我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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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早點把兒子接出來,朱明瑛仍然拼命地打工掙錢,其實這時,她已經拿到了全額獎學金,養活自己已經足夠了。整整5年,朱明瑛沒有回國,更沒有辦法見到朝思暮想的兒子,想他時,她就在掛曆上畫一個黑圈,時間一長,這些黑圈結成了一張網,像一片陰雲籠罩著她……

然而,儘管朱明瑛每學期都拿全額獎學金,儘管她一直在拼命打工,但她依然掙不了多少錢,沒有能力將兒子接到美國來。從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後,一家著名的金融集團看中了朱明瑛在亞洲的影響力,聘她為亞洲部的經理,年薪7萬美元,這時,朱明瑛終於可以把兒子接到美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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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場,當朱明瑛第一次見到了分別5年的兒子時,她驚訝萬分。5年不見,兒子已經從一個調皮的小男孩,長成了高大英俊的陽光少年,嘴上開始冒出了毛茸茸的小鬍鬚,連喉結也突出來了。母子倆緊緊擁抱在一起。

朱明瑛將兒子送進美國就讀於布朗中學。為了讓兒子儘快說一口流利的英語,朱明瑛決定將他寄居到一個美國好朋友家裡,讓他和朋友9歲的兒子在一起玩。當她把這一決定告訴兒子時,兒子很不理解,生氣地對她說:“媽,你5年沒有見到我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團聚在一起,你為什麼又要把我和你分開?”朱明瑛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孩子,媽媽這樣做也是為你好,讓你有個好的語言環境儘快學好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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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王珏正處於青春的叛逆期,他怎麼也不能接受媽媽的這個決定。他哭著對朱明瑛說:“媽,我真希望你是個普通人,希望自己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裡。”這件事成了王珏心裡的一個疙瘩。然而,隨著他很快就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他漸漸體會到了母親的良苦用心。

王珏高中快要畢業時,朱明瑛希望他能學理科,到哈佛或者麻省理工大學去學金融管理,但王珏卻偏偏喜歡音樂,想考音樂學院。朱明瑛認為兒子沒有什麼特別的音樂天賦,同時也知道這一行的艱辛,她希望兒子能學一門踏實的專業,將來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於是,母子倆又為這件事情產生了分歧,誰也不肯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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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儘管朱明瑛的經濟比較寬裕了,但她每個月只給兒子1000美元的生活費。兒子用這筆錢交了房租外,每個月只剩下了300美元。他買來成箱的方便麵,每天只吃5袋方便麵,吃6袋就算超過預算了,而且,他從不買油炸的,生活過得十分儉樸。他把省下來的錢都買了12美元一張的CD。

因為手頭緊,王珏經常向母親要錢買一些和音樂有關的東西,朱明瑛覺得兒子貪玩,總是“一毛不拔”。於是,王珏決定從媽媽手裡“騙”些錢來。那天,朱明瑛來看兒子時,王珏故意對她說:“媽媽,你看我都瘦成這樣了,給我點錢買漢堡包吧。”朱明瑛的心被說動了,她決定每週多給兒子5美元的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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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朱明瑛發現兒子還是那麼瘦,不由得心頭一驚:兒子是有什麼心理負擔還是有病?那天,她來到兒子的宿舍,發現滿房間裡都是方便麵和堆得像小山一樣的CD。這時,朱明瑛才知道,原來兒子每天靠方便麵度日,把省下的錢買了幾千張CD和音樂器材。那一刻,她才明白兒子對音樂的愛有多麼執著和深厚,她終於同意了兒子的選擇。

就這樣,王珏在母親的支持下,進入了她曾經就讀的伯克利音樂學院,學習流行音樂和製作。在學校裡,王珏也像當年的母親一樣,每學期都拿全額獎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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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朱明瑛離開美國回到北京,母子倆又天各一方。這時,朱明瑛可以放心兒子一個人在美國生活了,因為他已經長大了。回國後,朱明瑛成立了北京明瑛發展有限公司,主要經營商業和文化產業。憑著她的名人效應和勤奮,公司的業務經營得蒸蒸日上。

