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出轨、欺骗、被抛弃:在朋友的三次婚姻里,我看到了最深的绝望

婚姻像极了赌博,输和赢都是概率事件。有的人运气太差,连输三局,还几乎丢了入局的资格,比如丹红。

出轨、欺骗、被抛弃:在朋友的三次婚姻里,我看到了最深的绝望

1

丹红十四岁辍学,自学裁缝技能。

二十岁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裁剪高手了。

二十二岁那年,开了一间裁缝铺子,生意红火的一塌糊涂。

自恃一番好手艺,丹红却并没有兢兢业业挣钱的心思。相对于忙碌的裁缝生意,她更在乎费翔又唱了什么新歌,舞厅里有没有教什么新的舞步,烫头现在流行什么卷……

丹红认识大梁的时候,他刚从部队转业回城,进了不错的税收单位,带着一脸的意气风发。丹红做的是门面生意,自然和税收单位有联系,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了。

大梁追求丹红,手法浪漫而执着,天天车接车送,时不时的下个馆子,隔三差五的送个情书,居然还是单膝跪地读出来的。只要是丹红想要的,或者是可以让她开心的,大梁都费尽心思的满足。

大梁的这套追求方法,丹红很是受用。

1989年8月11日,黄历上赫然写着"宜嫁娶、出行、出市、采纳、迁移、入宅",这是丹红精挑细选的日子。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丹红身披白色婚纱出嫁了。

大街上,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毕竟在80年代的小镇上,像这样掺杂着西式的婚礼是极其罕见的。

婚后的生活处处是蒸蒸日上的幸福,丹红的门面生意扩大了一倍,大梁也从小小的科员有了很大的提升。

结婚第三年,店里的部分学徒已经可以独立收活了。丹红开始从忙碌的生意中抽身,她寻思着该要个孩子了。朋友送来的中药秘方,苦味很大,但想着可以一步到位生个男娃,丹红天天捏着鼻子灌自己。

闲下来的丹红很快发觉了大梁的异样,她发现她都不在店里忙活了,大梁还是一个劲的往她的铺子里跑。

果不其然,大梁出轨了,对方是丹红裁缝铺的学徒,由于长相较好,丹红还特意把她的位置安排到店铺最显眼的地方。

大梁出轨的一幕,丹红是亲眼看见的。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她进货途中突然有事折返,正好撞见在裁缝铺的仓库里正干柴烈火的两个人。

丹红哪里见得了这样的场面,血气立马窜上了头,提起身旁的板凳就扑了过去。现场很是混乱,三个人厮打在一起,骂声和喊声交缠着,闻声赶来的人们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拉住哪个人……

事情的败露并没有丝毫改变大梁的心意,他直接提出了离婚。

"你把事情闹成这样,她一个女孩家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嫁人,还怎么生活,我必须要为她负责!"

大梁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浑然没有了往日的情分,他已经忘了是丹红用自己辛苦赚的钱养着他老少一家,他也忘了他步步高升的仕途花去了她多少心血和金钱。

"离婚,门儿都没有!"这是丹红的态度。

大梁依旧会背着丹红去找那个女学徒,他们费尽心思一次次的变换着幽会的地点,从城南的照相馆到城北的小树林,整个镇上略带隐蔽的地方几乎都留下了他们相拥的身影。

而丹红呢,一星期七天有五天是在捉奸的路上,还有两天是和大梁打架吵闹。

在彼此消耗的大半年里,大梁被单位降级处理了,丹红也在这场不断升级的矛盾里,被大梁打断了一颗牙齿和两根肋骨。

丹红的第一段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她带着深深的倦意和颓废,很快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那种一掷千金的赌法,让她在不到半年时间,就输的只剩下一个裁剪的手艺了。


2

梦总有该醒的时候,再混沌的现实也要面对,因为人还活着,生活还是要继续。

丹红离开了小镇,来到县城,一切从零开始。

俗话说,有手艺的人到哪里都有饭吃,何况丹红还有一副好手艺。

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裁缝生意再次开始了。

丹红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人也精神起来。虽然离过婚,但是追求者依然不少。有像丹红一样的手艺人,有政府单位的公务员,有做生意的,有家里有家室的,他们穿梭在丹红单身的那段日子里,让生活不至于那么乏味单调。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的良药,丹红慢慢忘却第一段婚姻的伤痛,开始重新谈起了恋爱。

成子不是本地人,做的是电器维修的生意。他租住在丹红的隔壁,是个实打实的热心肠。自打相处以来,丹红家力所能及的事,他都会全力帮忙。什么修电路,换灯泡,通马桶,搬东西……这些活儿都被他包揽了下来。

丹红答应成子的追求,除了觉得他对自己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成子也是二婚,这点两个人算的上是门当户对。至于他为什么离婚,成子说是性格不合,丹红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他们的恋爱谈了有一年多的时间,两人领证了。

