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奥斯卡最佳影片里唯一一部恐怖片,讲的是赤裸裸的吃人

纵览过去85年奥斯卡最佳影片的获奖名单,会发现《沉默的羔羊》与其它84部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这是其中唯一的一部恐怖片。


恐怖片作为默片时代就已兴盛的重要类型片之一,百余年的历史上始终不太上道,往往被认为是距艺术最远的一个类型。这多半是因为大多数恐怖片总不离最原始也最粗浅的表现手法,常用血腥暴力的画面、刺耳且突兀的配音、甚或用尖叫和血浆等元素直接刺激观众的感官,惊惧之余,过目即忘。既谈不上情节的精妙,更妄言思想之深刻。


因此,绝大部分恐怖片,都沦为感官刺激的快餐,难登大雅之堂。但《沉默的羔羊》显然不在那绝大多数之列,它所营造的恐怖并不让人觉得惊惧或者恶心,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寒而栗。


奥斯卡最佳影片里唯一一部恐怖片,讲的是赤裸裸的吃人


这部电影后来总是因为安东尼·霍普金斯神乎其神诠释的汉尼拔博士而被铭记,他仅有短短16分钟的登场,却创下了有史以来在一部电影中露面时间最短的奥斯卡影帝的纪录,这一数字放在许多配角身上都不止,因此也很难想象这个纪录能够有人打破。人们喜爱《沉默的羔羊》,归根到底其实是喜爱汉尼拔博士。


汉尼拔肯定不是银幕上第一个食人的恶魔,但无疑是最高贵优雅的一个。他学识渊博、热爱文学和古典音乐,具备一种不可思议的洞察人心的能力。霍普金斯表示他在演绎汉尼拔的时候参考的是《2001太空漫游》中的机器人哈尔——一台高度智能化的完美杀人机器,知悉身边的一切。


他不但极度崇尚理智,而且本人就是人类理智最完美的化身。因此,他的冷血和残酷便不难理解,在他的眼中,大多数人类和低等的动物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提供食材的原料,而他最爱的食物正是人的内脏和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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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警探克拉丽斯(茱迪·福斯特饰)第二次去精神病院(当局认为他患有精神病,因此没有将他判处死刑也没有关在监狱,但对他的看管比绝大多数精神病院还要严厉得多)见汉尼拔时,只见他冷静地坐在铁栏后面,目光呆滞而深遂地久久凝视着前方。


突然他伸出舌头,发出“嘶噜嘶噜”的声音,仿佛在舔食着什么美味。面对警察的询问,他给出的答复是:“曾经有人想调查我。我就着蚕豆和酒,把他的肝脏吃掉了。”而在续集《汉尼拔》(Hannibal,2001)中,甚至直接出现了他生煎人脑的镜头。


因为过去种种匪夷所思的举止,汉尼拔始终被警方视为最危险的犯人,不但关押在看守森严的精神病院,就连短暂地转移都要用坚实的铁笼将他禁锢起来,甚至还被要求带上一个铁制的口罩(为了防止他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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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丽斯为了追查“野牛比尔”犯下的连环凶案,来寻求汉尼拔的帮助,克拉丽斯不同于常人的脾性引起了他的兴趣,他答应帮她破案,但要求克拉丽斯以讲述自己的过往经历作为交换。


在克拉丽斯面前,汉尼拔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感,此前他对于面前的每个人的分析都精准无误,但克拉丽斯却并非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遭到了童年的虐待与欺凌,而是年幼时对于一群沉默的羔羊的无奈。克拉丽斯试图解救那些被困的羔羊,但它们却没有一个拔腿逃生,只是困惑地站在原地。


在汉尼拔的眼中,那群羔羊就如同大多数人类,他们愚昧到对自己的命运完全无知。而克拉丽斯打动他的地方正在于她和自己一样为人类的这般愚昧而困恼。汉尼拔难得地在人海中找到了一个“知己”,从某种程度而言他爱上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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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丽斯与汉尼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银幕上有史以来最吊诡的关系之一,他们看似针锋相对,但是又在内心深处有着难以言说的认同。


两人有着诸多或明或暗的相似之处:都在年幼时失去了父母,被人抛弃;长大后又都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汉尼拔早已被视作泯灭人性的魔鬼,不再属于人类的范畴;而克拉丽丝则是来自偏远地区的弱女子,全靠自己的努力拼搏才能在一堆男人中间获得现在的职位。


汉尼拔从来不是这部电影的最大反派(被追索的“野牛比尔”才是,他所使用的虫茧杀人法是本片另一个极其恐怖的意向,他也与汉尼拔类似,是一个恶魔般的存在),虽然他曾机智敏捷地杀死了看守他的护卫并成功地从牢笼中逃脱,但这却没有引起观众的厌恶情绪,甚至会有不少人因为他的逃脱而兴奋(在观众看来,他的逃脱显得无比轻松)。


奥斯卡最佳影片里唯一一部恐怖片,讲的是赤裸裸的吃人


他所杀死的,都是他认为傲慢无礼、愚蠢自私的可怜虫,他们的生命丝毫不值得怜悯。而且,在大多数时候,他都像是克拉丽斯的精神导师,利用他高超的心理学知识,帮助她分析案情,并且最终成功地破获了“野牛比尔”的悬案。


在克拉丽丝与“野牛比尔”遭遇的一幕之前,导演巧妙地通过一组平行剪辑的镜头表现出悬疑与紧张感。FBI成群结队搜捕的目标扑了空,克拉丽丝却在无意间来到了“野牛比尔”的住处。汉尼拔高于常人的分析判断能力在此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凸显出来。


最终,汉尼拔成为了AFI评选的美国电影百大英雄与反派中的头号反派,那是因为他非凡的邪恶已经脱离了平常的罪恶范畴,而有了一丝神圣的意味。


他超脱于人类的道德观念,用至高的理性审视这个世界。用浪漫主义的视角看待,汉尼拔或许比大多数人类更加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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