王珏從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後,許多人勸他留在美國發展,但他還是選擇了回國,因為不僅自己事業的根在那裡,更重要的是,他要陪伴在孤單的母親身邊。2000年夏天,王珏回到了北京,回到了母親身邊。他簽約於母親的明瑛唱片公司,開始了演出和音樂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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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支持兒子搞音樂,朱明瑛投資近百萬元,從美國買回了最先進的音樂製作設備。聰明的王珏看著英文說明書,把複雜的設備一點一點地安裝起來。

王珏回國不久,就認真地與母親進行了一次談話,他不想借助於她的名氣來幫助自己,更不想生活在母親的光環下,他要用自己的勤奮和實力來證明自己。母子倆約定,在媒體和公眾面前,誰也不提及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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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秋天,朱明瑛和兒子同時被“心連心”藝術團邀請赴江西演出,當王珏出場時,主持人介紹他說:“下面請著名歌唱家朱——”“朱”字還沒說出口,王珏一把搶過話筒,說:“我是王珏,還是個新人,希望大家能給我掌聲和鼓勵。”說完,他聲情並茂地唱了起來,雷鳴般的掌聲一陣陣響起。王珏感到很欣慰,這並不因為他是朱明瑛的兒子,而是他的實力得到了觀眾的認可。

2002年6月,北京一家電視臺邀請朱明瑛母子倆一起去做節目,朱明瑛委婉地拒絕了,她怕被別人認為有炒作之嫌,說她想利用自己的名氣為兒子造勢。有些人對此很不理解,說有的人沒有關係,削尖了腦袋去找關係,你有這種優勢,為什麼不好好利用?朱明瑛真誠地說:“在歌壇發展,拼的是實力,王珏如果真的有實力,就沒有必要藉助我的影響力;如果他沒有實力,我就是再怎麼幫他,他最多也是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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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王珏推出了首張個人專輯《明天》,在新聞發佈會上,朱明瑛依然沒有露面,她擔心自己出場後會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而忽視了王珏。王珏在面對媒體的閃光燈時,也這樣說:“我希望大家不要提關於我母親的問題,除此之外,別的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在工作上,我和我母親沒有關係。”他的話剛落音,現場就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單曲《明天》使王珏一舉成名,這首歌在全國16家電臺聯播的“中國歌曲排行榜”上一直高居榜首;不久,王珏又獲得了第九屆華語榜中榜內地最受歡迎新人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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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王珏憑藉個人實力,成功登上央視春晚舞臺,讓全球億萬華人見證了他的才華和風采。

從2005年開始,王珏開始轉戰商海,並於2014年擔任一家著名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長。他率領的團隊米蘭世博組委會達成協議自建場館,成為展會的最大票務分銷商。看著兒子的公司一天天壯大,朱明瑛感到由衷高興!近些年,朱明瑛創辦了北京國際藝術與科學學校,並擔任校長,她教學演出不斷,並於2015年再次登上央視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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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珏這些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細心的他發現,母親雖然堅強樂觀,但她也有孤獨和寂寞的時候,很需要一個人能陪伴在她身邊。年輕時,朱明瑛離異後,幾乎每天要收到一大堆求愛信,但她忙於工作,同時擔心再婚對王珏造成傷害,她一直沒有考慮自己的感情生活。而今,她依然形單影隻,有時從外面忙碌回來,連口熱水也喝不上;有了個頭痛腦熱,連個端水遞藥的人都沒有。

2020年春節前,已70歲的朱明瑛感冒了,人有些憔悴。王珏眼裡湧出了淚花:母親憑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小時候,自己不懂事,對她有過怨言,長大成人後,在一些事情上也和母親有過爭執。如今,王珏才深深地理解了母親的不容易和良苦用心,特別是看到父親現在生活得很幸福,和自己有了一份完整、甜蜜的感情後,他更加體會到了母親的孤單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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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珏給母親倒了一杯熱水,輕輕地遞給母親,動情地說:“媽,你身邊確實需要一個照顧你的人,如果有合適的,你就找一個吧。”朱明瑛嘆了口氣說:“孩子,你要知道,人生的美都是殘缺的,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誰都不可能什麼都得到。媽這輩子想做的事都做成了,特別是有你這個優秀的兒子,媽沒什麼可遺憾的了。如果來生我們還做母子,媽一定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家……”說著說著,母子倆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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