1996年9月28日,这是成子特意挑选的良辰吉日,那天他们的喜宴在当地的一家酒楼里举行。本着"一切从简"的原则,他们只置办了6桌酒席。

当天丹红请了一些她熟识的亲朋好友,而男方只有父母到场。

成子是滴酒不沾的,打从丹红和成子认识时就知道,成子不喝酒偶尔抽烟。

按照当地的风俗,婚礼上有个环节是让新郎一口闷的喝掉一大杯酒,以示这段婚姻的长长久久。

不知是谁的玩笑,杯里事先准备的雪碧被替换成了高浓度白酒,而成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了那杯白酒。

酒精的作用很快上来了,成子的脸开始变红,接着是眼睛,原先带着笑意的脸一点一点的扭曲起来。

成子的父母最先意识到他的变化,他们慌了神似的使劲把他往就近的房间里拉,可是为时已晚。

一时间成子仿佛换了个人,满脸的凶狠狰狞。他挣脱开父母的拉扯,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群。

他掀翻了几桌酒席,然后拿起杯子疯狂的扔向慌乱的人群,一时间惊叫声、哭声、呼救声充斥着整个礼堂……

原来成子有酒后癔症,酒精会让他情绪爆发,意识发生障碍,越是人多的场合,发作就越厉害。

他的第一段婚姻就是因为这种病症结束的,所以第二段婚姻他选择了隐瞒。

在不大的城市里,流言就像是一场瘟疫,传播的迅速。成子很快转让了生意,去了其他的地方。而丹红在婚礼当天就离开了,或许是因为成子刻意隐瞒了病症,或许是因为成子发酒疯的样子太过深刻。

她的第二段婚姻生活还没有开始,就画上了句号。


3

心灰意冷的丹红,迷上了算命。她急切的想弄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接连有着不幸的遭遇,她更想知道的是未来的路还有没有更深的沟壑。

她放下店铺的生意,跑了整整三个月。不管是老街胡同里的瞎子,还是深山里的所谓半仙,但凡是附近有点名气的,丹红都会一一寻访。

算命的结果,可谓五花八门,甚至大相径庭。

"前半生运气较差,过了三十岁运气会逐渐好起来,大运是在过了四十岁之后来临,以后就会婚姻美满,富贵无忧。" ——这是丹红总结出来的。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因为那年她刚好三十岁。

为了给不幸福的前三十年划清界限,丹红果断的改行了。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干保险,在那个人们几乎没什么保险意识的年代里,要他们拿出一部分钱去预支未来可能存在的风险,听上去就是一件不怎么靠谱的事。

丹红的工作进展处处都是阻力,但她还是挣扎了两年。在给身边的亲友配齐了各种保险后,她就辞职不干了。

之后丹红倒卖过煤炭,销售过医疗器械,做过护工,也进过直销组织,每个工作她都能做些时日,维持生计足够,维持体面略欠。

将近四十岁的时候,丹红又嫁了。对方与她的前两任截然不同,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城郊有几亩田地,农忙时守着田地,闲时在城里打些零工,没有结过婚,年纪还要比丹红小一些。

他们是别人介绍认识的,相互了解的过程也苍白的像是走个流程。两人甚至没有举办婚礼,只是添置了些简单的电器家具,就一起住在了丹红四五十平的小房子里。

丹红下了决心要把日子过好,帮衬着男人拿了驾照,买了车,做起了小生意。

在丹红四十多岁的时候他们有了一个孩子阿乖,日子似乎是往好的一面发展起来。

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丹红渐渐发觉了阿乖的异样。

她满腹忧心的带着孩子去省城医院检查,阿乖被确诊患有唐氏综合征,智力低下,无法治愈。这样的病患对于一个奔波于生计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个没有限期的徒刑,刚有起色的日子又跌进了无边的深渊,让人愤然又无助。

雪上加霜的是,那个看似老实的男人并没有选择和她风雨同舟。

"本来娶你就是为了让我们老朱家不断后,这可好?你还给我生了个傻子!听说你之前就有两段不好的婚姻,这次祸祸到我头上了,真倒霉!"

说完这些话,他开走了那辆家什中最值钱的车,逃难似的离开了孤儿寡母。

丹红的第三段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生活再难的样子还能是什么?丹红想不出来,也不敢想。

跌进人生的谷底,无论朝哪个方向努力,都是向上的。

熬过了那段夜夜哭红眼睛的日子,她开始面对现实考虑未来,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赚钱生活?阿乖虽然智力低下,但是有很多同样的患儿最后都可以自力更生,她要怎样培养这个儿子?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丹姨把家里的客厅腾空,支上了一块板子,又从二手市场拉回一台缝纫机和锁边机。

没有任何的开张仪式,时隔数年,丹红的裁缝铺悄然开业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